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这里、这里。”看到巨蜂迎面飞来,关横在岩石后面招了招手,它立刻就急掠了过来,就这样,关横也知道了金蚣窝巢那里的情况。
“樵,现在那虫巢里有一整窝金蚣,不过嘛,你只要对付一个就好。”关横这时摩拳擦掌的笑道:“其余的都让我们来牵制就行了,你应该没问题吧?”
“没问题,为了瑶,这回就算拼了命也值得。”关横微微一笑,点头说道:“好小子,你也算是个痴情汉子,我没白帮你一场,准备行动。”
说时迟,那时快,关横和婴白鬼、巨蜂陡忽疾冲落在虫巢附近,他迅速摘下似雪弓,照着窝巢正中趴伏的巨大金蚣就是一箭:“嗤——嗖——”
“叽叽?!”那蟹钳金蚣此时如同丧家之犬,看见关横吓得它魂飞魄散,立刻挥动自己的大钳狠狠拍去,“啪!”箭矢登时飞上了半空。
与此同时,这巨大金蚣昂首怪叫,喝令所有同族上前围攻关横,大大小小的虫子“唧唧唧”怪叫着飞扑搦战,却没注意到自己的老大已经独自开溜,向着窝巢后方的灌木丛疾窜而去。
“樵,机会我已经替你争取了。”关横和二鬼一边招架虫群的攻势,一边喃喃自语道:“接下来要如何,就看你了。”
“噌噌噌——唰唰唰——”
电光火石间,有一道疾影从斜刺里扑出,堪堪落在灌木丛前面,正是手持单锋宽刃、威风凛凛的白灵族少主,樵大声吼道:“金蚣,为了我的婚姻大事,只好对不起你这个家伙了。”
“嚓嚓嚓嚓!”转瞬间,宽刃连劈四下,将巨虫前后左右全部封死,无论它要遮挡那一边,接下来的连环三斩势必让巨虫大吃苦头。
“唧唧唧——”凄厉嘶鸣声中,巨大金蚣挥舞着仅剩的蟹钳前肢,呼呼呼不停翻飞,登时挡住其中两次斩击,但是百密一疏,第三、第四击悍然落在它的节足和额头上。
“噗嗤嗤——”伤口绽裂,漫天红雾飙飞而出,蟹钳金蚣不由得惨叫败退,就在这时,此虫又想要故技重施,发出凄厉叫声让自己的同族过来帮忙。
“嘿嘿嘿,抱歉,你的这些手下,都已经让我们摆平了。”站在众多虫尸中间的关横大笑着说道:“金蚣,你要是识相的话,乖乖受死,免遭零碎痛苦,不然的话,可就要倒霉了。”
“唧唧唧!”这蟹钳金蚣好歹也是虫群之王,就算是个泥捏的也有个土脾气。
此时此刻,勃然大怒的虫兽昂首嘶吼,倏忽间人立而起,挥舞着犀利前肢杀向白灵族少主。
“来得好,我来斗你!”樵的脑中现在只有“取胜”二字萦绕徘徊,为了拿到自己的求婚礼物,他也要拼命了。
“呃啊啊啊——看招!”锋刃陡然横扫巨虫腰间,与此同时,挟裹迅猛黑气的大钳也在瞬间向着樵的颅首拍落,在这一决生死的刹那间,谁的动作更快、更猛、更决绝,谁就能赢!
“嚓!”单锋宽刃霎时将金蚣上半截身躯斩断,可是对方的钳子也已经落在了樵的肩头,“咯剌剌”暴响络绎不绝,他的肩骨也已经彻底报废了。
“噗——”一口血箭赫然夺腔而出,樵的身子一晃险些跌扑在地,可就在这个时候,没有死透的金蚣上半截躯体骤然向他再度猛袭。
“糟了……”此时此刻,就连关横也下意识的想出手营救,可是樵的豪横战意丝毫未退,转瞬间单手攥住宽刃倏地翻腕上撩:“断!”锋刃边缘寒芒一现,霎时将金蚣剖为两爿尸块!
“关横!”樵此时声嘶力竭的大叫一声:“我赢了……剥下甲壳的事,就拜托你了……”
“扑通!”话音甫落之时,白灵族少主已经栽倒在地。见此情景,关横不禁苦笑了一声:“你也算是够拼命的了,好吧,收尾工作都由我来完成就行了。”
……
少时片刻之后,樵这才悠悠醒转过来,他睁眼一看,关横正用虹云剑撬动金蚣脊背上的甲壳,他笑着说道:“喂,你的动作要放轻些,这可是我的求婚礼物。”
闻听此言,关横朝他啐了一口:“呸,臭小子,本少爷好心帮忙,你还诸多要求,要不然就自己来!”
“别别,大哥我错了。”樵连忙换出一副笑脸笑道:“你也知道,我手里可没有能切割坚硬虫甲的利器,要想把它加工成手镯,还得全劳哥哥你费心了。”
“唉,看看你那副嘴脸,为了娶个媳妇竟然如此死皮赖脸求人,这还是那个和我第一次见面就嗷嗷叫着搦战动手的白灵族少主吗?”关横此时摇了摇头:“一点羞耻感都没有了吗?”
“那我不管,为了能娶瑶,我这个少族长都可以不要了,羞耻感是个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听到樵的话,关横都已经哭笑不得了:“好好,有志气,我就把这番原话告诉你老子、白灵族的族长,到时候看他怎么收拾你。”
“呃?!男子汉大丈夫,不能在别人背后乱嚼舌根,更何况咱俩还是好兄弟呢。”樵嬉皮笑脸的站起来,走到关横身边勾肩搭背说道:“大哥,你说是不是?”
“废话少说,赶紧帮忙。”关横此时已经用剑锋撬起那块色彩斑斓的虫甲,他继续说道:“这么大一块,制作两副手镯都有富余,这样吧,我给卿凰也做一对,你小子应该没意见吧?”
“全凭大哥做主就是。”樵认真说道:“要不是你,我连这金蚣的毛都捞不到一根,现在能一人一半,我可是很知足了。”
……
少时片刻之后,关横和樵返回了树皮屋,那小子悄悄的去找了瑶,扭扭捏捏磨蹭了一番,这才把斑斓虫甲手镯取了出来,瑶看到樵身上还带着不少伤,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接下来自然是皆大欢喜,女方欣然允婚了。
“呵呵呵,恭喜恭喜。”听到姑娘张嘴答应的那一刻,在旁边树后偷听的关横和卿凰立刻笑着跳了出来。
“大哥,你答应我不偷听的,怎么不守信用?”樵此时臊了个满脸通红,瑶姑娘也害羞的躲到了未婚夫身后,关横笑着说:“这可不是我们的意思,是老爷子邀请我们来观战、啊不,来观看你求婚过程的。”
“嚯哈哈——关横说的对极了,女婿,是我让大家都来热闹一下的。”
就在此时,庸长老迈着大步从不远处的拐角走了出来,他捻须捻须长笑道:“好好,不愧是咱们白灵族的男儿,有这种勇气独战金蚣弄来求婚礼物,足见诚意,我的女儿可以放心托付给你了。”
闻听此言,樵满脸惊喜,他纳头便拜:“多谢岳父成全,我会用一生疼爱瑶的。”
就这样,众人收拾妥当,一起出发上路前往古灵峡,由于樵的坐骑在山上的时候已经累死了,庸长老找来了一匹野驴为他代步,父女俩骑的也是这种牲口。
别看这野驴黑不溜秋貌不惊人,可跑起来却是平稳迅疾,而且不爱发脾气,仅仅过了小半个时辰,众人就已经来到了古灵峡的外围。
“呃,终于回家了。”樵悄悄看了一眼娇羞垂首的未婚妻,他低声道:“回去之后,我马上就叫父亲为咱们筹办婚事。”
“这、这是不是有些太急了?”瑶显得有些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可就在这个时候,眼尖的关横突然说了一句:“咦?前面沙尘滚滚,好像是有几匹马跑过来了。”
“我看看。”庸长老向远处眺望之后,立刻扯着嗓子喊道:“喂,对面的可是白灵族的人,快过来——”
“呃?”那几个人听到喊声立刻策马疾奔而来,见面之下,为首的一人失声叫道:“少族长?庸长老?你们可回来了,快跟我们去看看族长吧,他受了重伤……”
“你说什么?”听了对方的话,沉浸在甜蜜情绪里的樵登时激灵灵打了个寒战,他厉声问道:“我爹为什么会受伤?”
“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不要再犹豫了,快和我们走。”为首的白灵族人扔下这句话,立刻调转马头,扬鞭催马引领众人直奔古灵峡。
……
少时片刻之后,大家冲进了白灵族领地、族长的住处,一进房间,樵就大声嚷道:“父亲、父亲,你怎么样了?”
“樵?!你回来了?”此时此刻,瘫卧在榻上的白发老者艰难的抬起头:“你为何会提前回来?难道是邪兽围猎队的事情出了什么岔子?”
“不是,邪兽围猎的事情已经提前结束了……父亲,别说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樵此时扑倒在病榻前,火急火燎的问道:“您、您到底是怎么受的伤?”
“这孩子,做事还是毛毛躁躁的,我以后怎么放心把打理全族的事情交给你?”
这老者,正是白灵族的族长——匡,他抬头看见正走进屋门的庸长老还有瑶,脸上登时出现惊喜表情:“老伙计,你终于返回古灵峡了。”
“族长,我和女儿回来,这次就不再走了,咱们也要筹备两个孩子的婚事,对了,给你介绍一下。”
庸长老此时把身边关横、卿凰的身份一说,匡族长脸上的表情开始很复杂,而后听闻关横、卿凰屡次救助自己的族人和儿子,马上就换上了一副笑脸。
他诚恳地说道:“二位远来至此,还不忘伸出援手帮助白灵族,老朽真是感激不尽……咳咳咳……”
刚说到这里,老族长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显然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势。关横立刻说道:“族长先不要动,我略通治疗之术,不如替您看看吧。”
“是吗?”闻听此言,匡族长看了看儿子,樵立刻点头说道:“爹,儿子和众多族人的伤,关大哥都能治好。”
“那好,老朽的伤就拜托关兄弟调治了。”就连儿子和亲家庸长老都信任关横,匡族长自然也是毫不犹豫,任由关横出手检查自己的伤情。
关横查看一番,继而说道:“您这个伤,似乎是被黑气顶峰的力量击中,导致全身血脉不畅,不及时医治的话,很容易造成伤残隐患。”
“什么?”闻听此言,在旁边的樵异常紧张,他火急火燎的说道:“既然是这样,关大哥,你不如帮我爹赶紧治治吧,就用你那个什么两生膏……”
“不。”关横突然打断对方的话头,他解释道:“现在不是急着用药的时候,匡族长,我有件事想问你,你是不是有些陈年的老病根,一直没有治愈,拖延至今?”
“这、这……关兄弟真是神了,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者听了关横的话愈发惊讶,他低声道:“老朽在十五、六年前捕捉到一只地灵珍兽,当时双方经过了一场恶战,最开始我以为自己只是受了一些轻伤,最近几年,越来越不对劲,身体经常会有彻骨寒凉的感觉。”
稍微顿了顿,白灵族的老族长又继续言道:“而且我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吸收灵气了。”
“所以您思来想去,应该是和那只地灵珍兽打斗之后,才落下的隐患,对不对?”听了关横的话,匡族长连连点头:“对对,就是这么回事。”
“那就对了。”
关横说道:“我怀疑那是一种寒凉之毒,在十余年间慢慢渗入了你的骨髓五脏,到现在已经成为纠缠不清的隐患了,再加上您又添新伤,新旧伤势互相激发、催动,二者立刻让你的身体衰弱了下来。”
庸长老的脾气有些急躁,他连忙问道:“关兄弟,你直说吧,到底有没有解决族长病痛的办法?”
“关于内外伤的治疗,对我来说都很容易。”关横此刻摸着下巴稍一沉吟,继而说道:“唯独是这寒凉之毒,我有些摸不透,巨蜂,拿出来。”
他的话音甫落,巨蜂赫然浮现而出,之前匡族长听儿子说过,关横可以御使无形灵体,现在一见之下还是吃惊不小。
“族长别紧张,我这巨蜂擅长辨识各种剧毒,先让它来替你检查一下吧。”
说着,关横一挥手,巨蜂眨眼间就在老族长周围疾转一圈,而后回到了关横身边传递讯息。他听了之后,缓缓说道:“根据巨蜂的的分析,你身上中的这种毒,非常古怪。”
闻听此言,众人不约而同问道:“噢?这话怎么讲?”
关横稍微顿了顿,又继续言道:“这种毒素,其实并非单纯只有寒凉的隐患,要是我所料不差,它应该还潜伏着另一种对人身体的威胁,族长,请你调动本身灵气,而后转移到左肋下试试。”
“好。”虽然无法吸收外界灵气补充力量,但匡族长对自身灵气的控制仍在,在关横的提议下,他立刻把灵气转移到了左肋。
就在下一刻瞬间,白灵族族长的全身骤忽罩上了一层赤红,皮肤瞬间冒出蒸腾热气,他本人也是满脸痛苦,不由得发出惨叫:“呃?呃啊啊啊——好烫!”
“行了,快停止。”关横陡然一步跨上前去,伸手用金光鬼首吸走对方左肋上面附着的灵气,匡族长周身这才恢复了原样,不过他也已经大汗淋漓,凛然大惊了。
“阿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族长他……”
关横听到卿凰的询问,缓缓回答道:“巨蜂查到的,匡族长体内另一种毒素隐患,炽热!它和寒凉就像一柄双刃剑,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轮番折磨族长,直到他痛苦死去为止。”
闻听此言,樵和庸长老都是大惊失色:“太可怕了。”
“诸位,就像我刚才说的,这种毒一天不根除,族长的性命就一天也不得安稳。”关横此时两手一摊说道:“我现在能做的,就是这个……”
说着,他倏然一弹手指,巨蜂陡忽疾掠到老族长面前,用尾蛰针照着他的身躯连戳数次。
“呃?!”没等匡族长反应过来,巨蜂已经完成了动作,飘然退回到关横身边,他说道:“族长,现在起身活动一下吧,我觉得你应该能动了。”
“是吗?”这老族长在病榻上已经待了数天,一直觉得持续虚弱,此时经关横一说,马上一个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继而站在了地上。
活动了一下手脚,匡族长大感吃惊:“我觉得身体轻松了不少,难道说那古怪毒素已经驱除了?”
“哪有那么简单啊。”关横摇了摇头:“我只是让巨蜂用自己的尾蛰针在你身上戳了几下,它的‘鬼毒’就可以渗进族长体内,暂时对抗炽热、寒凉两种毒素,不让它们继续蔓延而已。”
稍微顿了顿,关横继续言道:“也就是说,我这么做只能拖延时间,咱们现在还得赶紧想办法替你解毒才行。”闻听此言,匡族长和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首先是导致族长中毒的源头——那只地灵珍兽。”关横言道:“你们得让我看看它的情况……”
还没等他说完,匡族长便苦笑道:“抱歉,单是这一点事,我就已经做不到了。”
“什么?”看到关横面带诧异,老族长不由得长叹一声:“唉,说起来,一切祸事都是因为它而起。”
说着,族长就把昔年往事叙说了一遍,原来,就在十几年前,匡在古灵峡附近的深山里遇到了一只地灵珍兽,他也算见多识广,马上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
这是一只珍贵的“白尾巨蜓”,它身形超过丈余,两对薄翼一半红、一半蓝,煞是绚丽,匡族长看到此兽新奇,实力也和自己差不多,于是便起了捕捉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