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丘使者团?这时候北丘还敢派人过来?众人的心中同时产生了这个疑问。容涵深深地看了那个通报的侍卫一眼,就吩咐他将人放进来。不管北丘这时候到来到底是什么目的,对方打着来恭贺容渊的旗号,不论怎样都要给他三分颜面的。只是通报这个消息的侍卫脸上的表情着实古怪,也不知北丘到底是派了哪个不怕死地来当使者?难道就不知道现在光容渊荣华殿里,就足足有二十多个国家的使者团对北丘恨的牙痒痒么?容涵的疑惑同样也是其余人的疑惑,现在的北丘在众国之间的地位,说是过街老鼠都不为过。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光明正大地挑这种时候来?众人的疑惑,在见到使者团为首的那人后转化为明悟。这北丘使者团为首的不是别人,真是顾荣!也难怪他敢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以他的身份,即便是两国交战,夏国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啊。最多就是软禁起来,北丘能够将他派出,还真是煞费苦心了。顾灵之由于红盖头遮面,看不到来的人是谁,可依旧能从旁人的碎语中听出一点什么,皱着眉头将红绸捏的更紧了。顾荣这的来了吗?“有我在,没事的。”感受到顾灵之的紧张,容渊不知什么时候从红绸的另一端走了过来,一只手握住了顾灵之的,也不知是为顾灵之打气还是为自己,连声音都沉了几分。倒是让顾灵之愣了一下,有种想笑的冲动。这是怕她因为顾荣的到来反悔?还是怕她会因为顾荣的态度伤心?“放心,我没有那么脆弱。”顾灵之低声道。让容渊明白自己不会因为顾荣的话而有所动摇,亦不会为他而伤心。闻言,容渊这才放下了心,有功夫将视线放到了顾荣身上。这时候,容涵的声音也响了起来:“北丘的使者?将送给三皇子的贺礼放下,就到偏殿去候着吧,等婚礼结束之后,孤再去看你们。”说完这句,容涵就示意一旁的丞相继续唱礼。分明是没有将顾荣看在眼里的意思,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他跟顾灵之给划分开。完全没有让他坐到主位上接受新人跪拜的意图。原本还摆着倨傲嘴脸,等着容涵请他上座的顾荣愣了愣,没想到容涵这么不给他面子,直接就当作不认识他般,这让他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也没了用武之地。眼看着一旁的侍卫围了上来,要将他和身后几个北丘使者团的人全部围住。顾荣看了眼使者团中一个容貌跟潘恩有着三分相似的青年咬了咬牙,不得不改变策略。脸上倨傲的表情一瞬变成了哀戚,看着被容渊牵着的顾灵之颤声道:“灵之,我是爹爹啊。你大喜的日子,为什么没有通知爹爹呢?”说完这一句,不等其他人有什么反应,顾荣接着悲痛道:“就算爹爹曾经做了让你不喜的事,没能按照你的意思决定,你也不能成亲这么大的事都不跟爹爹商量一下啊!可怜你母亲知晓你将要成亲之事欢喜的不行,却左等右等都没有等到你的邀请。你怎么能这么不孝?枉我跟你母亲白疼你这么多年了,竟然连你的喜酒都吃不上一口,呜呜、呜呜……”初时顾灵之听着,还在心里准备着等他说完要怎么回应对方的话,可没想到顾荣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那哭声之悲痛,让在场的已为人父母的人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看着顾灵之的目光,也带上了谴责。就算父母再不对,好歹也养育了她这么多年,怎能连成亲都没叫上对方?未免也太不孝了。在顾荣的哭声中,他身后的使者团其他人,也怒目而视地看着顾灵之和容渊两人,似乎两人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坏人般。边瞪视,边假意安慰着痛哭的顾荣,一时间,倒真的博取了不少人的同情心,让不少人对顾灵之产生了想法。“闭嘴!大喜的日子哭哭啼啼的。你想做什么?”就当不少人的情绪被顾荣做出的样子触动的时候,梅英突然跳出来指着顾荣骂道:“也不好好照照你的德行,就你这样子,还能教出灵之这么好的闺女?别以为我没听说过灵之在觉醒灵根以前过的什么日子,你要是真把灵之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就不会在她拆穿了北丘的阴谋后,还带着一部分族人投靠北丘!现在又挑她成亲的日子出现,一看你就是没安好心。还不有多远滚多远?免得耽误了吉时。”梅英这一连串的连削带骂,直把顾荣骂得嘴唇哆嗦着,气得不知要说什么了。半晌才喘着粗气,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道:“灵之是我的女儿,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哟,你这是承认自己没有尽好一个父亲的义务了?”梅英瞪大了眼睛,转向了围观的众人。“你们看看,可别被他哭唧唧的假象给骗了。这人最会做的,就是用亲情来向灵之施压,让她做自己不想做的事。真是枉为人父!”随着梅英这段话落地,成功地扭转了众人之前因为顾荣的话而受到的影响,心中的天平渐渐移回顾灵之那边。见状,之前插嘴叫停仪式的那道神秘的声音再一次响起:“就算顾族长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养大了顾小姐总是不争的事实。在修炼上也从未苛待过她,一应需求都是族内最好的。你一个外人怎知顾小姐是不是不忠不孝,在发现顾族长投靠北丘之后故意无视父母的恩情,怕给自己沾染麻烦?”听到这一句,有脑子的都明白了。说话的神秘人跟顾荣是一伙的,之前在那种时候出言,恐怕就是为了给顾荣争取时间吧?毕竟容渊直接把顾灵之抱回皇宫的那一出出乎了许多人的预料,将原本的行程也打散了。也让原本在仪式之前出现的顾荣,到快要结束才出现。一直沉默地静观事态发展的顾灵之闻言盖头下的唇抿了抿,没被容渊牵住的手抬起,就想掀开头上的盖头跟顾荣对峙。容渊却在她掀开的前一秒制止了声,低沉着声音面向顾荣道:“顾前辈,我记得在半个月前,本殿下就将婚期的时间书信与你,何来的没有通知一说?而且……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负责送信的人还亲眼看到你在看过信后骂骂咧咧地当面撕毁。现在又来质问,实在是可笑。”说完,容渊不管顾脸上的表情有多难看,紧接着又是一句话问出:“难道顾前辈作为北丘的使者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演上这么一出戏么?那么现在戏演完了,是否可以移步偏殿等着了?”“你!”顾荣听着对方左一句顾前辈,右一句顾前辈,就是不喊他岳父,言语尖酸刻薄,直接揭他的老短,被容渊气得说不出完整地一句话了。这时候他身后的那名长相跟潘恩有三分相似的青年站了出来,对着容涵拱手一礼后道:“在下北丘大皇子潘文,此次作为顾大人的副手前来与夏国议和,还请国主能够移驾偏殿,与我等商谈正事。”潘文说话的态度看起来客套,可言语中依旧带着北丘皇室惯有的高高在上的感觉。容涵眼睛一眯,注意到了潘文说的是让他移驾,而不是请。身为一国皇子,竟然想要另一国的国主移驾跟他说事。而且跟他说话就是正事,难道他为自己的儿子主持婚礼就不是正事了么?这潘文好大的面子!“孤若是不肯呢?”容涵被潘文气笑了:“孤觉得没有什么是比给我儿子主持婚礼更重要的事了,要是大殿下等不及就请回吧,让你们北丘再派个有耐心地人过来与我商谈。”说完这句容涵摆了摆手,似乎再驱赶什么脏东西般,对着站在司仪位置的丞相再一次吩咐:“继续吧,别被那些不相干的人耽误了时辰。”“是,是的陛下。”丞相擦了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作为临时被容涵找来的司仪,他可是大姑娘上轿头一次啊。原以为给三皇子主持婚礼是个美差事的,没想到竟然会碰上这么档子事,连喊同一句唱礼三遍,害的他都快要对当司仪产生阴影了。在容涵的吩咐下,丞相看了眼容涵,又看了眼潘文那边,清了清喉咙,就要喊出“二拜高堂”的第四遍,嘴巴才刚刚张开,潘文的声音就先他一步地说出:“夏国国主,你确定不先听听我要跟你说的事?我们此次来,可是带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求和的。只要你取消了今天的婚礼,我北丘愿停止之前的全部计谋,并收回安置在各国的所有探子,与各国和平共处,共享这天元大陆的无边美景!”潘文这句话一出,整个空间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就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