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躺在榻上,伍无郁眉头微皱。
“感觉如何?”
卫荼看着扎满银针的脚踝,轻声询问,“可有痛感?”
伍无郁看着他,微微摇头。
见此,卫荼重新俯身,拇指与食指捏住银针,往皮肉深处转动,“现在呢?”
“没有感觉。”
闻此,卫荼望着那道结疤伤口,咬牙道:“拿刀!”
一旁的卫长乐赶忙离去,不消片刻便拿来一个小包裹。
包裹打开,只见里面各种奇形怪状的工具,窄刀,薄刃,尖刺,细勾……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甚刑具。
只见卫荼从中取出一柄指宽小刀,深吸一口气,然后指腹贴住刀背,沿着结疤之处,缓缓游动。
没过一会,旧疤脱落,露出里面黄褐色的皮肉。
看到这般颜色,卫荼不禁倒吸一口凉气,随即迅速捻起一根银针,快速扎下。
“还是没有感觉?”
扭头看去,只见伍无郁抿紧双唇,点了点头。
闻此,卫荼长叹一声,默默收回银针。
“爹,治不好?”
卫长乐瞪大眼,有些焦急。
卫荼冲他摇摇头,指着脚踝皮肉,“出刀之人十分果决狠辣,若再用力几分,怕是骨头都要断了,更别说筋脉。
若是刚负伤时,老夫到还能试试,可现在肉筋坏死,秽物堵塞。此脚筋已无生气,没法子了。”
说着,他走到榻边,叹气道:“老夫无能。”
半靠着,伍无郁摇头一笑,“治不好算了,左右又不是甚大事。”
卫荼见他如此豁达,不禁笑了笑,然后双眼一眯,不动声色的在其手腕处,抚过。
眼底异色涌现,卫荼轻咳几声,道:“咳咳,老夫开点药,嘱咐他几句,长乐,你出去,招呼病人。这位……也去吧。”
恭年一愣,到是卫长乐嘟囔着,“哪有什么……”
话没说完,就看到卫荼严厉的神情,于是只得迈步离去。
似是猜到什么,伍无郁拢手在腹,垂眸道:“恭年,你去外面看看。”
知道这是在支开自己,恭年便不再多讲,径直离去。
屋内被关上,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听卫荼犹豫道:“先前刺探各处经络,便发觉你身上有异样。刚刚又给你把脉,这才敢确定。你……”
伍无郁眼神一暗,喑哑道:“能治吗?”
眉头紧皱,“得详细诊治,才能断定。”
“有劳。”
“嗯。褪去外衫。”
伍无郁依言去做,将衣衫一一褪下。
然后卫荼将其扶正,手指在身体双腋,双手,两股,以及腹部之处,几番按压,时不时开口询问。
足足过了一刻,他这才收手,眼神复杂地望着伍无郁,“你知道自己……”
“知道。”
伍无郁不紧不慢的穿上外衫,平静道:“能治吗?”
“不敢笃定。”
卫荼叹息一声,“可以慢慢调理试试,或许一两年能恢复,或许……唉。”
“有劳。”
一刻钟后,伍无郁坐马车离开仁医馆,手侧则放着一堆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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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渐黄昏,伍无郁站在窗边,俯视着底下熟悉的草木,手里则捧着一碗苦涩汤药。
身后上官楠儿披衣而起,神态中掩着一丝媚意,慵懒道:“该入宫赴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