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宇宙广大无可计,生灵无可计,族类无可计,修士无可计。那生灵类别,不以相貌体态论,而以智慧文明论。有智慧文明者,皆人也。无智慧无文明者,兽也,有灵性无文明者,譬如星空凶兽,也归为兽类。或者说星空凶兽内部,也有差异。凶性兽性居多者,为兽。但如那有广大神通,堪比仙道大能的星空巨兽,又不在其中了。尤其非父母所生,为天地所孕育的一代星空凶兽,是截然不同的。这一类星空凶兽,大概与一些特殊环境之下孕育出来的灵极为类似。比如火地孕育的火灵,水地孕育的水灵,凡此种种。只是颇为稀少罢了。这等天地之‘灵’,生来有智慧,血脉极强,先天有神通。也有与人通婚的,于是诞下一些奇异的血脉,也归于人之中。八云真君,就是这样一位存在。她是一代血脉的星空凶兽化作人形与人结合诞下的子嗣。因其有根性,遂步入仙道。说来八云真君年岁并不大,她秉持超凡血脉,又根性深厚,修行至今也不过十万载。在大成地仙之中,八云真君是绝对的强者,能与她相提并论的,寻常仙门找不出几个,只有上门大教的嫡传弟子,才能与她比肩。不过八云真君的身世并不完美。她的父亲是一代血脉的星空凶兽,而她的母亲是一个没有根性的凡人。星空凶兽的世界在星空,厉害的星空凶兽都是无拘无束,遨游天地。她的父亲与她的母亲结合之后生下她,不久就离开了。也许对于一尊不知道有多厉害的一代星空凶兽而言,这只是它无穷生命之中的一粒尘沙,微不足道的过往。但对于八云真君而言,她的童年,是极其煎熬的。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一个叫御万法的人。这个人给了她渴望许久的尊严,并把她引上仙道。从那时候开始,八云真君就以道心起誓,效忠御万法。以八云真君的天赋根性,和她的超然血脉,就算是上门大教的嫡传弟子,也全然当的。但她只愿伴随御万法,为他效力,蹈死不悔。一切有碍于御万法的人和事,都是她的敌人。任何事,都要以御万法为主,如果谁坏了这个规矩,八云真君会教他做人。九目和清癯两个道人也不是等闲之辈,但八云真君一句话,他二人就抛开垂涎的宝贝去阻挡来者,就是知道八云真君的性子,不敢忤逆。“主上如今在何出呢?”八云真君催动着术数宝珠,心中暗暗思量。正当此时,忽然那百万丈之下的半山腰处,恢弘凌冽震撼天地的杀机冲霄而起。竟把笼罩圣山的仙云冲开一个巨大的窟窿,杀机浩浩荡荡,冲出东华元星,冲入星空之中,将沿途天体粉碎成齑粉,不知多远才消散。而术数化法则也被冲破一道口子,八云真君神色一变,猛地朝下看去,但见混蒙一片,随之圣山震震,整个东华元星都为之动摇。“好胆!”八云真君面如肃铁,双手托起术数化宝珠,背后突然生出六只手来,跨越虚空,把那混蒙一片剥开,才见当中景象。九目、清癯两个道人不见踪迹,气息在天地之间缓缓散去,两道不甘的意志逐渐被消磨,竟是飞灰湮灭去了。只见一口宝剑杀气冲天,环绕周围一镜一印一金绳,一钟两面大旗幡。“哼!”八云真君冷笑一声,六只手弹琴拨画,找准七宗法宝就拿。那七宗法宝有灵,识得厉害。戮魂幡最先按捺不住,跳出一头魔神,青面獠牙万丈高,张口吞吐天地,似要把这六只手的主人元神摄出一口吞吃。却一只手弹指将那戮魂幡魔神瞬间打散,戮魂幡神光为之一暗。其余诸般法宝这才知晓厉害,哪里敢怠慢?翻天印滴溜溜一转,化作半截天柱镇压下来,竟被一只手轻易抓住狠狠砸向震动声响的落魂钟,昆仑镜忙放出神光,与落魂钟一起避开。盘古幡旗面摇动,混混沌沌一道炁如龙蛇飞舞,被一只手拿住,三两下竟就掐灭去了。捆仙绳要去捆那六只手,化作一条金龙横空,却被三只手扯住,噼噼啪啪几声竟被扯成四截!夜凡和缺德道士正哈哈大笑之际,不料竟出了这番变故,笑声卡在喉咙戛然而止,如被掐住脖子的鸭子。“糟糕!我的捆仙绳!”“逃命罢!还捆仙绳!”缺德道士一把拉起夜凡,抱起囡囡就跑。尼玛这太吓人了。刚刚还干掉了两个二百五,没想到出来个六只手,轻描淡写就把诸多法宝打的二不隆咚。这分明不是一个层次好不好?邓婵玉五人站在一起,此时唯叹息耳。赵公明道:“原以我还有些神通,没想到啊...”邓婵玉回头看了狼奔豚突的夜凡三人淡淡道:“走不了了。”怎能走的了?在六只手的掌心底下,别说夜凡,就是赵公明和云霄,也没有信心逃过一劫。“还不是真仙。”云霄仙子仰望遮天蔽日的六只手,只见那手虽大,却纤纤如白玉,纹理肌肤完美无比,好似大道雕琢一般,虽隐隐有点真仙之妙,但分明还不是真仙。“非真仙便如此厉害,欸,欸,真实,真实,吾所愿也!”赵公明叹然不已。原以刚才两人就够厉害的了,没想到还有厉害无数倍的大成地仙。明明是一个层次的修为,差距却如萤虫皓月之别。那法宇宙,该是怎样的精彩?!若赵昱在这里,怕不也要为之惊叹。这八云真君的神通,已经不次于三百万年前的赵昱。与那御千道一点微末念头相比,也能并肩而列。而那御千道是何许人物?金仙之尊金仙之念。八云真君的厉害之处,可见一斑。如今的杨戬,也远远不及此女。怕是连那诸位圣人,如今也堪堪只能相提并论。压得住她的,此方秘境,唯有赵昱和鸿钧二人。当然,还有个御万法。当得此时,盘古幡、翻天印、昆仑镜、落魂钟、戮魂幡、捆仙绳皆已折戟沉沙,独独杀生剑一直横空不动,陡然之间,此剑一晃,不见动静,却见一只手微微一抖,白玉般的指尖上沁出一粒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