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二人便行至了上阳宫。
只见大殿前,跪着一群大臣,多是御史,他们之中,更有人悲声哭嚎,痛斥着伍无郁。
他望着那为首痛斥自己的中年男子,眯眼道:“那人就是诚安侯,秦符?”
“就是他。”
高安狭长的双眼微眯,带着些许不屑道:“虽说同为侯爵,但他怎能与侯爷您相必?不过是一个靠祖宗福荫,躺在功劳簿上吃老本的罢了,侯爷您做的事,立过的功劳,随便扯出一件,都能把他压得死死……”
这话,由一个内侍说出口,有些不应该了。
若是被旁人听去,怕是会招来灾祸。
伍无郁斜看了他一眼,“高公公,慎言。”
好似回神,高安连忙伸手,轻拍一下自己的嘴,“哎哟,您看我这张嘴。多谢侯爷提醒……”
“不妨事,说与无郁听,没事。可别同旁人再讲了……”
这话好像意有所指,说他伍无郁同旁人不一样似的。
只见高安眼珠一转,当即会心一笑,“自然,自然。”
“那本侯且去?”
“侯爷您请……”
点点头,伍无郁提了提袖口,大步走向那里。
很快,他的身影,便被大殿外的这群人看到。
只见他们纷纷起身,站在他身前一丈出,愤然怒骂。
一声声,一句句,就好似当初恭贺天骄侯这几个字,没从他们口里说出来过一样。
“伍无郁,天骄侯!”
秦符颧骨高耸,双眼暗沉,十分阴鸷地大步上前,怒指伍无郁,“我儿究竟如何得罪与你,你竟敢让人在闹市,打断我儿的腿?!”
双手插袖,伍无郁环视一眼面前的人,不咸不淡道:“他觊觎我妻,口出狂言。打断一条腿,算轻了……”
见他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秦符顿时怒气更盛,“你妻?你有妻子?!不过是藏在你衙门里,供你行乐的小娘皮罢了!
你封了侯,就忘了你是个道士了吗?
满城传言,你不恪守教规,无视戒律,有辱道家。你还毫不收敛,当真是不知礼仪廉耻!
若非陛下宠信,你这等人,也配封侯?也配任国师之位?”
直视他的眼睛,伍无郁双眸幽深,沙哑道:“本侯荡平西南,灭国不下一手之数,扬我朝神威于四海,宣王化于寰宇!天下番邦,无不闻我朝而胆颤!邻国之地,无不臣服恭谦!
本侯在西南,杀的人,都比你这匹夫见过的活人还要多,就凭你秦符,也配问本侯,封侯之事?!”
说着,他上前一迈,只见面前之人,纷纷后退几许。
嘴角满是讽刺,伍无郁作睥睨之态,冷笑一声。
众人脸色涨红,只见其中一名御史官服的男子,上前一步,咬牙道:“荡平西南,乃我大周将士上下同心,不惧死战之果!
你伍无郁不过是得天之幸,侥幸为帅罢了,焉敢贪功?
你在西域,屠城数座,枉杀生灵无算,污我天朝仁义之名,还敢说王化二字?”
听到这话,伍无郁顿时被气笑,伸手自指,“你的意思是,西征大捷,与本侯无关?”
这御史不敢对视,眼神飘忽,却咬牙道:“本官说的是,西征大捷,首功者当是三卫将士,你……你……你有功,但非首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