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放弃了所有只为一个目标前行时,她就会变成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现在的沃特也是如此。割裂敌军的匕首,杀戮激起的猩红血滴恍若美丽的樱花。这白露樱吹雪的名字是她上一任亲卫队长给取的,那女人虽然粗鲁得像男人,但内心却比任何人柔软细腻,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给如此残忍的冲锋技取上这么美丽的名字。当然,她已经死了,在一次围剿中为了掩护自己牺牲了。当来到大门前的时候,沃特已经快没力气了,她一脚狠狠踢开大殿的门,走了进去,身后革命军挡住了冲来的帝**,让她得以喘息,身上的血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停止运动后沃特的汗腺彻底打开,仿佛淋浴般将所有血污洗尽,而至此殿上众人才发现她身上竟没一处伤口。“嚓!嚓!”随着两声轻响,沃特将双剑重新放回鞘中,她反手推紧大门将门外的厮杀声隔离,大殿中重新安静下来。殿上群臣齐齐后退,仅剩的护卫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眼前的人杀穿千军万马来到此地,即使她看起来已经力竭,但那冲天杀气却无比强烈,没人怀疑她还能再来回杀上一趟。深呼一口气,沃特嘴角露出一个笑容,忽然她仰起了头。“啊啊啊啊——!!!”沃特朝天大吼了一声,似乎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恨和多年的积郁全部宣泄出来,大殿之上众人都惨白了脸。低下头,沃特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视线冷冷扫过所有人,随后突然立正并脚,将右手放在心口,微微俯身:“见过王子殿下,请允许我重新作自我介绍,我是革命军现任首领,沃特.艾夫林。”很标准的骑士礼仪,动作优雅高贵,无可挑剔,可惜腰后染血的双刃告诉所有人,她并非一个忠诚高尚的骑士,而是一个叛乱者。埃尔伯特看着眼前的沃特,心痛地皱眉。“沃特,为什么要这样做?”“殿下,多年前那一天,我跪在这里的时候,我可没问你这个问题。”沃特冷冷道。闻言埃尔伯特身体一颤,眼神黯淡了下去。果然,她还在意那件事。那是自己犯下的最大的错,但他也未曾想过,五年前自己的懦弱,竟然会造成现在这样的惨剧。“沃特,五年前是我不对,你现在如果能放下一切,我会原谅你所有的过错。”埃尔伯特动情地说。旁边诸多大臣显然想要反对,但看到沃特时,又把口中的谏言咽下肚子,谁都说不准这个杀神会不会生气起来把自己给杀了。沃特看着埃尔伯特,眼神如冰,她冷笑着摇了摇头。“殿下,一切都太迟了。”“哼!真是不识抬举,多伊尔大人很快就会返回,你以为你那区区几支军队就能攻下帝都吗?五大家族的家主们难道就是吃素的?”那名事务大臣终于忍不住了,在他看来沃特的造反之举无异于以卵击石,就算攻进这里也毫无用处。不料沃特不屑地冷笑一声,缓缓踱步上前。“以为有五大家主在就能阻止帝国的覆灭吗?简直可笑,莫非你以为大陆上强者只有王下七神和五大家主吗?”“哼!故弄玄虚,如果以你的实力都能驾驭那种强者,那帝国早就覆灭了。”“有时候让强者帮助自己,并不需要更强的力量,只需要一个许诺就够了,显然,你们这群迂腐的木头并不明白这个道理。”听着沃特和事务大臣的交谈,埃尔伯特心里苦笑。只有他自己知道,沃特做到这一步并非是渴望权力,而是想要对当年自己的行为复仇。如果他猜得没错,沃特对革命军的许诺是更美好的国度与未来,但心里渴望的仅仅是自己当年失去的尊严与荣誉。当年他对沃特做出了如此残忍的事情,依靠的是自己王子的身份和王族的权力,而如今沃特对他做出的复仇就是——让帝国换个主人,剥夺他的王子之位。沃特走到埃尔伯特面前,蹭的抽出短剑点在埃尔伯特的心脏部位。“殿下,宣布吧,去外面向所有人宣布帝国沦陷了。”“沃特,收手吧。”埃尔伯特劝说道。咯吱——。大殿的门打开了,一个人从门外走了进来。“我来迟了。”兰斯走进来,手上染血的冰剑逐渐融化消散在空气里,完全无视大殿中凝重的气氛,走到了最中央,他面带微笑,笑容温煦如和阳。沃特看到兰斯松了口气。既然兰斯来了,那么就代表外面帝**已经被全部歼灭了,也正如沃特猜想的,外面的厮杀声已经彻底消失。埃尔伯特看到兰斯的时候面露无奈之色,轻轻摇了摇头。“原来你跟我说的革命军首领……就是沃特啊。”埃尔伯特的声音中透着悲伤。“兰斯,这个地方我一人就足够了,你去找哈罗德拿神器,准备对付多伊尔。”沃特头也不回道。“抱歉啊首领,去拿神器之前,我要先做完这件事才行。”兰斯冷声道。沃特转身疑惑地看着兰斯,对方站在那里摩挲着手上的五枚魔戒,神色看起来有点奇怪。不知为何沃特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而这时埃尔伯特开口了。“兰斯早就告诉我了,他是革命叛军的人,只不过我没想到革命军的首领……竟然会是你。“兰斯,不要伤她性命,我要活的。”沃特心里陡然一惊,她瞬间意识到刚才埃尔伯特话中那股违和感来自哪里。她第一时间将手伸向腰后的短剑,与此同时一股寒意自尾椎骨窜起,她只觉后腰一凉,低头看时,半根冰剑从自己腹部穿出,冰剑缓缓扭动着,带来钻心的疼痛。“咳!”咳出一口血,沃特艰难转身,映入眼帘的是兰斯阴险的笑容。“你这家伙!”沃特总算明白了,怪不得明明得到情报说只有几百禁卫军,结果却遇到了接近千人的军队。“是你泄露了情报?”沃特斜斜看着兰斯,面若寒霜,杀气腾腾。兰斯随手一甩将冰剑拔出,冰剑直接自沃特的腰侧砍出,飙出一大泼鲜血,溅在地上触目惊心,失血过多让沃特少了一份刚毅,本就阴柔的容貌在此刻显出令人心疼的娇弱,她呕出一大口血往地上倒去,埃尔伯特一把抱住了她,抬起头震惊地看着兰斯,突然他暴怒地咆哮起来。“兰斯!我刚才说了不准杀她!”看着狂怒的埃尔伯特,兰斯哈哈大笑,走到门边一把推开了大殿的门。门外的景象让所有人为之一颤,他们震惊地看着满地的尸体,脑袋一片空白。门外,不管是革命军还是禁卫军,全都被冰封在巨大的冰块中,战场上早已没活人了。看着埃尔伯特震惊的表情,兰斯微微一笑,转过身朝向两人,阳光从兰斯身后射入,将他描成漆黑的轮廓。“埃尔伯特,首领,你们好像搞错了,我从来——只站在自己这边!”兰斯陶醉地闭着眼睛,缓缓伸出双手,双手缓缓握紧,仿佛握紧了整个世界的权柄。现在唯一的对手已经被杀死了,革命军和帝国两方都已经被逼到绝境,现在是新势力崛起的最好时机。“属于我的时代,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