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豹这一番接过权柄,果然多有感悟。赵昱笑道:“你有此感悟,为师心中甚慰。你毕竟是个修行的人,如今手握大权,成为诸侯,须得不能为红尘迷了眼。修为不能放下才是。”申豹苦笑道:“事务繁多,如之奈何呀。”赵昱道:“早些娶了妻妾,生下儿女,三五十载让位下去便可。你如今已修成法力,三五十载耽搁无妨。便把这三五十载了却红尘罢。”申豹胸有成竹:“弟子知道了。”...至此,申侯府中多了一座书楼,其中皆是赵昱整理出来关于符箓、阵法用于凡间方方面面的奥妙。至此,整个甘州,以申城为中心,每月一变,变化之大翻天覆地,并迅速蔓延到整个甘州。而赵昱,在不久之后,闻到洪钟大吕,便带着杨戬,横跨神州,往东海而走。早前余化曾言,只两载后通天教主便要大开山门,传道授业。果然是两年后,只是再多了两三年而已。赵昱原本也有些疑惑,不过早已想的透澈。大略是三商已过,教主计较之余,稍稍耽搁一些时日。毕竟,对教主这样的人物而言,多个三五载也只弹指,不曾在意。东海浩淼,碧波万顷,四顾一片水天一线。海面高天,空气微微一动,走出来两个人。一个面目平凡青年,眼神深邃,神色适然。一个英挺刚强,姿态勃发,朝气满满。不是赵昱和杨戬师徒,又是何人?“这里便是金鳌岛?”杨戬四下里看看,只一片汪洋。“这里便是金鳌岛。”赵昱背负双手微微一笑:“你看。”便见不远处,空间陡然分开一座门户,当先一个身材略胖的高大道人走了出来。左右还有男女两个童儿紧随。这道人走出门户,抬眼看见赵昱师徒,目光一凝,长声道:“可是天一真人当面?!”赵昱驾云带杨戬降下,来到道人面前,与道人换了一礼,笑道:“正是贫道。道友莫非便是教主高足,亲传首徒多宝道友?”多宝道人笑道:“正是贫道。”“久闻大名!”一番寒暄,多宝道人道:“家师早知道友将至,令我前来相迎。道友,里面请!”多宝道人还刻意多看了杨戬一眼,便则前面带路,入了门户。恍然间,眼前豁然开朗。分明一头庞然近万里的巨龟酣睡,托负起一座烟波浩荡,仙光盈盈的福地!金鳌岛。多宝道人留下两个童儿在门户处,等待其他修士前来,自己则带赵昱往岛中一座仙光万丈的宫殿走去。“那便是家师道场碧游宫。”多宝道人介绍道:“寻常时候,碧游宫在天外。只有家师大开山门传道授业之时,才会自天外降落金鳌岛。”赵昱微微颔首,笑道:“果然圣人气象,令人叹为观止。”但也就是话这么说而已。在真实法宇宙,比这碧游宫玄妙更多的地方,也数不胜数。一路过处,看见不少截教弟子。譬如十绝岛十天君,九龙岛吕岳,蓬莱岛余元,凡此种种。皆照面招呼,各自亲热的紧。对赵昱师徒,多有好奇之色。毕竟多宝道人乃截教首徒,多宝亲迎之人,必定非同小可。走不远,又见了三仙岛云霄、碧霄、琼霄三位仙子和峨眉山赵公明。这四人当面,赵昱多看了几眼。三位仙子自是天上绝色,一个雍容平和,一个清丽纯净,一个活泼好动。而赵公明也是个温和的人物。这四人皆修为不同凡响,以云霄仙子、赵公明为最,皆有元神七重的修为境界。而碧霄仙子与琼霄仙子,皆元神五重。当然,多宝道人更是厉害,堪堪竟与赵昱相提并论,有元神九重的能为。一番叙过,到碧游宫前的路上,又见了金灵圣母、龟灵圣母、无当圣母三位仙子。如此,教主座下的亲传弟子,大概已是全了。这些厉害人物,皆各有道场,此时齐聚,正因教主讲道,早早便来了。到了碧游宫前,大门缓缓打开,氤氲霞光之中,赵昱带着杨戬,随多宝道人缓步迈入其中。待抬眼一看,正见那殿宇之中,偌大一个道字虚实沉浮,几座法台林列,当中一座法台上,便有一位面孔刀削斧劈,目中混混沌沌,颌下半尺长须的道人。这道人一身,隐约凌厉之气,却又浩大无边。赵昱见之,稽首一拜:“山野修士天一,见过截教通天圣人!”杨戬早被慑住心神,随同一拜:“拜见通天圣人。”教主轻轻一笑:“道友不必多礼,且上法台看座。”赵昱也不客气,便则信步走来,脚下缩略空间,几步就到了一座法台前,攀登上去,在法台上蒲团坐了下来。杨戬站在他身后,还懵懵懂懂。教主笑道:“道友果非常人也。贫道修行这么多年,还未见过道友这般出色的人物。”教主实则也看不透赵昱,只觉此人虽金仙之极——元神九重,但又蒙在迷雾之中。旁侧一座法台上,头戴冕冠,身披祖龙金袍者微微颔首:“师兄说的是。天一道友果非常人。”赵昱早见此人,却已猜到他身份,笑道:“天帝谬赞。”正是那昊天帝君,三界玉帝。玉帝含笑,多在杨戬身上留意几分,笑道:“吾与道友,神交已久。”赵昱含笑以对。自是神交已久。这因果便在杨戬身上。赵昱对玉帝倒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玉帝身为三界至尊,虽然只是名义上的至尊,但同样也须得遵循相应的规矩。杨戬一家的遭遇,不能完全算在玉帝身上,玉帝大概也多有不得已之处。何况若玉帝要下死手,便不只杀杨戬之父。杨戬决然是逃不了的。就算有玉鼎真人暗中出手,也一样逃不了。这位三界至尊,可不是等闲人物。赵昱观之,其修为境界,分明已入地仙。除非元始天尊直接插手,否则玉鼎真人在他眼中也不过反掌之间而已。便此时,玉帝缓缓起身,笑着对教主道:“今日心血来潮,到师兄这里来打搅,此时心愿已了,师弟便告辞了。”教主不以为忤,笑道:“自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