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枪杀伤距离的差距让他们产生了一种很无力的感觉,不过依旧顶着压力没有崩溃。他们装填完弹药后,他们纷纷加快了步伐,军阵不停地前移,争取尽快把距离缩小到鸟铳和虎蹲炮可以杀伤的范围内,以便有足够的还击能力!看到对面的二鞑子精锐被虐得如此之惨,连朝廷一方护卫两翼的袁宗弟的部下,也都被御营干脆利落的攻击手段震撼到了。有这等实力,难怪敢和鞑子野战了,先前还真是小看那些御营亲军了。不少袁宗弟麾下的原闯营老卒在见识了朝廷御营嫡系的表现后,心下已经暗暗收回了对他们的质疑和轻视之心,军中最重实力,只有展示出足够的肌肉,才能真正得到那些沙场老卒的认可和尊敬。亲征大军的凝聚力和士气不知不觉又增三分。因为那些东江兵们没有能抵制住明军重火枪齐射的压力,提前施放了鸟铳、虎蹲炮等火器,导致节奏完全被打乱,火力层次不齐,威力大打则扣。特别是虎蹲炮,因为填充时间相对较长,步战的时候基本属于一波流,打完了就要撤掉。东江兵们有一百多门虎蹲炮,分成了数队,逐次施放。在双方距离不断拉近的过程中,明军一方虽然有不少士卒被虎蹲炮的炮子杀伤,但是整体士气很高,伤亡的军士迅速被后备队拖走替补了,在各级军校的弹压下,他们冒着弹雨依旧有条不紊的一波一波定时开火,数轮轮重火枪齐射完后,双方的距离已经拉到了六七十步,彻底进入了虎蹲炮的有效杀伤范围。趁着东江兵们拼命填充虎蹲炮炮子,打算强行再续一波的间隙里,拱圣营参将张家玉抓住时机,将准备了多时,早已装填好弹药的虎蹲炮依次排开。一百多门虎蹲炮,分成了三队,轰!轰!轰!射出了一波又一波的散弹,随着火炮轰鸣声响起,哀嚎不已一**密集如雨的散弹顿时朝着清军前锋东江兵火枪手们倾泻了过去,瞬息之间三百多东江兵被轰倒在地,十足的威力一下子就把他们的火力死死压制住了。三波持续不断的散弹轰击后,东江兵的鸟铳手、盾牌兵们纷纷中弹,一片片的扑倒在地,盾牌兵们的盾牌大多被炮子击穿,死伤惨重,前军阵列一团乱,出现了一片又一片的空地。虎蹲炮施放完毕后,炮队的炮手们从两侧迅速撤退到了后方,后列鸟铳兵开始排枪射击,火力依旧保持着猛烈密集的状态。侥幸躲过一劫虎蹲炮轰杀的东江兵火枪手们,早已排不成枪阵了,眼看明军一方新一轮排枪射击又开始了,吓得肝胆俱裂,终于承受不住压力,军心大崩盘。哪怕面对己方督战队的大刀,他们也不想再面对劈天盖地飞来的子弹!剩余的东江兵们立时变得跟无头苍蝇一样疯狂得向后阵和两边逃窜,把后军阵列冲得七零八散,一下子军心大乱,后阵的绿营兵们也跟着往后逃,督战队们阵斩了百十人毫无效果,溃兵全都绕开了督战队往后逃。后方军阵中,大部分绿营兵连套棉甲都穿不上,都穿着老旧单薄的军衣,只有绿营总兵、副将们的家丁亲卫和队首以上的军校才能披上铁甲或皮甲,所持的火器,腰刀,长弓都是营中最精良的一批,只是数量相对太少。两翼和后阵的那些非嫡系的绿营军将,如张文焕、李养性、孔龙等人,习惯了打顺风仗的他们原本就没打算拼死力,都或多或少有些保存实力的想法。在看到己部视为野战主力的东江精锐都被对面的明军击溃后,十分的战心早已去了**成,要不是怕成出头鸟,早撤了,趁着前军的士卒溃逃的机会,也都跟着顺势往后撤。中军旗下,耿仲明一脸的惊慌,在他嘶声力竭的指挥呼喝下,亲信总兵线国安统帅的后营士卒被迫改为前营,飞速往后撤退,只是随着原先前锋,中营的溃兵一拥而至,他们的阵列也都很快被冲散了,紧接着就被溃兵裹挟着一起逃了,从撤退演变为溃逃,只是一会儿功夫。点动成线,线动成面,三四万战兵如雪崩一般,大溃败的趋势已成!耿仲明、尚可喜等正副统帅已无力回天!激战良久,见清军的野战阵列终于溃散了,朱由榔轻呼了口气,急令顺义镇总兵袁宗弟带着所部一千六百余骑兵,从两翼围上,追击并抄杀清军的溃兵,同时又令军阵向前继续稳步前进,不断的逼着溃兵去冲击己方的后营方阵,遇到反冲过来的溃兵,直接用火枪打死,或者用长矛戳死。两军交战到现在,一直是天子的御营亲军充当野战主力,并以强大的实力正面击溃了清军步卒,袁部兵马几乎成了打酱油的存在,寸功未立,让袁宗弟心里觉得很不是滋味。这一点朱由榔显然也考虑到了,所以一击溃清军,就令他出马,负责追杀溃卒,扩大战果,也算是给他一个立功的机会吧!袁部的一千多骑士护卫两翼一直没有什么表现的机会,对上满蒙八旗兵他们还有点惧怕,对上这群已经被击溃的二鞑子,他们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早就战意沸腾了,一得到军令就如猛虎下山一般,疯狂得冲向清军步卒阵地,枪挑箭射,鞭打刀砍,发泄着旺盛的精力。空旷的阵地上,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刀枪相击声,还有清军溃兵倒下时发出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呈现出一幅异常惨烈的画面。耿仲明和尚可喜的周围集聚了近两千战力尚存的东江兵骑兵,清一色的披甲骑士,由其长子耿继茂统领,他们保护着主帅边战边退。在一片混战中,耿仲明见明军的骑士正在疯狂的追杀着己方的溃卒,忙令耿继茂率领一千五百骑断后,前去缠住他们,负责掩护剩余的步卒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