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冷笑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玩意,是你们早就埋在里面的,所谓的吃现席,不过是把自己做的一个假墓挖出来而已!”他收到了博物馆发来的信息,确定鉴假成功,天赋值又增加了一点。这也是骗子们常用的手段,在资讯尚不发达的九十年代,很能骗到人,后世早被网络和媒体报道过无数次了,张扬当记者那会,就报道过一个相关的新闻。老马的伎俩,被张扬识破,当即恼羞成怒,恶狠狠的道:“小子,嘴巴是个好东西,但一定要带着脑袋说话!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白景明一看这阵势不对,马上说道:“买,我们买。老婆,付钱。”刘萍的性格,是个欺软不怕硬的,双手抱胸,冷笑道,“老马,我本来是想买的,但听你这么说话,我很是不爽,我现在不想买了!你们这些货,我都不要了!退钱给我,我们走人。”“白老板,你怎么说?”老马冷着脸,看向白景明。白景明一看这些人变了脸,心想脱身要紧,笑道:“生意人,诚信为本,岂有不买之理?老婆,付钱!”“还是白老板识大体。”老马阴阳怪气的道,“时候也不早了,白夫人,我劝你,还是赶紧付了钱,大家都回家烤火喝酒。不然的话,这里的人,谁也走不cd得怪罪于你!”“怎么着?你还想强买强卖不成?”刘萍怒目横眉,“你一个死盗墓的,本身做的就是犯法之事,你还敢这么嚣张!信不信举报了你?景明,现在就打电话给县公安局,我就不信,还治不了这帮贼人!”“哈哈哈!”老马笑起来,比不笑更恐怖,张开大嘴巴,像一个矮冬瓜,被刀划开条口子,“我们做这一行的,还怕你报警吗?警察来了,连你一起抓,你也不想想,你是做什么的?你是文物贩子!一样有罪!”“误会,误会,我老婆可能喝多了两杯,这酒气有点冲。这钱我们付。”白景明打圆场,同时朝妻子使眼色。可是,刘萍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他的话?硬是要老马退钱。老马不耐烦起来,恶狠狠的道:“老子吃的是偏门饭,从来不信什么报应,也不讲究什么善恶!只要是对老子有利的,老子就做,谁敢给老子不痛快,老子就让他痛!”他越说越嚣张,指着刘萍道:“把身上所有的钱放下,你们可以走人,不然的话,嘿嘿!”看到他吓人的模样,刘萍有些害怕,紧了紧背钱的包,脖子一梗,硬气的道:“怎么?你还想来横的?你们才三个人,我们这么多的人,还会怕你不成?”“哈哈哈!”老马再次放肆大笑,像是听到了年度最佳笑话,“你以为,这里都是你的人吗?哥几个,告诉她,你们是哪边的?”秃头等人站在一侧,看似随意,其实形成了包围之势,把白景明等人的退路封锁了,听到老马的话,一起大笑。这笑声有如夜枭鸣叫,在这荒山里听来,格外刺耳和惊悚。张扬暗自心惊,想不到,这些人居然都是一伙的!做生意找几个带笼子的很常见,但像老马这样,除了白景明外,其它人全是托,也算是奇葩了。“你笑什么笑?”刘萍恨恨的道,“我知道你们的底细,你别想干坏事,否则的话,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对哦,幸亏你提醒了我,那今天是不能留活口了?”老马抹了一把脸,指着那盗洞道,“正好,这墓也是现成的。你们几个,是自己跳进去呢?还是等着被扔进去?”张扬审时度势,眼观八方,看到小马蹲在盗洞边,正在收绳索,便突然发难,一个箭步,窜将过去,抬起右脚,用尽全力,踹在小马背上。小马猝不及防,身子前倾,脑袋朝下,栽入盗洞。张扬抓起那根绳索,一并扔进盗洞里。盗洞有三米多深,没有小马栽进去,头朝下,摔得不轻,发出闷声的叫喊。张扬这一下,来得突然,疾如闪电。他一个半大孩子,老马等人的注意力,自然没有放在他身上,哪里料到,他能做出如此举动?等他们回过神来,张扬已经抄起一把铁揪在手里,不停往洞里铲土。“喂,你做什么!我儿子在里面!你这是想把他活埋了啊?”老马恼怒道,大吼一声,就要扑过来。张扬拿着铲子,铲进一块大石头下面,沉声喝道:“站住,别动,你要是敢过来一步,我就把这石头撬下去,看是你儿子的骨头硬,还是这块石头硬!”老马狂奔的脚步,猛然刹住,又惊又怒,指着张扬道:“小子,你别乱来!信不信我要了你的小命?”“你能不能要我的命,我不知道。不过,我只要手一动,你儿子肯定没命,你信不信?”盗洞不大,这大石头铲下去,必定砸中下面的人。小马在下面大叫救命。老马将脚一跺,阴沉的看着张扬,沉声道:“好,你想怎么样?”张扬将石头往前铲了两下,石头的一半,已经悬空在盗洞上方,只要轻轻一铲,就会掉落下去,然后说道:“把钱还给刘萍阿姨!你这些货,我们也不要,你的行径,我们也不检举揭发,法不收你,自有天收你,我们犯不着和你为敌。”老马眼中闪过一抹厉声:“很好,有点江湖气。钱,我还给他们。”他婆娘担心儿子安危,顾不上多想,当即掏出腰包里的一叠钱来,数了数,把刘萍付出的款项,悉数还了过去。刘萍接过钱,放进包包里,长吁了一口气。白景明浓眉紧皱。“钱已经还了,你快快让开!小心石头掉下去!”老马朝前一步。“你可以试试看,是你们抓住我快,还是我砸死他快!”张扬沉喝一声,“退后!全部退后!”老马等人强忍怒火,退开两步。“白叔叔,你们先走!去车上等我!”张扬高声喊道。“张扬!”白芷的叫声里,带着一丝惊慌和担忧。白景明摇了摇头:“小张,你这么年轻,尚且知道讲义气,我白景明几十岁的人了,岂能贪财轻义?老婆,把钱留下,我们带小张一起走!”刘萍抓紧钱包,犹豫的道:“景明,我们就算把钱留下,他们也不会这么痛快放我们离开。”张扬心想,时间拖得越久,对大家就越不利,喊道:“白叔叔,相信我,我自有脱身之法,你们快走!”白景明见张扬如此镇定,心想这少年人,屡次让人刮目相看,何不相信他,暂且离开,再图后策,便道:“好,小张,我们在外面等你。芷芷,快走!”白芷咬住嘴唇,眼眶里有泪水打转:“爸!张扬他怎么办?”刘萍拉住女儿的手,往外面走:“张扬这么聪明,他肯定有办法逃脱的。”白景明压低嗓音,说道:“我们先走,留在这里,反而拖累于他。出去再想办法。”白芷一步三回步,等走远一些,大喊道:“张扬,你一定要快点来找我,不然,我以后都不理你了!这一次,我说认真的!”张扬心头一震,抬头望去,只见她双泪长流,哭成一个泪人儿了。手电筒的光芒,渐渐离远,转过山角,消失不见。“好了,他们已经走了,你可以松手了。”老马高举双手,沮丧的道,“现在好了,我们钱财也还了,人也放走了。少年人,我也不为难你,你走吧!”“马哥,”秃头佬笑道,“这人真的不错啊,我们这个队伍,就缺少他这样的人,既会鉴宝,又讲义气!”老马点点头,说道:“是啊,少年人,你有勇有谋,还有智慧,了不得啊!如果你愿意的话,请加入我们,以后一起赚钱,一起发财!”张扬冷笑道:“多谢抬爱!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别过来,你们往山里面走,走到让我看不到你们为止!放心,我只求脱身,不想害他性命。不过,如果你们不乖乖听话,那就休怪我无情了。”“好好好,你千万小心,别滑手了。”老马担心儿子安全,挥手道,“大家听话,往里面走!”张扬留意他们的一举一动,说道:“我送你一句话吧!”“什么话?”老马回顾道。“你们这活,只能中午干!”“中午干?为什么?我们这活,一般都是晚上干,白天不好做。”“因为,早晚会出事!”“啊?”老马表情一滞,冷哼一声,不再言语,带着众人走远了。“马哥,够了吧?”秃头佬停下脚步,“他还在那边呢?”“嗯!手电筒还亮着,铲子也立着。”老马眯着双眼,努力瞪着那边。“那就再等会?”秃头佬摸摸头,嘿了一声,“你说,这叫什么事?白忙活这么久了!”“先别说这些了!”老马心情很烦躁。等了几分钟,那边还是没有动静。老马大声问:“少年人,可以了吗?你可以走了!”没有回应。“马哥,他不会也掉下去了吧?”“不可能,掉下去会有响声。”老马勾勾手,“走,过去看看。”他们飞跑回来,四下一瞧,但见朔风怒号,哪里还有张扬的身影?铲子铲进土里,笔直的立着,至于手电筒,则用几根草茎,绑在铲子上!张扬早就离开了!“好个智勇双全的少年人啊!”老马取下手电筒,感叹的道,“今天晚上,如果没有他,白景明那只猪,我们就杀定了的!”“嘿嘿,这小子,破坏了我们的好事,要不要追上去?”有人问道。“不了!”老马摆摆手,望着张扬跑去的方向,感叹的道,“这一次,我们输得心服口服。我相信,他们也是讲江湖道义的人,不会出卖我们。”“爸!救我啊!”小马在下面哭喊,“我都快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