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不知道娑娜是不是在诈自己,但这并不重要——反正大家都是法师,蓄意的隐瞒并没有什么实际的意义。所以当自己法师身份被一口叫破之后,罗德也没有继续伪装,反而直接也称呼娑娜为法师——但娑娜却没有承认,她拨弄了几下琴弦,然后罗德“听”到了她的回复。“我不是施法者,我只是一个来自艾欧尼亚的小女孩而已,相比于法师先生您,我才是一个真正的艺术家。”对于娑娜自称是“小女孩”“艺术家”的行为,罗德撇撇嘴表示不信。“心灵魔法可不是什么大路货色,而你手中的那把古琴更绝非凡品,这种情况下还要遮遮掩掩,那就太没有诚意了吧?”“可是……”眼见着罗德开始不信任自己,娑娜似乎有些着急了起来,“娑娜真的不懂魔法。”“是吗?”罗德仿佛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样,“那你告诉我,你是依靠着什么来和我对话呢?”“音乐啊。”娑娜一脸的认真,“是音乐的力量引起了我们心中的共鸣。”“哦?”眼见着娑娜板起了脸,罗德终于露出了玩味的神情,“那我们来试试看?”说话间,罗德撕下了自己衣服下摆的一条,然后堵住了耳朵。“再试试看?”娑娜又一次拨动了琴弦,,罗德没有听见琴声,但娑娜温柔的声音依旧出现在了罗德的心底——“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你能听见我的心声吗?”罗德大声地重复了一句娑娜的话。娑娜一愣,再次拨动了琴弦。“娑娜现在很紧张。”“娑娜现在很紧张。”“……”“……”验证了几次,罗德总是能在死死堵住耳朵的情况下,一字不差地复述着娑娜的话。而娑娜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心声是无视一切,直接出现在目标心里的,并不是什么“来自音乐的共鸣”。娑娜有些傻眼了。这……不应该是这样的!娑娜至今还记得自己养母布维尔夫人对自己的说的话——“娑娜,每当命运剥夺了我们一件事的时候,往往会给予我们另一件作为补偿,你虽然不能说话,但却可以驾驭世上所有的音乐,让所有人听到你的心声,这是上天的另一种恩赐。”而娑娜也一直以来将这种恩赐作为了自己的使命,她始终都尽自己所能,以乐章鼓舞着那些或迷茫或沮丧的人,而整个七彩乐团的收益除了必要的支出外,也都用来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可惜就是在艾欧尼亚战争结束的前夕,布维尔夫人生重病忽然逝世,突然之间失去了自己最亲近之人的娑娜不可避免地陷入了伤痛之中。而在那段时间里,德玛西亚不少对她觊觎已久的人试图趁虚而入,用种种手段打开娑娜的心扉——但他们却不知道,在布维尔夫人逝世后,娑娜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有了一些新的能力。比如说一直陪伴着自己的古琴叆华忽然有了杀伤力,琴弦震动就能撕裂乃至粉碎远处的物体,又比如娑娜忽然能够听见别人心里的想法。一直以来都在布维尔夫人保护下的娑娜突然间面对了无数的肮脏和龌龊,不管她愿意与否,大量的念头和想法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她的脑海,这使得娑娜几近崩溃。无奈之下,娑娜只能以“过于悲痛”和“沉迷创作”为借口,尽量远离人群——直到能够控制这种能力,娑娜才在去年重新回到了公众的视野之中。虽然听取别人的心声已经不再是时时刻刻都存在的“被动技能”,但娑娜还是对此感觉到局促和不安,德玛西亚是一个对法术或者其他“超自然手段”都非常排斥的国度,娑娜本能地感觉自己这样的状态很不好。这次娑娜找到罗德,也是因为在不久之前的音乐会上,她意外的发现自己无法读取罗德所在包厢的心灵感受——而在见到罗德之后,她更是确认了这一点。因为罗德来自德玛西亚之外,所以娑娜试探性地询问了一句“法师先生”,而罗德却回应了她一句“法师小姐”,这让娑娜陷入了严重的不安之中。在德玛西亚,法师是邪恶与祸乱的代名词,娑娜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很有可能是一个天生的施法者!而在另一边,看着自己面前似乎不愿意接受事实的娑娜,罗德微微眯起了眼睛,似乎猜到了什么。一个懵懂的施法者……瓦罗兰的符文之力从某种意义上说,还真是创造了不少的幸运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