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预定的时间里没有接上可善的大军,白松鹤也没有出现,追击白凰的三位长老和几千名第二军团武士竟然失去了消息。负责汇总情报的严实也一去不复返,木真真的急了。之前,无论情报的好坏,他这里都能在第一时间内掌握,现在由洪源暂时接手情报后,消息的来源时断时续,没有了之前的连贯性。这日的午后,洪源脸色铁青地来到了帝宫中的大殿,向木真连续地汇报了一系列的消息,来源是安国司的细作和护卫队分布在各地的探子。木真听完后,静静地坐在龙榻上愣神,好久都没有动一动。就在洪源忐忑不安,不知道是否该唤醒他的时候,木真的眼神里射出两道淡金色的芒光,前所未有地锐利。他站了起来。“走吧,我们不能一错再错,低估敌人等于伤害我们自己。朕亲自率领第二第三军团压向西晋国的边境。晋阳帝不是要决战吗?我奉陪,而且要平了西晋国。”木真的语调不高,但在洪源听来却如奔雷般响彻。木真的确切修为他并不清楚,只知道这位年轻的帝在境界上绝对不输于长老院的任何一位长老。单单以帝的身份要亲率大军去敌国边境这一举动来看,木真是真的怒了,也标明了他不再那么地胸有成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下的局势。……侯溟长老集中起来的军团武士大约有五千人,在那一晚遭遇可善军团的突袭中损失了一多半。此时,大约一千人的马队在前,几千人的徒步武士在后,不疾不徐地向东挺进。最开始他是准备不顾一切地追击敌军的,但想到那一晚的遭遇,他胆怯了。区区五千人马能够抗衡那么勇猛的大军吗?还是慢慢磨蹭,待到可善军团与第二第三军团碰面时,他再率军堵上去,趁机复仇,立功吧。这一日,正在行军中,探马来报,碰到了西山堡的堡主西门大阳。对于这位连续几届都为帝宫培育出了玉仕的西门大堡主,侯溟并不陌生,逐打马上前与他见面。西门大阳在西庄周围徘徊了两天,得知第二军团已经后撤时,这才心有不甘地带着西山堡的人继续向西进发。派出跟踪白凰的人马一个也没有回来,他不得不连续地派出弟子向那个方向追击,希望时刻掌握白凰的动向。他向西走得很慢,也不断地派人前面探路,生怕碰到西晋国的武士。他不知道的是,因为在西庄附近徘徊了两天而与白松鹤擦肩而过,这应该是他的幸运。侯溟与西门大阳互通了情况,虽都有所隐瞒,但大致的情况也彼此都了解了。既然西门大阳一路从东顺利走过来,那说明可善的大军并没有从正东直扑帝都,他如果带领人马继续向东应该是安全的。他心里刚刚感到一丝轻松,西门大阳就给他带来了压力。“侯长老,这一切的发生罪魁祸首就是白凰那畜生,帝要找的也是他。不如我们改道西北,在前方截下他,这个功劳可是……可以抵消……那个那个的。”侯溟明白,他这次无论如何在帝面前都是个罪人了,连西门大阳一眼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心中更是如明镜一般清楚。他想要立功赎罪,却自知力量不够,希望可善的大军先与第二第三军团交战之后,他再堵上去,这样的功劳虽不大,但总比把这最后的五千人马全部牺牲掉的好。现在,西门大阳给他摆出了一道立功的大餐,侯溟心里一番盘算,决定吃下去。“只是,白凰走在你的前面,我们现在过去堵截,还来得及吗?”侯溟毕竟是带兵的长老,立刻就想到了问题的关键。“来得及,西北方向到西山堡的路虽然近,但都是崎岖山路,他带着家眷,走不快。我们可以让徒步的武士跟在后面,骑兵快速出击,不出半天就能赶到他的前方。”侯溟点点头,“好吧。”一旦决定了要立功赎罪,侯溟的心情反而急迫起来,对几千名徒步的武者吩咐一声后,带着一千人的马队向西北疾速而去。西门大阳将马车队留下,跟着侯溟的步兵一起走。他带着糜熘、蓟瑜长老,加上几名年轻的弟子骑马并入了侯溟的队伍。都是骑兵,龙马兽是穿山越岭的健将,这一千多人直接从荒野中扑向西北,争取以最短的距离,冲到白凰一行人的前方。有了侯溟长老的加入,西门大**本不把阚犁和白凰放在眼里,他现在祈盼的是白凰还安然无恙地行走在去西山堡的山路上,不要被帝派出的人追截或追杀了,这样头功就是他西门大阳的了。马队在从一个不知名的山岭上冲下来时,在一条崎岖的小路上碰到了一个马车队。西门大阳先认出了这个车队的归属,西陵堡的堡主荆风骑着一匹龙马兽走在车队的最前方。西陵堡是个小堡,在紫山帝国中位置不重要,资源不占优,人才也不突出,默默无闻。此次比武大赛,西陵堡没有一位弟子杀入决赛。他们过来就是本着参合的目的,或说捧场也罢。比武大赛后的第二天早晨,他们是第一批离开帝都的车队,却在路上走到了现在。荆风的修为也是铜念境后期,但年限不长,他最大的爱好就是纵情山水,喜欢悠闲地畅游在山山水水之中。他要的不是名山大川,而是纯净自然的景色,哪怕是山岭和溪流,只要清净就好。帝国组织的比武大赛是他出游的机会,出发时,他就提前了几天,回来的路也早已规划好了路线,只是接到西晋国已经入侵的消息,让他的归程做了小小的改变,不走官路,只在小路上穿插。再有一个时辰,西陵堡就到了。突然的遭遇,让荆风惊出了一身的冷汗。他这一路上都在钻山入林,看起来是为了游历风景,实际上是在躲避可能的遭遇。可万万想不到,在马上就要到家的时候,还是没能避开,只是一眼,就能判断出,山岭上下来的这些人是军团的武士,他们的服饰不是普通武者的袍子,而是铠甲。荆风拔出了佩剑。他没有野心,他有自知自明,但却不能向敌国的武士投降。既然命运安排他躲不过去,那就生死一战吧。他的身后,所有的长老与弟子都随他拔出了佩剑。“荆堡主,你是要动武吗?”西门大阳从马队中打马跑了出来。荆风也在一瞬间认出了西门大阳,这才定睛仔细观瞧,那些武士的穿着是紫山帝**团武士的标配。刚刚是太紧张了。荆风呼出一口气,收了剑,打马迎上西门大阳。“荆堡主走得不慢啊!”西门大阳勒住了马缰绳。“彼此彼此。”荆风能听出西门大阳话里的讥讽。“既然巧遇,那就随我们一起去执行帝的指令吧,西山堡叛逃弟子白凰现在已经是帝国的公敌,人人得而诛之。这也是为帝国立功的机会,荆堡主,机会难得啊。”西门大阳的口气更像是在下命令。荆风还没有回答,随后赶到的侯溟就不耐烦地吼道:“不要啰嗦了,荆堡主,带上你的人,随我们一起去。”侯溟虽然没有直接指挥堡主的权力,但做为帝国第一军团的统帅,修为和资历上都要高出对方许多,此时说话的口气自然强硬了几分,最主要的是他不想耽搁时间。荆风看了一眼前方,没有回答,然后回身与堡内的人商议了一下,与西门大阳一样,把车队留下,直接返回西陵堡,他只带了两位长老和几名年轻的弟子,并入了侯溟的大军中。西门大阳的嘴角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尽管不把阚犁和白凰放在眼里,但多一份力量多一份安心嘛。他现在迫切地希望将白凰抓住,好好,好好地……出一口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