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神京,直走水路便成。在这大运河中,飘然有两只船,其中林黛玉和丫鬟婆子共处一船,林动和贾雨村共乘一船,林黛玉的船在前方走,林动的船在侧方护持,在这路上也左右无话,贾雨村数次想要和林动搭话,均被林动眼神退却,闲时林动静坐,偶尔也拿着鱼竿钓鱼。身份牙牌虽是林家之人,但林动和林黛玉见面次数不多,所言极少,依林动看来,此时的林黛玉却是一个精致可爱的小萝莉,看到这种小萝莉,林动只有爱护之心,没有非分之想。这一日正是十五,运河之上一轮月光起,照着这江面如同一条白练,这行船皆是白天,此时靠岸歇息,这船只均是贾家所用,内里极大,纵然是丫鬟婆子都住船舱之中,也都够用,只是此情此景,正如贾雨村曾做的诗“时逢三五便团圆。”林黛玉在这船舱之中,左右难眠,听着外面风凛凛,水洌洌,不时有鱼跳出水面,扑通又入水底之声,身上便披了一件外衣,悄然的走出了船舱,猫在甲板上面,四下眺望,但见这江面白练之上,有一层薄如纸,淡如银的水雾,随风而起,随风而去。周围树枝挂着银光,岸边树林中的暗香吹动,沁人心脾,倒是将她心中郁郁之气全然吹散。“咦?”林黛玉在这甲板上面趴着看着,突见前面船只上面,林动身穿白色长袍,坐在甲板之上,黑长头发不挽髻,不束簪,也在这夜风之中左右摆动,在林黛玉看向林动的时候,看林动正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这突然间,就像是小辫子被抓一样,林黛玉羞红满面,起身就要回到船舱里面。“这月光谁都能赏,坦坦荡荡,你又何必躲人。”林动在船的那边说道。林黛玉闻言,面色更红,她这种大户人家之女,家教甚严,一举一动皆有调教,像这等夜间偷摸一个人出了船舱,若是被丫鬟婆子所知,难免要嚼舌头,而林动出现在了船的对面,则难免有月下私会之嫌,她虽年小,也知远近亲疏,若是林动是她至亲,她自不怕,而林动和她的关系太远,她才要避嫌。更何况,这若是家里也就罢了,这船只皆是贾府所有,丫鬟婆子撑船的,这都是贾府的,若是被人看到,那还了得。当下,林黛玉是理都不理,转身就走到了船舱里面。“呵呵。”看林黛玉此等模样,林动笑了两声。林黛玉就是心太多,这在中医中,也是心阴虚的征兆,至于后来林黛玉时常咳嗽出血,体弱多病,多是这心病所起。现在这林黛玉就因林动和她在月下碰面,左右无人,回去之后,这一觉是不用睡了,心中所思虑的,都是关于和林动这次偶然碰面,是否有人看到,若是林动说出去该如何?在随身空间里面取出幼年时候把玩的夜光珠,在这月光之中,这夜光珠正如幼年时候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荧光,林动索性躺在甲板上面,伸手摆弄,把玩,将这夜光珠放在眼前,正好将月亮的轮廓全然挡着。夜光珠散发的荧光洒落在林动身上,一如幼年时期一样。“真是个好东西啊。”伸手一点,将这夜光石收到随身空间之中,林动干脆躺在甲板上面,思虑着适才所看到的东西,躺了良久,林动感知船舱那边,林黛玉依旧难以入睡,束手一点,一点真元透过,林黛玉只觉胸透突一股暖流,双目冥冥,已经睡去。到了清晨,这两只船再行划动,向着神京而去。在这白日之中,亮亮堂堂,林黛玉大胆的走向船头,举目四望,只见前面的船舱之中,隐约能看到林动身影,看左右之人,对面之人均对她不以为怪,林黛玉方知林动不曾说出昨夜之事,悬着的心终究是放了下来。前面船只正行进间,突然有争吵之声传来,林黛玉正好奇,只听前面扑通一声,林黛玉看到了她的先生贾雨村落入水中,正在挣扎求救,少顷两个童子也先后的落入水中,前面撑船的慌张的来回救援,刚把贾雨村救上船,林动在船边一脚,便将这人又给踢入水中。此时这后面船只也到,撑船的人也赶忙跳下救人,幸是这撑船的水性极好,才能在这急流之中,将贾雨村三人救上来,否则这三人必溺死水中,做一个不明不白的水鬼。两只船均停靠岸边,贾雨村和童子一并换了衣服,将原本的衣服拧干,挂在船舱外面。在这古代,制作一件衣服也是不小的工程,除了大户人家有许多衣服,绫罗绸缎之外,平常人家不过就是几件换季的衣服,连换洗的都没有,倘若是家庭贫困的,一件衣服都要几个人穿,林动把贾雨村扔在水中,对他造成伤害最大的,其实是林如海给他的信湿透了……这关系着他能否翻身,能否继续做官。此时这书信就摊在甲板上面,贾雨村也不敢拆开信封,观看里面的信件,只不过这一番浸泡,将贾雨村的心也给泡了。冰凉冰凉的。“他做他的诗,我念我的论语,本不想干,突然他将我的论语打在水中,我就让他下去给我捞上来。”林动怒气难平,指着贾雨村对艄公等人说道:“现在你们将他捞上来了,我的论语呢?”此番完全是贾雨村动手在先,林动是理直气壮。林黛玉目光看向贾雨村,但见贾雨村面红耳赤,有苦难言,便知这里面有蹊跷之处,只是这贾雨村言不出来,只能干吃这个哑巴亏,遂问道:“不知先生在做什么诗,堂哥又在念什么论语,不妨说出来,由我们做个评判。”贾雨村略一迟疑,说道:“今日我看着江中风光甚好,不由作诗一首,这诗词尚为粗陋,需多有推敲,而这林哥儿拿着论语,念什么诗三百,一言蔽之,思无邪,一听此言尤为刺耳,不由就有了争执,此番想来,倒是我的不是了。”贾雨村说着,在林动面前一个作揖,算是给林动道歉,求原谅。“林哥儿的论语,待到神京,必为林哥抄写一本,躬身奉上。”贾雨村看林动依旧有气,又说道。此番前往贾府,是他翻身的大事,现在书信湿了,林黛玉是这件事情的转机。至于林动……现在的贾雨村是脸上笑嘻嘻,心中mmp!“眼下这书信湿了……”贾雨村看着眼前书信,犹犹豫豫。“书信乃是要文,我等岂能轻易拆看?擅自抄写?”林动已抢先得了话头,说道:“眼下我们距离扬州不过三五百里,你便带着童子在此下船,回到扬州重写一封,再坐船前来,左右不过耽搁十来天的功夫。”十来天的功夫,这话说着容易,这一来一回,谁知有多少官职被人抢走……林黛玉止口不语,这等大事的商谈,非她能够插嘴,也非她能够拿主意,她只看林动和贾雨村如何商议,如何判定了。贾雨村情知林动所讲有理,心中郁郁,到了码头终究是下了船,另包一船,重新向着扬州方向而去,沿途一想起林动,就是骂上一场,过了五天,到了扬州,贾雨村口舌生疮,口臭难闻,舌头几乎烂透,接连包药,熬药吃都是不好,直在这里耽搁两个月,才堪堪有所好转,再度启程,向着神京赶去不提。却说这贾雨村下船之后,这两只船里面,一个是林黛玉,另一个就是林动,船只向着神京进发,这白天吃饭,平常船头碰到,林黛玉和林动也就熟络起来,两人交谈,多是诗书,而无论谈诗还是说书,林动的见识见解,都能让林黛玉为之惊叹,渐渐地,在林黛玉的心中,林动这个远房的堂哥也就可亲,可敬起来。月儿弯弯,繁星满天。距离神京越来越近,林黛玉不由再次失眠,悄无声息的溜出船舱,在这星空之下,林黛玉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林动前面船上坐着,在她看向林动的时候,林动也看向了她。这一次,林黛玉不曾躲避回去。“你夜晚都不曾睡吗?”林黛玉的声音纤细又好听。“你不是也没睡。”林动手中拿着玛瑙,指尖在上面刻画【玉书】,这玉书是玉皇大天尊所传的诸多神书之一。“我这一年,只有十多日是能睡好的。”自觉离别在即,林黛玉不由吐露心声。林黛玉自小也就吃药,只是吃了许多方子,总不见好,这是先天不足,也是心阴虚的表现,明天就要到贾府,林动将会去名山大川,四处寻访,而林黛玉则是要到贾母面前,两人这段时间早就说好,也知明日必有分别。“戴上这个试试。”林动伸手便将玛瑙扔了过来。此时天又黑,虽有繁星挂在星空,但视力终究受限,林黛玉不知林动所投掷的是何物,伸手去接也不知该去何处接,但说来也巧,这玛瑙凑巧落在林黛玉的手中。“这是我打上大雷音寺,在如来佛的如来秘藏里面抢的佛门七宝,你戴上它,自然是多福多寿,喜乐安康。”林动在船那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