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刚刚组建的保安团除了忧心龙顶天的强大之外,更需要忧心的是那些俘虏。除了田中下荀之外,足足六七十名土匪。别看这些土匪此刻蹲在一起,抱着脑袋脸色惊惶比鹌鹑都要老实,但谁都知道,这些家伙个顶个的都是些杀人如麻的狠角色,只要给他们抓住机会,恐怕保安团立即就会付出惨重的代价!按照杨毅一贯的想法,当然是全杀了干净。毕竟那些土匪死有余辜,还省去所有的麻烦。但许松明显想的更多。毕竟接下来他们还要面对土匪,要是给那些土匪知道一旦被俘就不留活口,恐怕会逼的那些土匪顽抗到底,那对保安团来说是绝对不利的。可带着吧,这些俘虏人数不少带来的安全隐患也就罢了,关键是队伍这次轻装上阵,所携带的粮秣极少,也是个问题。“要不,接下来回头打安志强带领的那些土匪,让这群王八蛋当先锋?”宋坤山在一旁怪笑着提议道:“我可是听那些说书的说,古时候打仗,抓来的俘虏一般都让他们去充当先锋打自己人,减少自身的消耗不说,只要跟他们自己的人交过手,这些家伙就算想回去也回不去了,不得不留下来卖命……”“这么做,太不人道了吧?”许松砸吧着嘴,然后瞅着杨毅道:“团长,你做决定吧——我听你的!”尼玛……杨毅没好气的白了许松一眼,他哪里会不知道许松说什么不人道都是屁话,主要是不想承担残忍无道这个骂名!但这时候,杨毅也没什么办法,谁让他是团长呢?“我这就去安排!”宋坤山得令,屁颠屁颠的跑去安排那些土匪。枪支肯定是不会给的,配发武器也主要是给他们装备一些刀具梭镖之类,最多再给几颗手榴弹。而且这些东西不到该派他们上战场之前都不会发放到这些家伙的手中,以防不测。现在去,主要是给这些土匪讲讲规矩,无外乎是只要老老实实的,听令行事就可以活,要不然,拖出去活埋之类连安抚带吓唬的说头。做完了这些之后,宋坤山也打听清楚了田中下荀的身份,安排人看好这些土匪之后,这才将田中下荀带到了杨毅许松的面前。“这家伙居然是日本人?”听到这话,许松顿时吃惊了,上下大量着道:“完全看不出来啊,这家伙无论是打扮说话,跟咱们一模一样!”相比许松的吃惊,杨毅和宋坤山则要淡定太多。毕竟二人在满洲在上海滩,见过的这类日本人太多了,终年穿着长衫说着地道的中国话,见着中国人笑的比亲人都亲切,但狼子野心,却从未熄灭!杨毅死死的盯着田中下荀,眼神如刀!那目光,直让田中下荀脸色煞白,浑身抖如筛糠,连连求饶!“饶你不是不行!”许松兴奋道:“你能给这些土匪搞来这么多的装备补给,能不能给我们搞来?”“这次军部布局白龙寨,耗费巨大……”田中下荀哭丧着脸道:“谁知道龙顶天这王八蛋出尔反尔,军部的投入全都竹篮打水,现在别说再向军部那边要东西,就算我自己都不敢回去了,否则非得被迫破腹自杀不可……”“这么说,留着你也就没什么用了!”杨毅冷哼,宋坤山极其狗腿的就将枪管子顶到了田中下荀的脑门子上!“别杀我,别杀我……”田中下荀只吓的哭爹喊娘,尖叫道:“你们要打白龙寨,而我在白龙寨整整一年,对白龙寨的一切了如指掌,我能帮你们……”“说说看!”杨毅摆手制止了宋坤山,冷喝一声。“白龙寨依山而建,三面是悬崖峭壁,进出白龙寨只有索桥这一条道,地势极其险要!”田中下荀道:“而且现在白龙寨内储备了大量物资,又在周边开辟了不少良田,如果白龙寨固守的话,除非有重炮轰炸,否则想攻破白龙寨比登天还难……”说着这话的时候,田中下荀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保安团队伍的装备。意思很明显,要是没有我,就你们这些装备想打白龙寨,做梦去吧!“那你有什么方法,帮助我们打下白龙寨?”杨毅问。“我知道一条能进入白龙寨的小道!”田中下荀开口。但话未说完,便被杨毅一巴掌抽了个跟头,骂道:“你知道小道,难道白龙寨的人就不知道?既然知道,白龙寨之人岂会不把守,然后等着我们攻上去么?”“那小道极其隐蔽,知道的人极少!”田中下荀捂着腮帮子哭兮兮的道:“而且那小道极其危险,可谓飞鸟难渡,稍有不慎便有跌落悬崖的危险,除非如团长你这般身手高强之人,等闲人等根本没办法进入,所以根本没有人把守……”听到这话,无论是杨毅还是许松,齐齐眼前一亮!白龙寨的地形他们已经摸清楚了,一直想着如何拿下白龙寨,可一直没有什么良策。要是真如田中下荀所说,有一条密道,再带些精兵偷偷潜入白龙寨,再想攻破白龙寨,那就容易多了!看到二人的脸色,田中下荀知道自己保住命了,虽然依旧是哭兮兮的卑微模样,但眼底有着难掩的狡黠之色!“你刚刚好像在笑!”就在此时,杨毅那冷冷的声音忽然传来。“笑?没有没有!”田中下荀连连摆手,坚决否认。但杨毅却根本不听他说些什么,只是自顾自的道:“我知道你肯定在想,以我们现在的实力,就算知道有小道,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去打白龙寨,否则就是自寻死路,更别说东江县外还有安志强率领的两百余土匪,我们至少还得先回东江,最快最快,我们打白龙寨也是一个月以后,而你,有整整一个月的时间,有无数的机会逃跑,就算跑不掉,也能在暗中做些手脚,让我们只要敢打白龙寨,就是一个两败俱伤的结局,对吗?”“没有没有,团长你可真会开玩笑……”田中下荀道。“我没开玩笑!”杨毅冷笑道:“我不管你有没有这么想,但只要我觉得有这种可能,就一定要想办法杜绝,不会给你任何可乘之机!”田中下荀的脸白的可怕,心头升起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