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国王?见国王做什么?”“诶你们不是说廓尔喀国王很是怠慢咱们吗?”薛蟠笑道,“咱们可是咸安宫乙班的高材生,如今这一次两班大比可是力压甲班夺魁的,这样的话,为什么国王敢不来?须知道若是得罪了咱们,如今倒也罢了,日后只怕要吃瘪,别的不说,只要哪一位去理藩院任职,只怕就够可以卡一卡他廓尔喀了。”理藩院是大越管理各藩属国的地方,这些藩王们天不怕地不怕,大越的任何衙门他都可以眼朝天盛气凌人,但是理藩院是绝对不敢的,里面的苏拉都不敢得罪,所以薛蟠才会这样说笑几句,“班首能把这国王的大驾请来不成?”李少普笑道,眼中露出了期待的表情,“班首又要耍什么花样了?”“你信吗?要不要打赌?”“信信信,”李少普点头如同鸡啄米,“谁还敢质疑班首如今谁敢呢?你们敢吗?”众人都是摇头笑道,“自然是不敢的。”“瞧瞧,谁都不敢和您打赌了,反正和你作对的人,通常输得都很惨,何须要打赌什么,”李少普笑道,他是对着薛蟠心悦诚服,且薛蟠这种带着玩世不恭的样子,还真是叫人觉得对胃口,“班首有什么把戏,不如就使出来让大家伙瞧一瞧,到底班首有什么能耐,若是您真的能请那架子大的国王来,别的我不敢说,先自罚三杯,如何?”“如此就好,等会可是要不醉不归哦,”薛蟠环视殿内,见到不远处普德宰相正在安排事务,于是连忙请他过来,“普德大人,怎么办呢?”薛蟠脸上露出了极为苦恼的表情,“我这里头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儿要禀告你们国王殿下,奈何他身子不好,只怕是没法子见到他了是也不是?”“是是是,没错,尊敬的上国大人,”普德宰相连忙说道,“什么事儿都可以和我说,在我的能力范围内,肯定会给大人解决好,不至于让大人还要担忧什么。”“可是这事儿我怕你办不好,承担不下来啊,不是我小瞧宰相大人,”薛蟠苦恼的说道,“兹事体大,我就算和大人你说了,只怕你也不能办,或者说,”薛蟠不怀好意的眼神瞥了瞥边上的同学们,“我怕宰相大人你听到了都会吓坏的。”普德有些不相信,但起码还保持着起码的尊敬,“我可以尝试为大人分忧。”“真的吗?”薛蟠靠近了普德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回复了正常的声音,“我要在加德满都办的就是这件事情,普德大人,你听清楚了,能帮我做吗?”普德不敢质疑的瞪大了他那原本隐藏在深深皱纹之中硕大的眼睛,眼神之中尽数都是惊恐之色,他不敢置信的抬起头来,望着笑吟吟的薛蟠,“尊敬的,尊敬的,尊敬的上国大人,您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呢?”普德有些震惊的说不出完整的话儿来了,薛蟠收起脸上的笑容,肃然说道,“我绝不在这样的事情上开玩笑。”“可这事儿,这事儿,和我们廓尔喀无关啊,”普德差点要痛哭出声了,为什么要这样子对付自己,“这事,实在不能做啊。薛大人。”“啧啧啧,你咋就哭了呢?”薛蟠啧啧称奇,摇摇头,“我说了要你不必听的,你偏生要听,若是权当做不知道不就完了?”薛蟠走到了位置上,当仁不让的坐在了最上头的位置,“大家伙都坐下吧,哦,普德大人,既然国王身子不佳,咱们就开始自己个热闹罢。”普德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连忙叫人流水般的上菜来,薛蟠也不理会他,自顾自的和众人玩闹起来,一会子作诗,一会子作对,一会子又唱曲,几个陪着薛蟠吃饭的廓尔喀文臣听着这中原文采,还未饮酒险些就要醉倒了。李曼看了看,那宰相普德一下子就不见踪影了,“班首,宰相大人好像不见了。”“不去管他,咱们且喝酒,”薛蟠举起了高脚酒杯,“廓尔喀这里的葡萄酒,虽然比不上波斯的,倒也是别具一格,颇有风味,”他朝着众人眨眨眼,“喝酒吃肉,等着看好戏。”大家觥筹交错,这一次可是彻底放松下来了,不比在天竺的朝不保夕,曹成叹道,“今日可算不是丧家之犬了。”这一番歌舞升平,众人都是高兴极了,还是薛蟠命众人不许喝醉,说“等下还有要紧事儿要商议呢。”众人还以为薛蟠说的是要看那廓尔喀国王的糗事,于是也就克制一些不至于说喝多了,“班首说的不错,咱们这到底还在异国他乡,什么东西都不是国内的东西,说起来到底不尽心,不如等着咱们大胜归国之后,再痛痛快快的喝一场如何?”众人轰然应诺,又说那里景色好,那里地方宽敞,又说要请那些少女们来佐酒,很是热闹,薛蟠含笑望着众人,心里头想着,如今这会子,可算是无忧无虑的乐事了。众人正在说笑时候,门外突然跌跌撞撞的就窜了一个人影进来,只见到他头顶一个白色圆边的帽子,身上斜斜披着五彩条纹的锦袍,上面绣着各色花卉鸟鱼等物,他抬起头来,众人都见到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和两撇留在上嘴唇修剪的十分精致的胡子,眉目之间颇为威严,只是神色有些惶恐,他见到了高踞坐在台上的薛蟠,普德在他耳边焦急的说着什么,他疾步走到了薛蟠面前,一点也不在意自己的礼仪是不是超标了,“扑通”一下子就跪在了薛蟠面前,“尊敬的中国大人,我实在是有失远迎,是小王的过错,是小王的过错~!”薛蟠故作惊讶,“你是何人?怎么好端端就跪下了?”普德在旁边赔笑,“这是我们廓尔喀国王陛下。”“国王陛下怎么朝着我这一介草民下跪了?罪过罪过,”薛蟠迅速的站了起来,走到了那国王的身边,“快快请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