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偶尔听见看到,却从来不以为意。魏晋虽然是出了名的多风流的时代,但是豪门望族的家教依然严苛,甚至更胜于皇族。对于沈婺华这样的大家闺秀来说,从小受到的就是最正统的教育,夫为妻纲,所以她严于律己、宽以待人,这十年来虽然度过的都是最孤独的生活,却从来没有埋怨或者抱怨过,更没有想象过有一天自己能够感受真正的爱情滋味。真正身处其中的时候,她方才发现这是一种和深宫大院之中严格的夫妻之礼、礼数尊卑是有怎样的不同。温暖的被褥,爱郎的呼吸,一切都变得如梦似幻。若是能够找一处山居,和爱郎就此这样度过一生,沈婺华绝对会同意的。“想什么呢?”李荩忱握住她的脚踝,见她没有说话,便干脆挠了挠脚心。柔嫩的肌肤刮上去很有弹性,手感很好。没有料到李荩忱会来这么一招的沈婺华,登时咯咯娇笑出来,挥着手想要推开他:“没,没什么,陛下,陛下快放手,妾身不行了!”李荩忱当然也知道她之前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挑逗,恋恋不舍的在柔软的肌肤上又摸了两把,这才重新挤到被褥里,伸手抄过来一份空白的奏折本:“你还记得昨天你说的什么吗?”“陛下是说那些孩子么?”沈婺华的脸上还带着笑后的潮红,若不是看李荩忱换了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恐怕她还会忍不住接着笑出来,“陛下昨天不是已经答应了么?”沈婺华清楚,这乱世之中,可怜人多了去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而这些孩子能够得到朝廷的照顾已经是运气不错得了,只不过看着这些孩子的模样,沈婺华还是于心不忍,至少这是自己看到了的,且不管没看到的怎么样,看到了的自然就不能什么都不做。所以李荩忱能够答应她对这些孩子再施以援手,已经很让沈婺华高兴了,毕竟现在大汉也有大汉的难处,李荩忱想要帮助这几个孩子固然很简单,但是既然他这个皇帝陛下出马,就不可能搞特殊,要帮助肯定也是帮助所有这个类型的孩子。这就绝对不是一件小事了。“你昨天晚上的表现不让人满意呀。”李荩忱果断的说道。沈婺华怔了一下,当然知道李荩忱说的是什么事,这家伙厚颜无耻的非要拉着自己洗鸳鸯浴,虽然自己挣扎了很久,最后还是羊入虎口······想到那些旖旎的画面,沈婺华便脸上发烫,可是即使是这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李荩忱笑眯眯的看着她,而沈婺华勉强说道:“陛下,可是我们昨天都已经······”“傻丫头,”看着沈婺华委屈的都快哭出来了,李荩忱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好了不逗你了,你过来看。”沈婺华这个时候才发现,李荩忱不知道何时已经写下了一些东西,而李荩忱伸手敲了敲本子:“这些孩子本身的收养和教育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你要注意到的是他们能不能得到良好的治疗和照顾,还有这些家伙最后长大了会成为栋梁之才还是会成为我大汉的蛀虫。”沈婺华怔了一下,感觉李荩忱所说的和自己心中所想的根本就不在一个层次上。要上升到这么高的层次么?而李荩忱自顾自的说道:“你难道以为单纯的给予他们一些钱财或者一些其余的东西就是在帮助他们么?真正想要帮助他们,就要告诉他们如何学习知识、如何安身立命,如何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每一个走到这一步的孩子,都有悲惨的过去,我们如果只是给他们带来一些金钱,难道就真的能够做出一些改变吗?”沈婺华下意识地摇了摇头,这当然是不需要问的。一些金钱很难让这些孩子真正大富大贵,可是沈婺华也不可能一直看着他们成长······“朕打算组织礼部、御史台和太学等等,专门设立一个旨在救助这些穷苦人、帮助这些孤儿的扶贫监,”李荩忱斟酌说道,“从治病、救济、教育和接纳等等方面入手,让这些孩子能够彻底的融入大汉,成为大汉的一份子。”“陛下,此言当真?!”沈婺华惊喜的问道。李荩忱郑重点了点头。实际上李荩忱这样做,并不仅仅是出于看这些孩子可怜——他行南走北,更加可怜的场景也不是没有见过,这哈不算什么,主要实际上还是为了收拢民心,尤其是淮南这种久经战乱、多是经历了妻离子散的百姓的心。同时这样做从更广阔的角度上来说,也是为了以后建立系统化的教育和医疗体系作保证。尤其是现在李荩忱既然鼓励更多的寒门和穷苦家的子弟去寻找上进的机会,但是只是凭借几个书院又很难覆盖整个大汉,所以就需要一个更加深入基层的组织能够把这件事情落实下去。这个甚至还借鉴了后世名字的扶贫监,实际上就是起到这么一个把政策落实到基层的作用,李荩忱并不指望着这个新成立的部门能够做得到好,但是这就是一个朝廷政策革新的试验田,同时也是一个向李荩忱及时反映大汉最底层百姓情况的渠道。沈婺华激动的径直坐了起来:“陛下真的打算设立这个扶贫监么?”李荩忱笑着说道:“为什么不可能?”“那对于那些家破人亡而又难求温饱的人来说,简直是上天给予的恩赐。”沈婺华喃喃说道。李荩忱正色打断她:“朕就是上天,所以这么说也没错。”顿了一下,李荩忱看向沈婺华:“朕决定把这个任务交给你。”沈婺华一下子怔在那里,没有反应过来。“怎么了,不行?”李荩忱笑道。“妾身······妾身不过是妇道人家,如何能······”“朕相信你。”李荩忱径直说道,“如果你只是担心自己的能力不足的话,那就没有必要了,因为在这之前从来没有人这么做过,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陛下,真的可以么?”沈婺华的声音都在颤抖。对于她来说,整日里吃斋念佛,自然没有真正把这种消弭苦难的事情实打实的做下去来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