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临高,南园。?听了刘黑子的禀报,夏天南点点头:“王启年的消息很及时,他分析的也有道理,你也辛苦了。”刘黑子恭恭敬敬地回答:“这都是属下份内之事。”在原本的历史上,荷兰人并没有像王启年担心的那样置身事外,而是联合刘香主动起了对福建沿海的攻击,不仅袭击了中国商人的船队,还攻击了南澳、金门、烈屿、鼓浪屿等地,企图以劫掠袭击的方式逼迫明王朝开放贸易港口,给荷属东印度公司垄断的贸易权。后来郑芝龙代表朝廷出战,就有了著名的料罗湾海战。虽然知道历史的大致走向,但是让夏天南担忧的事情在于:由于自己的穿越和琼州营的崛起,是否会扇动影响历史的蝴蝶翅膀,荷兰人是否会像原本的历史一样对大明宣战,这个时空的料罗湾海战会不会生?历史会不会因为自己而改变?正是因为有这个担心,夏天南才安排王启年潜伏到刘香营中,通过对具体的时间节点和有关细节的了解,来掌握这场海上战争的动向。如果荷兰人不开战,历史的走向完全改变,那么自己争夺未来东南沿海霸主的最大对手到底会是谁呢?琼州营的军方脑人物都在议事厅,夏天南询问众人:“消息你们都听到了,都说说你们的看法。”慕容龙城虽然地位较低,但是因为其独特的经历,也列席了会议。他率先开口:“属下说几句,抛砖引玉。若有不妥之处请将军和各位指正。”夏天南点头准许:“你经常跑日本航线,对这些事知道的多,你说说看。”“属下觉得王启年说的不错,不能置身事外,坐等花开。虽然咱们明面上和郑家联盟,可实际上都是各怀心思,要不郑芝龙要打刘香也不会不告诉咱们——他是不愿我们插手福建的事。如果郑芝龙和红毛形成默契,互不开战,刘香一死,没了搅局的人,就会如王启年所说,无论郑芝龙和红毛谁胜谁负,都会形成一家独大的局面。”司马德开口说:“正是如此。郑芝龙不想咱们插手,不愿与红毛公开为敌,咱们就想偏偏不让他如意,不仅要插手福建,也要让郑芝龙与红毛、刘香同时打起来。”夏天南理了理思路,开口道:“你们说的都有道理。之前咱们定下的调子是联合郑芝龙先干掉刘香和荷兰人,但不代表要坐视他保存实力逐个击破。咱们得做点什么,确保郑芝龙与刘香、荷兰人同时开战,损耗郑家的实力,对咱们才是最有利的。”威廉站出来言:“这些狡猾的尼德兰人未必会正面宣战,咱们得制造一场误会,让郑一官和尼德兰人不得不开战。”夏天南饶有兴致地问:“误会?什么误会?”威廉狡黠地一笑:“挂上尼德兰人的旗帜,冒充他们的战船,袭击郑一官的船队或者港口。”夏天南开怀大笑,指着威廉:“真够无耻,不过我喜欢。”司马德问:“此计甚妙。不过打蛇要打七寸,才会感觉痛。郑芝龙的七寸在哪里呢?”慕容龙城说:“所有海商都知道,郑家有两个地方最重要,一个是老家安平,一个就是大本营中左所,要想激怒郑芝龙,就要打这两处地方中的一处。”夏天南想了一下:“安平只是郑家的私宅,中左所才是聚集大量银货的贸易港口。而且袭击安平老宅必须要登6,6地接触战就会露出马脚,我们冒充荷兰人的事情就会穿帮,只有用战舰偷袭中左所港口,挂上荷兰人的旗帜,才能达到挑起双方战争的目的,就把中左所作为目标吧。”平时除了技术问题很少言的林伟业难得开口说道:“无论6战还是海战,咱们的武器已经领先所有的潜在对手一大截了,现在要远离家门口作战,在情报收集、作战推演、后勤保障与协调等方面是不是也要跟上来,配得上武器装备的代差优势?”夏天南若有所思:“你的意思难道是?”“是时候设立咱们的参谋机构了。”林伟业露出了军迷本色,兴致勃勃地说,“一支合格的近代化军队需要专业、高效的参谋机构,小到后勤运输补给的调配,大到作战计划的拟定,都应该由一群参谋来完成,而不是一两个军事主官包揽。你虽然是个优秀的领袖,但不是战争天才,打仗应该交给专业人才。”“呵呵,你说的没错,我骨子里还是个商人,让我亲自动手打仗就有些勉为其难了。”夏天南笑呵呵地说,“那就借这次机会,搭建一个临时的参谋班子,筹划本次远程奔袭中左所的行动,为将来设立正式的参谋机构做准备。”司马德隐约领悟了两位老爷所说的“参谋”的意思,谨慎地问:“请问将军,这个所谓参谋如何选拔,按军衔还是按资历?”夏天南与林伟业同时摇头,林伟业坚定地回答:“普鲁士的元帅毛奇说过,‘选择参谋,不是看其军衔’,而是要看其能力和品质。资历和军衔都不应该成为选拔参谋的门槛。”普鲁士是什么地方,毛奇又是谁,司马德自然不懂,但是他听懂了这个所谓“参谋”不靠资历,必须“唯才是举”。夏天南沉吟一番,开口道:“老林的提议很突然,慢慢筛选合适的人选恐怕赶不上这次行动,我就暂时先指定几个人顶着,以后再慢慢完善。”他巡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挨个点名:“司马先生、魏连横、慕容龙城、刘黑子作为此次行动的临时参谋,以司马先生为,魏连横的营长和慕容龙城的舰长之职仍然不变,算是临时兼任。其余的军事主官都参与行动计划的制定,包括黄汉生、威廉。”被他点到的人都出列应下,纷纷表态:“属下定当尽心竭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