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孝康倒是颇有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的意思,知道这若是小事儿,只怕是没有理由,来名正言顺的插手五城兵马司,只是这御碑亭……虽然如今太祖皇帝是尊敬,但到底是过去式,太宗一脉是不会多做理会的,但是若真的有人在这里头捣鬼,那么必然也是会问罪的,薛蟠担忧的事儿,自己这些沟通了乞丐们过去,给萧孝康这么一搞,只怕是会惹祸上身啊。“这事儿若是被圣上知晓,只怕是真的会问罪啊……”薛蟠忧心忡忡,萧孝康不以为意,“文龙贤侄,你才智是过人的,我自己个都很是佩服,只是有些事儿啊,你还要学习一个,我虽然是驸马,算起来也是宗亲,若是没有圣上默许,我就算是有一万个胆子,也是不敢对着御碑亭下手的,”萧孝康满意的看到了薛蟠脸上震惊的神色,哈哈长笑起身,“这事儿,圣上都准许了,其余的人还能掀什么浪花出来呢?”薛蟠在这一刻才真正发觉,什么叫做一力降十会,在真正的权势面前,些许的筹谋算计,根本就是不值得一提,就好像白雪遇到了火焰,即刻消融,一点痕迹也不留下。萧孝康得意的离开,王子腾对着若有所思的薛蟠叹道,“这个老萧,不过是得了五城兵马司的事儿,就如此得意,不知道日后还要怎么个闹腾法呢,蟠儿,既然他被你说动要管着五城兵马司来,那么日后这边的事儿,自然要你多来帮衬了。”薛蟠定定神,“可这事儿算起来,第一就是不能徇私,该抓的人都要抓起来,日后怎么处置日后再说,可若是一早就想着放人,只怕是这事儿就没有效果,那么自然,修国公的好算盘就要落空了。”“不能落空,”王子腾淡然说道,“这事儿可以慢慢的办,却是不能落空,我也不瞒你,圣上早就有匡正勋贵们的想法了,上次你的折子说的痛快,圣上瞧着却是触目惊心,除却一些有才干还算上进的人外,其余的竟然都堕落至此,实在是太不像话了。”薛蟠怎么觉得有些刺耳,王子腾这话感觉好像在影射自己的样子,他不安的咳嗽一声,“倒也没有如此夸张的,舅舅,我倒是觉得,这人各有志,这些勋贵之家的子弟若是不争气,这家里头的日子自然是慢慢的衰败下去的,这算的什么?从来没有千秋的王朝,自然也没有几百年的世家,眼见他起朱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这些人若是不争气,家族自然是慢慢衰落下去,这既然是没牙的勋贵之家,还要他做什么?算起来,本朝就从圣后开始,屡次大战,也不知道多少新的勋贵起来了,这有旧的,就自然有新的,这西北青青大草原上那青帝可汗又在作乱,若是大军平叛,又要出新的公侯伯了,舅舅就不要为那些人烦忧了,若是要新的人驱使,有什么人才没有的?”王子腾惊奇的望着薛蟠,“你这话儿倒是有些意思,也是有些道理,我自然是不会觉得就勋贵之家的子弟就好栽培,只是我的意思,和圣上的一样,对着这些人敲打敲打,若是成器的自然提拔,若是不成器的,哼,那也就是该责罚。”薛蟠也只好听命下来,谁叫自己个舅舅这样说呢,不过他心里头已经打定主意,要暗暗的推了谁来做这替罪羊的事情,自己之前在西城大闹特闹,已经是得罪很多人了,若是这五城一起办这个,只怕是唾沫都会把自己个淹死,薛蟠不想当商鞅,他没有这样的觉悟,所以虽然答应了王子腾下来,可已经打定了主意,预备着选一个替死鬼出来主抓这个事儿,自己躲在背后摇鹅毛扇当军师就好,冲锋陷阵的事儿,他是绝对不会干的。至于人选嘛……薛蟠眼珠子乌溜溜的转了转,那么当然是哪一位很想当都指挥使的朱炳德大人了,想着他当差那么多年,若是要当这个都指挥使,那么不付出点东西,怎么可能呢,须知道萧孝康已经打算,要把这个五城兵马司都指挥使抬高一些,虽然没有什么九门副提督的位置设置出来,但是凭借着萧孝康的面子,吏部已经同意,这个五城兵马司给一个典仪的加衔,典仪是几品?四品。萧孝康原本还要让薛蟠给自己继续卖命,说要打算把这个四品的官儿给薛蟠,薛蟠死活给拒绝了,这个四品的官儿,让朱炳德去拼命,这才是薛蟠乐见的。王子腾又问薛蟠,“那个王恺运到了你府上了?”“是,”薛蟠笑道,“这个人奇怪的很,天下那么多的好去处不去,偏生要躲在我家里头,我家里吃食什么的,也比不上其余的人家啊,倒是奇怪的很,在家里头也没什么动静,除却和姨丈有时候谈论诗词外,倒是还真的正儿八经的帮着我待客,外头有些人不认识他,言语之间少了恭敬,这样怠慢他也不生气,真真是奇怪的人。”王子腾脸上露出了凝重之色,“不可怠慢,你可知道你这一位王师傅,号称什么?”“什么?”“妖师!”“妖师?”薛蟠奇道,“这个名字,倒是透着一股子的妖气,”不过他也不在意,事有反常就为妖,这样咸安宫祭酒躲在自己家里,换做是旁人是必然了解不了的,估计也就是这样的缘故得了这样的外号罢,“不过只怕和我也没什么相干,他愿意待客就待客,不愿意就看书亦或者和其他的门客清谈,日子过的舒坦的很,想必也不会有什么麻烦找上门来罢。”“此人你不可小觑,为人才干委实了得,智谋也是惊才惊艳,你可知道这咸安宫官学西出蒹葭关到天竺去,就是他的主意罢?这借刀杀人之计,用的漂亮,偏生可是谁都说不出来不是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