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会用权谋了,而且用的还颇为纯熟,一下子这么用出来,还真的让人有些捉摸不透的天外飞仙的招数,叫胡光墉这样千年的老狐狸都着了道了……群相们看在眼里,想在心里,他原本就是皇帝的宠臣,简在帝心,又是十分的功劳卓著,如今会用权谋了,这样的人物,日后可怕的程度,和成功的可能,简直是不可限量。这些都是修炼多年人精中的人精,感叹警惕王子腾之余也看到了王子腾飘向薛蟠的眼神,果然……这些人倒是没有关心这具体的西北战事后勤所需费用如何筹措,在观察众人的神色了。果然,看到了王子腾和薛蟠的眼神,众人顿时对着薛蟠又是高看一眼,昔日就有听闻王子腾不看重自己儿子,偏偏倒是极为看中这个外甥,什么要紧事儿都会和他商量,甚至都会听他这个外甥的决断来决定,更是屡次在皇帝面前保举薛蟠,起初还以为只是一个只知道横冲直撞的愣小子,如今这样的样子一瞧,应该是有勇有谋,又会阴谋算计的年轻俊才了,若是这两人联合起来,有人如此出谋划策,只怕是日后又是严嵩和严东藩一类的人物,霸占朝堂了。胡光墉被逼迫的一时之间说不出话儿来,脸上涨得通红,皇帝也不欲逼迫过甚,他见到如此削弱了胡光墉那嚣张的态度,已经是称心如意,有些时候无需当面不给面子,凡事儿还是要留一线的,日后他总是还逃不开养心殿此地的,“胡先生若是觉得难决定,日后再言罢了,文龙,”皇帝亲热的喊着薛蟠的字,“这主意既然是你出的,那么就立马的写一个条陈来,叫贤德妃宫里头的人送来,恩,不成,”皇帝摇摇头,“你还要禀告贤德妃的胎,老是叫别人通传你,十分的不方便,老庞,叫人记档,给文龙一个腰牌,许他自由出入养心殿,随时都递牌子求见是了!”这又是很大的殊荣了,须知道,除却政事堂诸相和御前大臣来往养心殿面见皇帝通行无阻之外,其余的官儿就算是当到了六部尚书也没有这样的殊荣的,王子腾不一样,他是天子近臣,自然有这个殊荣,除此之外,其余的人都只能是到了养心门外,由通政司或者是内阁中书通传到里头让庞德禄再禀告,皇帝允许了才能够入内,不然的话寸步不得进养心殿。还有义忠亲王和忠顺亲王、咸宁郡王也得皇帝口谕,可以随意出入养心殿,但是他们却是不敢,不敢如此招摇,毕竟是备位东宫的人选,这些人就算是皇帝有这个意思,也不敢做的,万一这外头的人误以为自己要如何造反闯宫,那可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薛蟠,这又是拔了头筹了。薛蟠原本想着婉言谢绝,但一想这个是给自己创造可以见皇帝的福利啊,不然的话,这个皇帝的私印,如何还的进去?这个可是好机会,于是他也就谢恩。这时候看看左右没有什么事儿,于是薛蟠想着自己个也可以告退了吧?礼亲王笑着说道,“圣上,薛大人这么一来,就解决了大难事儿,臣都替着皇上和大越朝感到高兴,这会子还要商议别的事儿,您看?”皇帝点点头,吩咐庞德禄,“把之前山东总督进的鲁墨,拿给文龙。你且回去,贤德妃若是有事儿,只管来告诉朕。”薛蟠巴不得迅速的退下,这一天的意外惊喜亦或者是惊吓真的是太多太多了,他出了养心殿才见到外头已经是乌漆墨黑,天地尽数披上暮色了,庞德禄朝着薛蟠笑道,“我说薛大人,今个您可真是这个!”他朝着薛蟠伸出了大拇指,“轻轻松松就把这难事儿给解决了,”还顺带着料理整治了胡中堂,这话是心里头念叨的,外头是没有露出来,“每次来都是带了好消息来,我们这些奴才啊,最怕就是主子爷不高兴了,”薛蟠先后带来了元妃产子、和今日的好消息,庞德禄就见到了皇帝高兴了不少,他也是长长舒了一口气,“您以后呀,该多来来,我们这些地下的奴才,伺候起来才更顺当!”薛蟠摆摆手,“总管您可说笑了,托您的福,”薛蟠面上笑嘻嘻,心里头麻麻劈,今个若是不来,若是你庞德禄拦住我,我也不会生出这许多的事儿来,他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请庞德禄帮衬自己一二,“总管,如今我也在宫里头当差,万事儿虽然都以贤德妃为先,但很多事儿,我还摸不著头脑,关节上的规矩,也不算太懂,别的人不敢问,也不敢去请,但是总管这里头,我是务必要请劳烦的,什么事儿若是做错了,还是要请总管您教导教导的。”说完了又递了一张大额的银票过去,庞德禄不敢收,薛蟠也硬是要他收下,薛蟠不同旁人,算得上是皇帝的亲信的亲信,故此,还是可以收的,庞德禄权衡了一些,将银票塞在了袖子里头,“薛大人,您客气!小的也收下来了。”庞德禄带着薛蟠到了后殿,叫小太监拿了山东总督进贡的鲁墨来,交给薛蟠,原本想着请薛蟠坐着喝茶休息一二,薛蟠今日可真是惊弓之鸟了,那里都不敢再去,于是不肯坐,庞德禄送了薛蟠出养心殿,路上薛蟠若无其事的问庞德禄,“明个公主殿下请我喝茶去,您说,我该去吗?总管大人,我和公主见过一两次,可还不算熟,若是言语有什么冒犯了,可就不好了。故此呀,还是要问问您这老人的意思。”庞德禄忙摆手,“没事儿!没事儿!公主殿下的性子和圣后很像,都是宽宏大度,不会和人计较这些小事儿的,薛大人你只管去就是。”“只是有件事儿,你还是要谨慎些!”到底是收了银子,庞德禄也说话直接干脆一些,“就是如此如此……这事儿,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