二十三临沭县大队地形开阔,几个人再怎么隐藏也会落到鬼子哨兵眼里,万金松只跑了一小段,就半跪在地上,开始瞄准。卡车边的鬼子偶一回头,突然发现五个人分成两路,竟然扑向前面的摩托车,顿时大叫起来,同时,也拉开了枪栓,准备卧倒。“呯”一声突兀的枪声响起,子弹飞行一段距离时,适逢哨兵向前扑倒,一发65子弹正好射中了他的顶门心,在脑后炸开一大团血花,其间还夹着许多白点,就象血豆腐似的。两个伤兵连忙抓起步枪,向车轮处翻滚,卡车另一面,铁蛋已经冲到,小手雷一磕,就从车底丢了过去。为了防止鬼子再拣回来,他丢得离鬼子有两三米距离。两个伤兵正在拉栓,突然看到冒着烟的手雷,吓得大叫起来,连忙爬过去准备拾回,突然,身后又是一阵轻响,一回头,又发现一枚!“妈妈!”两个伤兵知道不能幸免了,只得大叫着,一前一后去作最后的拼争。“轰轰”两声爆炸响起,汽车也被震得乱摇,玻璃碎片四射。栓子爬上摩托就开始发动,二牛坐到车斗里,架起了冲锋枪。另一轮车上,喇叭也发动了摩托,带着大柱就向前冲击。万金松不由感慨,好在利用橡皮艇和机帆船教会了各人,不然遇到机械化都不会用。铁蛋爬进汽车,却发动不起来,万金松跑过去,拿起一根铁摇把,伸到前面一阵猛摇,“轰隆隆”汽车发动了起来。摇把往车厢内一扔,提着枪就爬到了后面,铁蛋把车开了起来,只是刚才可能炸爆了一个轮胎,车开得歪歪扭扭。两侧的枪声响了起来,左侧是大柱,他的轻机枪火力特猛,一阵扫射就压住了那六七个鬼子,右边二牛的冲锋枪射程不远,只得不停的打着长点,栓子把摩托开得象扭秧歌一般,不停躲避着鬼子反击的子弹。万金松一看,连敲车顶,铁蛋立马刹住车,稳稳瞄住一个老鬼子,这家伙射击水平不错,枪枪不离栓子周围,只要再给他打几枪,说不定就能伤了两人。老鬼子瞄准了栓子,正要设置提前量,他已发现了栓子的弱点,突然,多年的经验让他心头一凝,抬头一看,两百多米外的卡车上,一支带镜子的步枪正瞄着自己。对方枪口火光一闪,老鬼子也条件反射地向旁边一滚,随着枪响,一枚子弹射在了刚才卧倒的地方,“卟”的一声打进了土里。“好险”老鬼子惊叫一声,再抬头时,亡魂皆冒,对方又开枪了,竟然没有拉栓!“呯”这枪打中了他的大腿,“呯呯”又是两枪击中了身体,“不公平”这是老鬼子最后说出的话语。有了万金松的帮忙,再加上二牛那超长的火力,剩下的几个鬼子立马又少了两三个,其他人一看不敌,竟然几个翻滚,躲进了青纱帐里。另一面,鬼子被大柱的火力压得抬不起头,也扔下几具尸体躲进了玉米地!枪声突然停了下来,玉米地里的双方更是看不到对手,一个个都趴在地上听声音。“玉米地里的同志,你们守住河边那条线,别给鬼子跑过去,这前面就交给我们区小队了。”万金松放下步枪,对着前面大吼了一阵,然后回头道“栓子,把你万哥的92重拿过来,今天咱给鬼子来个剥皮战术!”二牛监视,栓子回去,很快,就把92重和子弹都抬上了卡车,这时,万金松也和铁蛋把那个炸坏的轮胎换好,重机枪往车上一架,弹板一插,卡车就向着玉米地开去。外面一大块已被鬼子打得稀稀疏疏,铁蛋只管把卡车往里开,车上,万金松用重机枪不停地对着玉米地扫射,“咯咯咯”三个点射就得重新调整枪身,没有三角架,后座力太大。里面的鬼子可就麻烦了,这特么是重机枪啊!自己人的两挺轻机枪一挺丢在了外面,另一挺在进来时,不知是不是进灰了,怎么也搞不响。再说了,都看不到卡车,只有弹雨纷飞,怎么打?鬼子被机枪压得抬不起头来,自家武器自家知道,凭手里的三八大盖根本没法和重机枪拼,伍长一咬牙,向玉米地里面一指“冲过去,和他们搅在一起,这样敌人的武器优势就发挥不出来了!”七八个鬼子纷纷向前爬行,玉米杆一阵乱摇,万金松站在高处看得清楚,掉转枪口就扫了过去。只可惜重机枪只是个样子货,打得鬼子后面的玉米杆纷纷倒落,更有飘过的子弹,在头顶“啾啾”作响,几个鬼子看不到情况,还以为对方追了上来,向前爬行得更快。玉米地呈长方形,本地人熟悉情况,听到鬼子已被赶进来后,很快有了主意,一大帮人用大刀砍出了一条长长的隔离带,然后守在两边静等鬼子上门。几个鬼子向前逃跑,突然眼前一空,青纱帐没了?不对,前面还有,这是人为破坏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向边上看去,同时,后面三个也冲了出来。“嘭”一声爆响从右面传来,这东西威力巨大,打野鸭时一轰一大片,当然打人一时半会是打不死的,白雾升腾间,无数的铁砂象疯狂的春风,扑面而至!“啊……”四个鬼子首当其冲,一个个捂着面部,捂着肚子,在地上翻滚哀号。“呯呯……”几支步枪同时击发,这一排枪打得有声有色,只不过白雾遮挡了他们的视线,再加上鬼子惊觉得很,在枪响时就已卧倒,六支步枪只打倒了一个,另外三个却毫发无伤!“冲啊!”一声大叫,浓雾中突然冲出几个身影,领头的高举着大刀,其他人有的拿着铁矛,有的举着铁刀、铡刀,也跟着冲出。鬼子前面的青纱帐里,也有十来个人同时冲了出来,手里的枪很旧,但只有四五个有着刺刀。二三十米眼看就到,几个鬼子来不及开枪,纷纷起身,抽出刺刀套上枪口,呈品字型站定。面对三把闪光的刺刀,冲击的人却无法下口了,不敢开枪,怕伤到自己人,可这拼刺却不是县大队的强项,上次八个人拼三个,都没讨到便宜,还损了三个,今天又一次面对这种情况,都不知如何是好了。气氛顿时紧张,没有呐喊,只有各人沉重的呼吸声。快速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自己的隔膜,压得自己好象透不过气来,更有人觉得膀胱一紧,总有一股尿意,双方互瞪着对方,想在第一时间找出弱点,希望一刀能干死敌人!拿大刀的是个矮壮大汉,四十多岁,几道汗滴在黑红的脸上淌下,形成一条条沟壑。他喘了几口粗气,正要想法让有枪的兵去两侧包抄,“呀!”一个年轻的后生终于按耐不住,端起长矛,大喊一声,一个箭步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