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蟠特意这样做出喜滋滋的表情,众人都表示理解,当然了嘛,若是这样的坏事摊上,除了苦中作乐,还能有什么法子呢,大家伙带着同情的眼神望着薛蟠,纷纷安慰不已,“也就是在那里暂时的玩个几年,到时候请大司马再把你调出来也就是了。”“那可说不准,”薛蟠施施然的走开了,末了还加了这么一句,“再过几年只怕是我都不愿意出来了,到时候请我都请不来。”薛蟠要去见王恺运,其余的人不免面面相觑,李少普喃喃说道,“班首在闹什么玩意?他什么时候倒是成了官迷了?”曹成摇摇头,“猜不透猜不透,班首的行踪真是有如羚羊挂角,天马行空,半点都叫人猜不出来,之前大家伙都以为他会选中书舍人亦或者是内阁的职位,但是没想到,竟然跑到了詹事府这样的冷灶头去了。”卢连山笑道,“我说你们都是多虑了,班首什么性子你们还不知道呢?”“什么性子?”“素来是不甘寂寞的性子,虽然他自诩是淡泊名利,可实际上并不是那样做的,”卢连山笑道,“大家可还记得班首刚刚当上班首时候说过的话吗?说是不会和甲班争雄,可到了最后,最厉害招数使用出来的,还就是他,如今预备着打压甲班最厉害的,也还是他,故此他的话儿,大家伙是不可以听信的,别人的话是可只能听一半,班首的话儿,倒是一点也不能信。”算起来,还是这昔日为敌人,后来又跟着薛蟠麾下办事当差的卢连山最清楚薛蟠的性子,“何况班首这样的人物,从来只会脱颖而出,而不会是甘于寂寞,甘于在詹事府这样的冰窖里头过日子。何况有些人,是因为职位在身故此多了气势,但是班首这样的人,只怕是因为这个人,所以这差事才有了气势吧?”卢连山环视众人,微微一笑,“这日后詹事府,怕是有的热闹了。”薛蟠到了咸安宫正殿之后的暖阁之中,这才知道是皇帝召见,自己可还没有见过皇帝呢,之前在殿前那么远距离的交谈,根本就算不得是见面,皇帝素来只见四品之上的官员,薛蟠这样的官儿……对,如今算是正经进入了仕途的官儿了,是没有资格见皇帝的,而且皇帝不可能见这样低品级的官员会让人觉得好像是要简拔之意,若不是咸安宫官学生的身份,薛蟠也是不得近身的。到了殿内皇帝正坐在宝座之上,笑盈盈的望着这边,王恺运垂手而立,站在一旁,薛蟠下跪请安,皇帝笑道,“不必多礼起来吧。”薛蟠恭顺起身垂手站在一边等着吩咐,皇帝喝了口茶,想了想对着薛蟠说道,“你这西南之事,办的不错,天竺大获成功,也赢了大比,但你这委员之职,是如何设想出来的,这素日里头,你乙班又是如何运转的?”皇帝对着那些所谓的功劳不算感兴趣,但是对着这些个制度规章,还是有些兴致的。薛蟠将这些人各司其职协同合作之事仔细的说了说,“倒是精妙的很,你这六位委员,还真是分配的好,这么几个人倒是好像是朝中六部尚书,一下子权责都已经分派清楚,朕想着你,必然是总领全局,重要的事儿再下决断就成?是吧?”“也是要一力协商的,毕竟学生并不是完人,若是有十分难决断之事,都是我们几个人坐下来协商商讨,说一说各自的意思,再定下来如何行事,偶尔有紧急情况,那却都是学生决断的,亦或者是让金宁来决断毕竟他擅长兵事,战略上学生可以参谋参谋,但是这战术上的事儿,还是要他们来定的。”“你倒是知道轻重,不会说什么事儿都你来决断,若是说这一次天竺之行,乙班大小事务都由你一言而决,那么朕倒是觉得,你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才有这样的大运气了,”皇帝把盖碗交给了庞德禄,“这几个委员,倒是有些六部尚书的意思了。”薛蟠忙道不敢,“学生不敢,只是学生最喜欢偷懒,故此将事儿都分派给了他们,我自己一个人省力许多,不至于说是每日繁忙不堪。”“所以,”皇帝目视薛蟠,“你选了詹事府这个差事,就是为了偷懒不成?”皇帝的声音古井无波,但似乎平静之下,又带着一种不悦的意思,暖阁内的气氛一下子就变的清冷起来,薛蟠看了一眼边上的王恺运,王恺运正在闭目养神,丝毫没有搭理薛蟠的意思,“学生不敢,”薛蟠忙道,“无论办哪个差事,当那个官儿,都是一样的为朝廷效力,绝不会有任何躲懒之意,就算是詹事府,也是一样可以当差办事的。”“是吗?可詹事府实在很是空闲啊,”皇帝木然望着薛蟠,“如今没有东宫太子,詹事府等同闲置,毫无用处,你这样的大才去了那里,岂不是大材小用?白白虚度青春?”很多时候事情可以这么做,心里也可以这么想,但是面上却是不能这么说,薛蟠忙说道,“学生之前在天竺所行所观,还要编纂一本游记出来,这事儿繁杂的很,若不是在一个清静的地方耐心干的,这事儿就是做不好,故此,学生选了这个差事,一来呢,和詹事府博学多才的大儒们细心讨教,二来呢,自己个也可以再精进一番学业,耐心将这本游记编纂好,到时候还要请圣上御览的。”不管怎么说,这多少也是个理由了,皇帝微微一笑,“罢了,你自己个愿意去那里,朕自然没有阻拦的道理,不过能者多劳,你就想着舒坦,那是必然不能的。”皇帝意有所指,但是也没有再追问,“今日的事儿,你算是得罪了咸宁等人了,日后怎么处置啊?他这个人,肚量可不算大。”“学生心里头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选好这一次的官儿,让圣上放心。”“让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