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话,”安福海不屑的一笑,“这东西虽然难找,但是在大内,单单药物就是无奇不有,你之前所说的王母延寿丸几味药也配齐全了,你这东西虽然难得,不过我还是找起来了。”他从袖子里头一掏,掏出了一个小小的木匣子,放在了炕桌上,薛蟠打开一看,只见到黄绒布垫着一个浅绿色的药丸,那药丸小小巧巧,还在灯光下散发着妖艳的盈盈光芒,薛蟠预备着凑近了闻一闻,却被安福海给拦住了,“你作死不成?这玩意药性可是极强的,只怕你靠近了闻一闻也要晕倒。”薛蟠连忙掩鼻逃开,然后把盖子合上,“这东西可是试过药性了?能维持几天?”“足足三天三夜。”“只怕是不够,”薛蟠低着头想了想,“这停在外头的时辰就要五日,这里头如何掩饰过去?”“这算什么?到时候只要好生预备着,别的东西换来就是了,”安福海不以为意,“我就不信你不成,这事儿我交给你,我一概不管,我就等着要好消息才是,”他把手上那个白玉扳指拿了下来,上面有一个小篆刻的“礼”字,递给了薛蟠,“宣礼处所有的人,这一次都归你使用。”薛蟠连忙摆手,这可是要命的东西,他才不敢沾惹,“我可不敢当,外头的人若是知道了,只怕是唾沫都要吐死我了,”不过他倒是也很感动,这死太监倒是颇有大家风范,也不怕自己个中饱私囊以权谋私,“不需要这么多的人,”他低头想了想,“公公在宁国府安排了那几个人?”“有四五个婆子,三个仆人,还有一个外管事,”安福海说道,“专门是管园子中营造之事的。”这些许日子能够把这些人策反了,也是宣礼处的厉害了,薛蟠佩服不已,却突然想到了什么,“且等会,我家里头有没有公公这里头的人?”安福海微微一笑,“薛家小子你是不是觉得自己位高权重,还值得我宣礼处安排眼线?天下如此之大,宣礼处的人到处都有,却也到处不见都有,你们家,”安福海摇摇头,揶揄的说道,“如今可还没资格让宣礼处派人手。”这话说的薛蟠有些脸红,听着可就是要人难受,薛蟠直着脖子,“什么叫做未雨绸缪,什么叫做工作做在前头?公公还执掌一国情报机构,这点也不懂,若是在我这没有当大官的时候先预备下人手,日后还有什么亲近的情报可以打听的?”安福海得意笑道,“那你若是享受这个要安排人手的待遇,我也是可以预备着,别说是你家,这宁荣二府,我也是懒得派人,若不是出了这一档子事儿,这两府家里头才不用派。”这可是红果果的不屑了,薛蟠摸了摸鼻子,“敬谢不敏,还是不必派了。”他思索了一番,“这几个人不算太能派的上用场的,但是宁国府的下人都是懒散惯了,不是那么尽心尽意的当差的,这里头倒是有些法子试一试。只要到时候如此如此,想必可以偷龙转凤出,将这事儿妥妥的办好。”安福海见到薛蟠如此胸有成竹,且十分精通流程,不免奇道,“你为何如此知道这里头的事儿,”随即醒悟,“你父亲的事儿……的确如此,”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薛蟠,倒是有些欣慰但也有些怅然,“你是很能干,却和你父亲完全不像。”“公公觉得我父亲如何?”“比你好上一百倍,”安福海鼻子哼哼,“他可没有这样奸猾,谦谦君子,温和如玉,说是就是他。那里和一样的无赖。”薛蟠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人各有脾气嘛,若是换做是我父亲,只怕他想不出这稀奇古怪的法子罢?”“得了,这事儿就交给你,”安福海起身走人,这深夜之中回想往事,还真是有些令人唏嘘,安福海是不能轻易表现出虚弱柔软的一面的,所以他起身走了,“这个扳指留给你,你上次不是要府库吗?凭借这个扳指,自己看中哪个去搬罢?只要别胆子大到去宫里头搬,其余的事儿都无妨。”小亮陪着安福海出门去,“你务必要听着他把这事儿办好,”安福海吩咐小亮,“这事儿办好了,其余的事儿,稍微放一放也无妨。”“是,只是毓庆宫那里,好像听说要两班大比开一个新法子,只怕还和薛大人有干系。”“怕什么,这不用担心,薛蟠这小子我还是护得住的,不过倒是要打听清楚,和老佛爷的大计有没有相干,”安福海说道,“咸安宫里头有着老佛爷看中的人,不容有失。毓庆宫想用借刀杀人之计?这是不成的。”“是,奴才知道了。”小亮送走了安福海,回头到薛蟠这里头,只见到薛蟠喜滋滋的在灯下仔细看着那白玉扳指,高兴极了,见到小亮复返,有些猝不及防,脸上讪讪的,“你这怎么回来了?”小亮不禁想这样的人是否能够承担安福海的大任还是值得商榷的,也不知道为何安福海就这样信任这个人,“是,公公让我回来伺候大爷。”“不用伺候了,”薛蟠点点头,他提笔写了几个字,交给小亮,“你出去找我家的张管家,要他预备好这些东西,这一次放假回家去我就预备好这事儿,然后看准时间,请了假,就在家里头筹办此事了。”小亮领命而去,薛蟠看了看一边的“乙班学生才艺技能花名册”,又看了看另外一边的白玉扳指和装着神秘药丸的盒子,不由得长叹一声,“麻烦事儿一个接着一个,真是没完没了了。只希望赶紧着办好一件事儿,接下去的过年可以好生过一过。”且不说别人筹谋如何,单说薛蟠等到休假这一日就回家去,不出意料,宁国府当即就派人来请薛蟠过去再看一看秦可卿的病情,薛蟠不客气,即刻起身,就套了马车来到宁国府。月票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