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连横插嘴说道:“所谓棱堡我虽然不懂,但是建临时的防御工事未必要砖石,以土垒成便可,有两人多高,就能防御敌方的冲击。这样的土堡只要人手足够,几日便可建成。”夏天南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林伟业说道:“两人高的工事,用土垒成也差不多了。可以考虑顶端用红砖砌顶,再用水泥浇筑,方便部署火炮。”“恩,这个可以有。不过,泥土垒的堡垒,又怎么进出?总不能用绳子吊上去吧?”夏天南问道。谭二虽然是半路出家的包工头,但是基建工程做了不少,对于土木建筑也颇有心得。他提议:“可以开一门,边框以砖石砌成,水泥浇筑,顶部用坚木横置,这样泥墙也能有门以供进出。”众人皆称赞此法可行。这样一来,人员和火炮就能运进堡垒之内。夏天南部署迎敌对策的同时,琼山县,府城内,广东渡海大军主帅何如宾正在考虑如何挽回局面。海上遇袭,何如宾以屈辱的方式从战场上逃走,保住了性命和大半兵力。抵达琼山后,一想到还未正式开战就折损这么多兵力,不但愧对制台大人的信任,自己的名声和前程可能毁于一旦,一时想不开,欲自尽谢罪,被亲兵和幕僚拼死拦下。左右劝解道:“好在大半兵力得以保存,将军不必气馁。贼人越是依仗战船,越说明其6上战力有限,以万余精兵从6路进剿,定能战而胜之。”何如宾觉得有理,贼人的船炮虽然极其厉害,但是总不能把船搬到6上。到了6上,打仗还是看谁的兵力多,自己剩余兵力虽然暂时没有清点,但是**千人至少是有的,再把本地卫所军和乡勇动员起来,一万多人还是凑的出。想到这里,心情略微好了一点,对幕僚说道:“本官原本想在琼山逗留几日,振奋当地士绅百姓之民心,扬我朝廷天军之威。可是在海上遭此一劫,士气大跌,须得立刻开拔,免得拖得越久,士气越萎靡。”左右纷纷附和,俗话说哀兵必胜,虽然大军受挫,影响士气,但是军中上下定恨贼人入骨,军心可用。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渡海大军以明军罕见的高效率清点队伍、备齐粮草,责令琼州府凑出一千多卫所军和乡勇的混编部队,于三日后开拔。何如宾率大军从琼山出,沿着驿路一路向前开拔。在打仗上,他的态度依然是以持重为上的,为此他一出琼山,就派出大批探马和细作打探情况。潮州参将童以振率领着十几员偏将,二千多名士兵走在前边。最前面是他手下千总何湛然率领的三百名骑兵,准备在路上一旦遇到敌人就迅攻击,掩护后面的大队步兵和火器展开。骑兵是很有用的兵种,但是广东没有许多骑兵可用,所以全军只带了八百骑。何如宾认为在海南骑兵用处不大,这次剿贼多半以围困为主,骑兵多带亦无用。惠州参将严遵诰率领二千士兵断后,他们之前是的总镇火器营——虽然火器营主将左武卫海上遇袭后下落不明,但火器营的多半兵力和重炮还在,以营中千总李漠代为统率——重炮大多用牛牵引,又有很多车辆,所以行进度很慢,走在倒数第二。在火器营之前是云梯营。这是专门用来攻城夺寨的专业部队,六百名云梯兵带着拆卸开来的云梯和许多器械,万一需要直接攻寨就由云梯兵来担任突击前锋。镇标营中军守备孙昌祚,叶正芳率领着十几员亲将,一千五百名标营士兵和五百名何如宾的家丁护卫老营。何如宾带着他的亲兵和一部分主要将领走在老营之前。驿路上人喊马嘶,烟尘滚滚。尽管前几天接连下雨,但是这几天天气稍好,阳光便非常灼热,加上路上灰尘很大,许多士兵没走多少路就把随身瓦罐和皮囊里的水喝光了。几乎每到一条河水清澈的河流边,士兵和马匹就会挤到河边去喝水,人挤马嘶,乱作一团。“告诉各位将军,人马快走”,何如宾催促着手下的将领们,不让士兵们在河边逗留太久,免得扰乱行伍,被敌人乘隙突袭。但是敌人显然没有突袭的打算,包括全军涉水渡河的这样的高危险状态下,探马也没有现近处有敌人活动的踪迹。放出去的塘马不断的送回四面平安的报告,何如宾稍稍放心。“传令各军,不许拖延!”他命令道。琼山到临高之间的里程正常行进只有两日路程,如果按照官军平均每天走二三十里的度,这点路可以走上四五天。但是琼州和别处不同,沿途州县人烟稀少不说,农村也非常贫瘠,除非象琼山、儋州之类有储备有大量粮食的官仓的州县,否则根本无力供应一支大军,如果按照还照老规矩慢腾腾的行军,反而会把军队携带的粮食提前耗尽。何如宾吩咐众将,督促各部尽快前进。驿路开始逐渐从海边转向内6,走了许久后,何如宾看日已西斜,估计已经到了申初时分。他眺望四周,远近都是起伏不定的丘陵山地,距离驿路不远的地方是一座小山,草木繁盛。他一提马缰,策马走到驿路旁的一个小山坡上,他的亲兵和将领们也赶紧跟了过来。何如宾骑的是一匹蒙古骏马,非常神骏。鞍子、辔头和马镫都是黄铜所制,出前亲兵已经为他擦得闪闪亮,在阳光的照射下十分耀眼。左手拉着缰绳,右手提着鞭子,注视着望着身边源源不断的前进的人马和大旗,海上遇袭惨败带给他的挫败感冲淡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势在必得的感觉。“汤参将……”他叫了一声。“卑将在。”琼崖参将汤允文此次也在大军之列,因为是琼州本土武将,熟悉各处地势和风土人情,虽是水师将领,也伴随何如宾左右,随时参赞军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