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万法自有思忖:“宙光秘境实乃宝地,我蛰伏万载,说来诛杀那天一道人还在其次,夺了这宙光秘境才是第一。万余载也算束手束脚,也不曾招惹这幻境之中的人物,怎生如今齐齐来攻?”“我若夺了宙光秘境,实力、势力定要大涨。御神通已死,老祖虽迁怒于我,但若能有些建树,想必有所改观。少了御神通,我便是老祖最杰出的后裔,早晚托付传承。”“便不托付传承,我以宙光秘境在手,暗暗培养势力,磨砺道行,先成天仙,再证金仙,也未必要老祖传承。”“我早设手段于外,若再夺了这幻境世界,逆而炼之,宝地在手,那天一小贼料也逃脱不得,正是一石二鸟之策。如今这幻境虚假修士齐齐来攻,啧,莫非是那天一小贼黑手不成?”御万法毕竟不是等闲人物。能料到是赵昱推波助澜并不奇怪。不过却坏他大事——对于御万法而言,御神通在时,御千道偏爱之。御神通死后,又迁怒之。说来都是后裔,如此偏心,自不心服。既不心服,便有计较。他逐渐已对御千道托付传承不再寄予期望,转而要暗暗发展自己的势力。所以对他来说,夺取宙光秘境,才是第一首要。入幻境近万载,无不以此为目标。他乃真实法宇宙真仙之尊,自是瞧不上这幻境虚假。自觉以术数化之法,逐渐侵染夺取幻境控制。其中两步要走。第一步便是面对这幻境世界最强的一批人物,他自不惧,毕竟真实真仙上乘之境,料来无有敌手。第二步便是以术数化手段,全民修行之假象,蒙蔽欺瞒——那主流修士,修行艰苦,若渐渐让他看看到‘术数化’系统的简便,以之为诱,便可化敌为奴,从而和风细雨暗暗转化,也是高明手段。人皆趋利,趋简。若能轻易修成神通,又有几人愿意苦行?术数化正好能满足绝大多数生灵的欲。以此推进术数化进程,不需多少,只要将这幻境侵染一半,便足矣。到时候那些苦修出大神通的自然不愿,再动手就是。扫灭了幻境的厉害人物,剩下一半自是秋风扫落叶,摧枯拉朽。他料到会有一场大战,但绝不是此时。术数化侵染才不过几万光年,距离他的目标至少还差了二十万年。这虚幻世界虽然不大,但也有数十万光年之巨,堪比真实法宇宙一座仙域。虽然随着侵染的星域越大,侵染的速度就越快,但几十万年还是要的。如今却就来攻,正是不上不下,让他好不郁郁。那天魔星域中央,冥冥一座大殿,御万法端坐殿中,抬眼望去。一眼便是无尽星空,将来攻者看的分明,不禁叹了口气。谓左右道:“却将那般虚幻蝼蚁皆杀了罢。我倒要看看,天一小贼还有什么手段。”八云真君面孔永远冷冽,闻言稽首一拜:“主上不可小觑此人。”御万法笑了笑,摆手道:“我可不敢小觑他。你三人去罢,让这幻境蝼蚁,见实见实真实神通。”...修士并非军队,而修士也难以成军。不似元始仙国那般流水线生产的修士,是绝不可能成为一支军队的。只要不是流水线生产,每个修士都是不同的,都自己极其鲜明和独特的风格。无论法术还是神通,对敌的手段,心中的想法,皆不同。这样的鲜明和不同在先天上便决定了修士不能成军。所以在凡人国度的舰队轰击天魔星域之时,许许多多的修士已经各自行动起来。或以宗门为集群,或三五几个好友一伙,甚至独行。四极境的修士堪比封神金丹或真实法象,便能行走星空,虽然速度与那凡人国度的符箓战舰差不离。所以起初的时候,各圣地才会牵头集结,以星路传送。如今既到了天魔星域,自然要各展神通,怎么拿手怎么来。再不必集结一起。夜凡三人一伙。便是有心与其他人结伙,其他的修士也不愿。谁让夜凡仇家遍地呢?何况夜凡也不愿意把后背交给有仇或者觊觎的人。本是不打算带上小囡囡的,但不带不行,太过粘人。这是其一。再则小囡囡有昆仑镜护体,这宗宝物分明帝兵无疑,又擅时空之妙,最是滑溜,倒也无虞。而且许多人都知道这个伴随在夜凡身边的小女孩,若夜凡把小囡囡留在东华元星,夜凡也不放心。干脆就带上一起。术数化星域之人不敢出来,盖因一出来便神通全无。但主流修士却能进去,只是或多或少要受到一些压制。三人流光,甫一入天魔星域,便感受到了一种排斥和压制。夜凡体会片刻笑道:“不到一成,无关紧要。”缺德道士叹道:“还是你们这些特殊体质好。看来天魔手段专擅压制法力,我被压制了一成半。”却又嘿嘿笑着拍了拍腰间宝剑:“便是法力全无,我也要教那天魔一个好看。”星辰破碎,大大小小的碎片在星空之中形成一片片混蒙蒙的星云。外围的符箓战舰还在拼命的轰击,如一锅烧开的沸水,又似一个巨大的磨盘,逐步推进,搅碎星辰,大的碎片搅成小的,小的碎片搅成尘埃。连那熠熠的恒星,也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膜,偶尔爆炸,掀起狂澜。一些厉害的修士身影偶尔闪现,或是抹平恒星爆炸之后产生的黑洞,或的从中搜罗一些炼宝的材料。也算是发战争财了。若是以往,夜凡和缺德道士必定不会缺席。皆已斩道圣人,不惧恒星爆炸,也有神通抹平黑洞,取其材料。但经过圣山机缘,许多宝贝在手,这些垃圾便也看不上了。如夜凡,如今帝兵一般的宝物,身上就有三件。还都没有完全炼化,哪里有那心思去搜罗材料?“凡人舰队倒也并非一无是处。”夜凡感受着这片星域的变化,不禁道:“笼罩着星域的奇异法则在动摇,压制随之降低。”缺德道士撇了撇嘴:“这等虚假手段,自然无有稳固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