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好了。”齐王在决定投降后,一派轻松,整个人多了一股精气神。田稷猜楚国应该也希望齐王尽早投降,不会太在意形式,齐王只要走出临淄城投降就可以了。所以他粗陋地准备了一下,就来回禀齐王。“爱卿,寡人这心里七上八下着实不踏实,还是你陪着寡人一起去投降比较好。”齐王捧着心口说道。田稷怕他事到临头又变卦,点头答应。从齐王宫到城墙需要一段路程,齐王坐在王辇之上,行走缓慢。臣相吕思听闻齐王出宫,大感不妙,就从家里追了出来。先是到了王宫门口。“大人!”守门宫见是他,上前来行礼。“您怎么来了。”“我来面见大王。”“大王走了。”“这个时候大王走哪了?”“大王去城门了。”“楚国的军队集结在城外,大王怎么去城门了?那太危险了。”“我听到大王身边的小太监说……”守城官吞吞吐吐的。“说什么了?”他越是这样,吕思越是着急。“大王要向楚国投降。”吕思踉跄了一步,拎着守城官的衣领,额角青筋暴起。“你怎么不派人来告诉我们?”大王怎么能如此糊涂,要是投降了,大王必死无疑啊。“大王不让我说。大王说要是我告诉列位大人,就要赐我死罪。”楚兵已经到了临淄城门了,以大王的能耐临淄肯定是保不住了。“为臣者怎能计较一已之得失。”吕思拂袖而去,去追赶齐王。困兽犹斗,大王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不战而降。齐王到城门口时,他恰好赶到。他提溜着长袍一路小跑过来。“大王!等等!”他年事已高,腿脚不便,跑了几步而已就大喘气。田稷一见是他,眼角肌肉抽搐了一下。马上就要成功了,可不能让这老家伙搅了局。“快!快!打开城门,不要耽搁。”“不能开城门!”吕思声嘶力竭地大喊。齐王坐在王辇上,回头看到白发苍苍地老臣相拼了命的跑来,于心不忍。他拍了拍王辇,示意内侍们停下。吕思气喘吁吁地跑到齐王跟前,扒着王辇不让齐王走。“大王,不能投降啊!”“老臣相,寡人知道你为了齐国劳心劳力,但楚国大军在城外虎视眈眈,二十多万啊,临淄城内并没有足够的士兵可以抵抗楚国。楚王答应寡人了,只要寡人愿意投降,就封寡人做万户侯,保留寡人的尊荣。”吕思听了这话痛哭流涕。“大王,楚王那是骗你的。不能相信啊!”“这!”齐王有所迟疑。“楚王应当不会骗寡人吧?”田稷不会让他坏了好事。“臣相大人,你说楚王是骗大王的,有什么证据?楚王封了赵王做淄衣侯那可是天下共知的。”“又是你这个小人在这蛊惑大王。你究竟收了楚国多少好处?”田稷做贼心虚,一时语塞。吕思向齐王痛陈其中利害。“这山中的老虎尚且会与人争地盘,不允许他人侵略自己的地盘,一家独大。大王如果投降,楚王怎么可能会容得下大王,难道他不怕大王东山再起吗?”齐王倒吸了一口凉气。吕思说的很有道理。连野兽都称王称霸,更何况是野心勃勃的楚王。“丞相此言差矣,齐国也曾灭了其他小国,不也善待那些小国遗臣,给他们职务,让他们在我齐国位列大夫,安享荣华。楚王要是连这点度量都没有,那他就不是楚王了。”“这两件事怎可同日而语?留着那些小国,是因为他们翻不起多少风浪。留着他们可以昭显齐国的德政,让他们为楚国做事。但我们齐国千里之地,百姓以千万计,那些小国根本不可能与我齐国相提并论。”“田爱卿,这件事要不稍后再议?”“大王,楚国允许我们投降,但是那是有期限限制的,要是过了时侯,楚王震怒之下说不定就开始攻打了。到时候大王再想投降那就不可能了。”齐王哆嗦了一下。楚军打进来可就不得了了。“大王,各路勤王的军队正在赶来,只要他们到了这一定能解临淄的危急。”齐王左右摇摆不定,看看田稷,又看看吕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听哪个。楚军军营,孙平在军营门口走来走去,不时地看一下临淄的城门。“孙将军,你别走来走去的行吗?晃得我眼睛疼。”成嘉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已经到了约定的时间了,齐王怎么还没有打开城门向我们投降?”齐王主动派使臣来表达投降的意愿,他虽然不耻,但能不损伤一兵一卒就把临淄城打下来,对楚国来说是件大好事。“你这走来走去的也没用啊!”成嘉哭笑不得地道。军营中,士兵们忽然动了起来,从营帐中出来,迅速地集结。“怎么回事?我没有下令调军,他们怎么从营帐中出来了?”成嘉脱口而出道:“是不是大王命令他们的?”孙平看了成嘉一眼。“有可能。”两个人大步流星回到主帐之中。“正要派人去通知你们俩。”“大王,你这是?”孙平一脸疑惑。周末眸中寒光连闪:“齐王这人耳根子软,毫无主见。虽然有田稷在,但是齐国其他大臣要是加以阻挠,那齐王一定会果决不下。现在已经过了约定的期限,很显然齐王是遇到了阻挠。”田稷只是个会溜须拍马的小人,除了会讨齐王的欢心,其他的一点本事也没有,办不了什么事。靠他一个人齐王投降的事可能就要黄了。他都到了临淄城下了,离完成任务只差临门一脚了,他可不想就这么失败。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就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大王打算怎么做?”周末冷笑了一下。“既然齐王果决不下,那朕就给他施加压力,让他心里的惧怕战胜他心里最后一点理智。”楚国到底有多强,他要让齐王亲眼看看。看他还有没有信心抵抗楚国的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