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城,王宫大殿内,夜黑正在向契峰汇报昨晚在塔克甘城内发生的事情。黎明时分他就接到了飞鸽传书,天一亮就急忙来到了王宫。“埋伏的三路人马全部阵亡,这说明之前雷劫的主人真的是白凰。”契峰道。“不错,拉莫山上那位看来待他不薄啊,这小子一定有过特殊的际遇。不然,短短的时间内,他怎能从一名白丁过度到享受雷劫的境界?”夜黑不无酸味地说道。契峰神情沉重,“如此,在没有征询莫老意见的情况下,我们的决心很难下啊。”“可拉莫山已经封山,即使想见他暂时也见不到了。”契峰在大殿内踱步,转了几圈,神情恢复到坚定,道:“既然我们的追杀令已经下达,那就继续下去。比武大赛即将开始,我们实现大业的脚步已经开启,不能因为一个白凰而坏了我们的大业。他在王宫待过,活着的只有他反复接触过黑武士和毒幽狼,他知道的太多,而且已经积怨,几乎不可能调和,那只有先灭了他,免除后患。最让寡人不放心的是,面对黑武士和毒幽狼,连你这样超然存在的人都有一定的危险,而这小子几次都能逃脱,可见他的精神力不是一般地强大,留下他确实是个隐患。”契峰沉吟了一下,“只是方式要改变一下,只能暗杀,不能明除。日后一旦莫老追究下来,我们什么也不知道。”夜黑点头,“谁来执行呢?黑武士的性命已经有多人葬送在这小子的手中,论战力,炎迪勉强可为,但他在黑松院举足轻重,不能冒险。更重要的是还有大任需要他来完成。”“塔克甘城内有克尔和契机,但不敢保证这俩人能是白凰的对手。”契峰沉吟着说道。“几位王爷与那小子都住在向天客栈。”夜黑提醒道。契峰又开始踱步,一会儿道:“他们是有能力除掉白凰,只是……寡人实在不想让他们参与这件事情,那样他们会寻根问底,知道的太多。这几位王爷是联盟的基石,他们的作用是明压众部落,在干系联盟统一的大业上,不用寡人多说,他们也会坚定地站在王宫这边。”“不然……在下亲自出手,或召回黑松院在外的三名长老……”“不可。”契峰断然否决,“那几位长老路途遥远,恐怕来不及,再说,明年在天目国进行的比武大赛才是重中之重,就让他们在那里安心经营吧。你出手不是不可以,但为了这小子单独跑一趟塔克甘,太小题大做了,还是留下来与寡人一起布置那张天网吧。至于白凰,呵呵,这么个臭小子倒成了一道难题。”“是啊,不知不觉中,他已成长为一根难剔的骨头。”“就让几位王爷来处理吧,万一不成,我们到了塔克甘的时候,你再出手也不迟。”契峰道。塔克甘,向天客栈二楼客厅内,三位执掌特勒联盟三个最大部落的尊长老的叙旧还在继续。但因金彪的“口无遮拦”,气氛略显尴尬。“金长老快言快语,那我向天问也不必遮遮掩掩了,老夫在神级一层闷坐了十年有余,大漠斩也许是个机会,塔克甘这次势在必得。”这话一出口,向天问的神情立即凛然起来。金彪与白头翁一起哈哈起来。“二位带着上千武者,这么早到来,难道不是为了大漠斩吗?”在二人的笑声中,向天问反问道。金彪重重地点头,“明人不讲暗语,我们正是为此而来。向公子是铜念境中境境界,我家公子也是,白翁的公子同样。既然都是年青一代的天才少年,那就让他们在擂台上公平竞争吧,赢者得,输者也无怨。至于向公子广揽散修武者,我们无意效仿,但也不会提出异议。”“那你们……”白头翁道:“我们来与向长老探讨的不是这个,而是对这个奖项的设置有疑虑。”“怎么讲?”“大漠斩是神器,属于传说中一位大能的,王宫好不容易得到,能轻易地交给一个外人带走吗?”白头翁一脸怀疑。“我们怀疑这是契峰搞得一个阴谋。”金彪道。向天问点头,“这个向某也有过疑问,但克尔大总管就住在向府,他有国王亲手书写的谕旨,近水楼台先得月,向某看过。”“这个我们不怀疑,国王陛下已经昭告天下了。”金彪道,“我们怀疑这是一场明着来的阴谋。”白头翁接着道:“要么契峰暗中安排了一位我们不知道的绝顶少年高手来确保魁首的位子,要么契峰意不在此,只是用大漠斩做幌子,要把整个联盟的武者全部引诱到塔克甘。”“把整个联盟的武者都引诱到塔克甘。国王陛下意欲何为?”向天问随口问了出来。金彪与白头翁相视一眼,金彪道:“很简单,逼迫我们就范,把部落的权力全部上交到王宫。这也可以说是一场收权的大会。”“那你们还……”白头翁摆手,“不能不来啊,毕竟大漠斩的吸引力太大,我们二位与你一样,都在神级一层徘徊了多年,都想借助神器,快速晋级。”金彪:“万事都有个万一,万一是真的呢?呵呵。再说,我们不来,就代表我们心中有鬼,契峰若是执意与我们过不去,一样会找我们麻烦的。”“我们提早赶来,还有一层意思,大家聚在一起,有事好商量嘛,这不,我们俩就是来与向长老从长计议嘛,呵呵。”白头翁道。向天问也陪着笑,只是笑得很谨慎。若说雪城也算一个部落的话,特勒联盟内,吉像部落排第一,雪城只能排名第三,第二大部落就是黑狼部落,他所在的塔克甘勉强能排到第四位。除去雪城,联盟内的三大部落在一起“从长计议”,其意味深长啊。向天问还没有来得及表达什么,店小二在门前一晃,接着消失。向天问站起身,向金彪和白头翁道:“两位长老在此喝茶休息,向某去去就回。”向天客栈一楼的一个房间内,向辉焦急地在房间内转圈。看到向天问进来,急忙迎上前,一脸忐忑地看向他的老爹。“有话就讲,这是个什么表情?”向天问叱道。“他答应了。”向天问点头,“很好,他提出了什么条件?”向辉摇头,“没有具体的条件,就是让我们保证他在比武大赛前的这段时间内不被人打扰,仅此而已。”向天问沉默不语。“我也觉得这小子不靠谱,他不提条件是对夺魁没有信心吧,无非是想在这里骗吃骗喝罢了。”向辉道。向天问斜睨了向辉一眼,“他的这个条件看起来是没有提要求,但我们塔克甘的付出也许要无限大。”“这……”“为了大漠斩,我们接受吧。”向天问不管向辉的反应,“马上将燕公子接回向府,用马车,尽量避开外人的视线。到了府上安排到后院,克尔总管那里要保密,去吧。”向天问的口气不容人置疑,向辉尽管还有许多疑问,却不敢再多嘴,立刻去安排。向天问则重新走上二楼,在进入客厅前,他抬头挺胸,似乎在心里下定了什么决心。两个时辰后,白凰与连娃已经走进了向府,且是向府的内宅。不过不是住在主楼,而是在后院的一排平房内。“这里不比客栈差,还能看到山景。”连娃在房间内打量了一圈,并随手推开了后窗。“我要的是安静和安全。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带着你一起修炼,尽快扩展你的经脉,免得遇到危险时你再受罪。”白凰道。“每时每刻都心意相通吗?”“嗯,这样效果好,你适应得会更快。”“那我岂不是每时每刻都要受虐待?”连娃皱起了俏鼻子。“如果可以的话,你来虐我。”白凰也走到了窗边,向外看去。山势不是很陡,缓慢向上,一片碧翠。连娃白了白凰一眼,“他们为何只给我们安排了一个房间?”她转身向房内走了几步,“倒是很宽敞。”“为了安全,我只要了一个房间。克拉亚的转场草场上,我们俩不是一直在一个房间吗?”“那里只有我们俩,可这里是向府。”“在他们眼里,你就是我的人了,避嫌在此时此地毫无意义。”连娃的脸腾地浮起一片血色,“什么叫就是你的人了?我……”她很想激昂地辩解几句,起了话头却发现无词也无力说下去了。此时此刻,她很难想象,若是身边没有了这个光头小子,自己该如何走下去,单是孤独就将摧毁她对生活的一切憧憬。“从拉莫山下来,我原本并不想在克拉亚那里渡过雪龙河,但为了讨到一双靴子,我改变了主意。现在想来,原是你在召唤我。这就是缘分,注定你我相识相伴,还要一起走下去。”白凰转过身,眼里带着笑意,看着一脸绯红的连娃。一瞬间,连娃眼圈泛红,柔情似水地依偎到白凰的身前,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白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你误会了。”连娃没有抬头,右手举起,摸住了他的一只耳朵,用力再用力,“知道什么时间不可多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