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天南缓过神,胡延宗带领家丁已经与护卫队员交锋了几个回合,之前零伤亡的护卫队已经被他砍翻了两个,倒在血泊中。<〔<(? 夏天南又惊又怒,眼看局部战斗中,才训练几天的农民无法战胜有武艺的对手,他望向了屋顶,喊道:“杨由基!黄汉生!”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不满。杨由基、黄汉生已经看到了刚才的变故,但是众人混战在一起,怕造成误伤,一直找不到机会射杀胡延宗,待听得夏天南这一声喊,心中不由得一阵不安。两人对视一眼,各自点了下头,当年狩猎时的默契似乎又回来了,黄汉生举弓射向胡延宗身后两名举着凳子的家丁的下盘,杨由基则拉满弓瞄准被凳子遮挡的胡延宗。箭矢带着划破空气的的尖锐声呼啸而至,胡延宗身后两名家丁腿部中箭,不由自主往下跪倒,露出了胡延宗的头肩,旁边的家丁反应很快,忙举起凳子挡住他的头部。这时杨由基的箭矢紧接着飞到,射穿了厚实的凳子,连同凳子钉在了胡延宗的右肩上,去势仍然不减,直至穿透其肩胛骨,他右手顿时无力,手中的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对面被逼的阵脚大乱的护卫队员终于缓过气,两三把长矛刺向他,腹部、肩部接连被刺中,他大吼一声,颓然跪倒。头领败阵,余下的家丁没了主心骨,接连又被射翻几人。护卫队员士气大振,也不管阵型不阵型,乱刺一气,家丁们无法抵挡,只能后退。这时清理厢房的护卫队员结束了任务,从对面包抄过来,仅存的几名家丁顾得了前顾不了后,全部被戳死。战斗的厮杀结束,前院一下子安静了不少,只剩下未死透的伤者出呻吟。胡家表现最勇猛的胡延宗身负重伤,跪在地上,喘着粗气,犹自不甘心地望着夏天南,他看出了对方是领头人,眼光中尽是凶恶之色。夏天南走过去,劈头一枪杆把他打翻在地上,恨恨地啐了一口,“都死到临头了还看你妈的看,我能砍了你老子,也能砍了你,让你胡家绝后,看你怎么延宗!”胡延宗虽然早就知道自己父亲死于马袅村,此时再被提起此事,加上绝后的诅咒,忍不住激动起来,咆哮着喊叫:“你这个不知道哪里钻出来的狗东西,报上名来,有本事杀了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本人姓夏,名天南,你可要记住了,免得见了阎王喝了孟婆汤,找不到仇家。”胡延宗在地上大声叫骂,用力太大,伤口流血加剧,肚子上的伤口更是肠子都流了出来。夏天南嫌弃的扭过头,绕过他,留下几个队员看着他,带领其他护卫队员去清理后院。穿过后院的开阔地,先是丫鬟和粗使婆子住的厢房,再往里才是家眷们住的地方。丫鬟、婆子们都来不及换衣服,都穿着睡觉的里衣哆哆嗦嗦的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前院的厮杀早已吓破了他们的胆。夏天南不理会她们,直接往内院走去。刘全目睹了战斗的全过程,等到胡延宗倒下,知道胡家大势已去,接下来就是杀人灭口了,自己也是可能被灭口的对象,急于表现,争取个活命的机会,低头哈腰跟在夏天南身旁,小声道:“夏老爷,胡家的家丁已经死光了,剩下的家眷手无缚鸡之力,恭喜老爷得胜。眼下整个胡家庄,除了胡家父子,只有我清楚胡家所有财物藏于何处,愿为老爷效力”。夏天南知道刘全这是献投名状,来换取性命。自己攻打胡家庄,起初是为了马袅村民报仇,既然有机会劫个富什么的,当然不能放过,刘全只是个依附胡家的管事角色,能帮助诈门就说明对胡家没什么忠诚,现在更是上了自己的船,留着他的性命寻找财物也未尝不可,再说今后自己也需要个能写会算的管事的,与其从基本为文盲的马袅村民中寻找,不如用他这个现成的。主意已定,便对他道:“只要你帮我找出胡家的财物,我留你性命,给我跑个腿什么的。”刘全大喜,自己的命这就保住了。至于改换门庭,给谁做事不是做事,胡家已经灰飞烟灭,眼前这个夏老爷比胡老爷更狠,是个粗大腿,可得抱牢了。在刘全的指认下,很快甄别出了胡岗生的直系亲属——原配胡刘氏及胡延宗的三个妻妾。找到这几人时,她们正在房里瑟瑟抖。夏天南很不解,老子没有小妾,儿子倒有两房小妾,而且胡延宗三房妻妾,难道没有一儿半女?刘全解答了他的疑惑,胡岗生原本有三房小妾,无奈原配胡刘氏凶悍泼辣,娘家势力也大,借故打死了两房小妾,再寻个由头把剩下的一房小妾卖,胡岗生奈何她不得,不敢再纳妾,只好在县城偷偷找个寡妇。胡延宗原本生了个儿子,但是没过周岁就夭折了,之后三房妻妾都无所出。看着养尊处优、肥肥胖胖的胡刘氏,夏天南想起了马袅村面黄肌瘦的村民,为古代劳动人民的悲惨叹了口气,挥挥手,吩咐黄汉生,“把她们几个送去见胡老爷。”黄汉生应了,不顾几人嚎啕大哭,带人捆了她们押去前院,片刻之后响起几声惨叫,哭声戛然而止。夏天南转向刘全,开始关心起更重要的东西:“刘全,能否活命就看你的表现了!”刘全知道他说的是胡家的财物,连忙点头,低声道:“禀老爷,胡家在庄外有百来亩上好水田,平时佃户交租都是我经手,田契和现银、珠宝饰都藏在地窖,入口在胡岗生房里,请老爷随我来”。他转换角色的度很快,这几声老爷喊的很自然,倒像是平日里经常如此。夏天南也不计较,小人物自有小人物的生存技巧。叫上林伟业,跟着他进了胡岗生的房间,看着他打开墙边柜门,原来入口藏在柜子里。夏天南一边感叹着古人保管财富的技巧方法,一边跟随下到地窖。待得站定后,两人看到堆积的财物都惊呆了。地窖大概十几平米,堆了六七口大木箱,打开一看,里面都是码放的整整齐齐的银锭,银锭都是浇铸过的,大小一致,估摸十两一个。夏天南在原来的时空虽然是公司老总,见过的大额现金不少,可是纸质的钞票如何比得上贵重金属的视觉冲击力,林伟业更是看傻了。林伟业吞了口唾沫,道:“奶奶的,一个乡下恶霸,居然这么有钱,这怕有上万两银子吧?”刘全在旁边陪着笑:“两位老爷,这地窖里共有六口箱子装的都是现银,每箱装十两银锭一百八十个,一共是一万零八百两。”夏天南搂着林伟业哈哈大笑,“兄弟,我们了,打土豪很有前途啊!”林伟业也嘿嘿傻笑,不知道白银换算成人民币大概是多少,这里所有的财物怎么着也值几百万人民币吧,自己一下从买不起房的宅男迈入了富豪的行列,这恐怕是穿越以来最值得高兴的事了。夏天南也没想到胡家这么有钱,问了刘全才知道,胡岗生不光是欺压盐场,还是帮助海盗销赃的“窝主”,这里的财物不全是他的,大半是海盗尚未取走的“货款”,之所以浇筑成十两一锭是为了便于交割。夏天南和林伟业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保留胡家庄,一来储藏白银——这么多白银运输不便,而且马袅村没有合适的地方保存;二来可以打着胡家的名号接管上百亩良田,古代的粮食是最重要的资源,而且对急于拉起一只队伍的夏、林二人来说是不可或缺的条件。回到前院,胡延宗居然还顽强的活着,只是眼光不复方才的凶恶,已经黯淡无光,出的气多,进的气少。夏天南望着他:“胡家完了,你有什么要说的,说完我给你个痛快”。胡延宗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低声道:“我胡家从曾爷爷辈起在临高经营几代,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却没想到败在你这个外来户手里。几十个家丁在马袅村打不过你们,放火没烧死你们几个人,还被你们打上门,一败涂地,我愧对胡家祖宗啊……”果然是他让人放的火,夏天南冷冷道:“纵火烧死手无寸铁的妇孺老弱,你胡家如此狠辣,必须得偿命。我只是很奇怪,昨夜放了火,你们今天都没提防我们报复吗?”“听溃败回来的弟兄们说,白天正面打不过你们那个长矛阵,就有人出主意夜晚纵火。本想走水后,你们一定会慌乱,救火救人,然后我们养精蓄锐,今夜再杀你们个措手不及,谁知道你们来的这么快……”一口气说了一长段话,胡延宗的声音越来越低,感觉生机逐渐流失出自己的躯体,必定是活不了,偏偏一时半刻咽不了气,手足无力也无法自行了断。他哀求道:“我都说了,你给我个痛快吧。”战斗中杀人和杀死无力反抗的敌人毕竟还是两码事,哪怕是前不久差点砍掉自己脑袋的敌人,夏天南还没适应这么杀人,把这任务交给了杨由基。面对跟随乃父在马袅村作威作福的胡家少爷,杨由基可没有什么顾虑,枪箭都不用,一脚踩断了胡少爷的喉管,给了他一个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