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壁之前,山林尽摧。
看着被平整出来的大道,伍无郁眼神沉寂,望了望顶上天色,皱眉道:“杨砚那边,怎还没动静?”
守着这么一个秘库,哪怕四下军卒林立,但他还是心中难安。
“属下已派人去催。”
恭年在侧,亦是看了看天色,皱眉道:“刚刚接到上报,有人将秘库在鹅山的消息,传出去了。”
五指猛然紧握,继而一松。
“罢了,这事本也瞒不住。摆开架势,静等吧。”
“是!”
“大人,不查一查是谁放出的消息吗?”
康守迟疑上前询问。
伍无郁摇摇头,皱眉道:“除了那几个逃走的内卫,还会是谁?说起来,贫道当真困惑,明明已得金银,何不远走高飞?吴飞侯正在追捕他们,为何反倒还要在这搅风搅雨……”
“或许……不是他们呢?”
康守眯眼道:“反王李泾在岭南筹划多年,若非阁老与国师大人亲至,那次怕是早已一统岭南,兵出北上了。且事平之后,为岭南民生计,未曾大肆搜捕逆党,因此这岭南,会不会还有一些……附逆之人?
楚家是秘库看守者,难道这秘库,旁人就不知了吗?
属下以为,这其中一定还大有蹊跷,可以详查!”
闻声回首,伍无郁淡淡看着康守,只见其眼神冷酷,神情严峻。
“都说了是为岭南民生计,你可知若真下手去查,这岭南官场,没个几载功夫是安稳不下来的。当官的都不安生,百姓们呢?”
淡漠地回了一句,伍无郁双眼一眯,幽幽道:“这事,是摆在明面的。陛下不问,我等不查。懂吗?
康守啊,鹰羽卫跟内卫是不一样的,别去学内卫那一套。”
最后一句话出口,康守眉头一皱,霎时间冷汗渗出。
连忙弯身拱手,不敢多言。
一侧的恭年见此,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意,然后转瞬即逝。
聪明人,大人喜欢,但大人不喜欢自作聪明的。
“恭年,话说这一趟是不是有些蹊跷?”
伍无郁自顾自的寻了块青石,坐在上面问道。
恭年跟上去,皱眉道:“大人的意思是?”
叹口气,他揉着眉心道:“我且问你,这天下间,江湖中,有多少人,想取贫道项上人头?”
闻此,恭年一愣,连忙拱手不敢开口。
“呵呵……”
嗤笑一声,伍无郁摆手道:“贫道折了大同,断了江湖的脊背,还屡次清查,教天下武夫,没个安生。怕是江湖之中但凡习武者,无不恨贫道的。
可这次来,从离开神都到现在,都没什么波折,不觉得奇怪吗?
多好的机会啊,贫道离开了神都城,行在这天下州道间,斩我首,扬名天下,不该是这群武人最喜欢的吗?”
“是……大人威压江湖,让他们不敢造次。”
恭年开口道。
不过却引来伍无郁一个白眼。
“大人,或许是行程。”
孙兴田上前一步,眯眼道:“我等行军,不走官道,无迹可寻。若真有人想要行刺,则无法提前预知埋伏,且三千骁骑在侧,数百鹰羽随行,寻常人来,只能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