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江边,杀贾乐民他们容易,但处理接下来的事,却很难。
坐镇清流县衙,伍无郁冷着脸,下达着一道道命令。
“各地开始行动,凡在计划名册之上的官吏,悉数正法。”
“其各处家产速速掌控。”
“若有人阻拦,便亮明身份,说是奉我之命!”
“若一地无长官,则鹰羽卫派人暂且镇守,安抚百姓。”
“令那些无长官之地,又不在计划名册之上的官吏,速来清流县,见本侯。”
“有别架,传唤别架,若无,便往下依次传召能顶事的……”
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他这才停下,细细思量有无错漏。
“大人,行动开始,便是血雨腥风啊……”
恭年喃喃一句。
伍无郁却是面色一冷,“告诉所有人,换上羽服,光明正大的行动!我倒要看看,谁敢来……”
“是!”
接下来三日,伍无郁便坐镇没有县令的清流县中,静闻各地迅报。
但所传唤之官吏,莫说有品级在身的,便是不入流的衙役,都没有一个。
有好有坏,虽然无人应唤而来,但各地对鹰羽卫行动的反应,却是十分平静。
不,或许用平静这词不太恰当,应该是冷漠。
江南道这六州之地,如此大的行动,但却没有任何衙署任何官吏站出来,哪怕说上一句话,就这么,任其为之。
然根据鹰羽密报来看,这些不过是风暴前的平静。
因为坐镇江南道的节度使府邸,日夜不休,官吏云集。
是日,伍无郁脸色略有阴沉,坐在清流县衙的大堂之上,沉声道:“确信,此六州之地,不在名册上的官吏,还无一人来此?!”
一侧的恭年亦是面色难堪,咬牙道:“回大人,不止一次给他们传令,但不是推诿,就是抗拒,或是干脆闭门不来。”
深吸一口气,伍无郁缓缓闭上眼睛。
见此,恭年脸上闪过一抹怒色,“大人,要不派人去将他们强请来?”
“不。”
双眼睁开,伍无郁幽幽道:“强请容易,但味道就变了,更不会听命本侯。”
“那怎么办……”
“等!”
笃定吐出一字,伍无郁眯眼道:“不会不来的,不可能一个都不来。本侯就不信,这江南道被其打的铁板一片!
这是大周的天下,他们是大周的官吏!”
“那为何时到今日,也不见……”
恭年困惑出声。
伍无郁却是摇摇头,叹气道:“我们太心急了,如此骤然大变,各地血雨腥风。那些人还未缓过神,因此突闻本侯传唤,不敢来,也是正常。”
“那我们继续等?”
恭年眉头紧锁,“可又该等多久啊,鹰羽密报,那节度使府邸可是日夜车马不休,大半刺史都去见过了……”
“见过,又能代表什么?”
镇定下来的伍无郁看了他一眼,冷笑道:“且看吧,若瞒不住,就不瞒了,大张旗鼓打出巡检旌旗就是。
本侯就不信,硬来又如何?无非是难上再加点难罢了……
左右这一路演戏,无非是求个好开头,如今贾乐民这蠢货之流已然处置,便无须多计较了。
江南道一平,再见杨砚,如此……”
就在他喃喃自语时,外头叶诚却是猛然冲进来,神色大喜道:“报大人!梨州别架,领梨州大小官吏二十三人,前来拜见大人!”
闻此,伍无郁双眼一瞪,随即哈哈大笑,然不等他开口,便听有一人快步赶来,“报大人,吉州长吏、司马……等十八名官吏正在清流县外……”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