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中的夜色极为清冷,如今,曾经庄重的天毒宫已然毁于大战,诸多天毒宫弟子亦是走的走,散的散,残垣断壁显得极为凄凉。突兀中,沙地中伸出了一只手掌!四下一片寂静,伴随着这只手掌,沙砾纷纷散开,站起来一道身影,月光下,显得极为的诡异!这道身影四下看了看,旋即看了看独存的右臂,活动了一番手脚,方才喃喃自语道:“本体被困,暂且用这具身体吧!嘿嘿……”清冷的月光中,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北堂青云?嘿,多谢你为本座送来了这一副还不错的躯体……要不然,还不知要被困多久呢……”银辉中,这道身影露出真容,赫然便是已然死去的北堂青云!脖子上的剑痕犹在,此刻却没有一丝一毫受伤的样子……“北堂青云”单手掐了个印诀,面前的虚空忽然裂开,一张黑色的卷轴凭空出现,上面一滴精血闪耀着妖异的光泽。“本座赐给了你力量,可惜你自己不争气,身死人手,本着不浪费的原则,这副身体本座就收下了……北堂青云,倒是个不错的名字,既然如此,本座就继续用这个名号吧……至于杀了你的那人,等本座熟悉了身体,自当杀了那小子,也算了结你的心愿……”北堂青云喃喃自语道,嘴角的笑意却越来越明显,事实上,他早就布局北堂青云之手了,当初引诱北堂青云堕落时,将其心中的黑暗完全放大,北堂青云原本只是恨周禹一人,可后来弑师、灭拓跋部族,而后不可一世狂妄自大,与早先的智慧根本不搭边,这其中,“他”的功劳是不容抹杀的!事实上,就算周禹杀不了北堂青云,“他”也会逐步挑动北堂青云更大的恶念,直到惹上不该惹的人物而身死,从而为他脱困提供一个契机!虽说本体仍然在地底封印之中,但分出一丝意识占据北堂青云之身,借其尸而还魂还是可以的!虽说他只是一缕分神,但却拥有本体全部的见识以及经验,境界还是北堂青云的境界,但战斗力已然不可同日而语!“北堂青云”右手虚划,所有的痕迹顿时被狂风掩盖,而其则是消失在夜幕之中…………大漠之中到处都是风沙、戈壁,这本是大漠最独特的风景,然而武道昌盛的世界没什么不可能,只要想,哪怕干旱如此的大漠亦能出现一处江南水乡人家的风景。没毛病!当周禹被王道剑拉着到了他的别院流水小筑中时,红墙黑瓦,鸟语花香,顿时让周禹震惊了!而瞥见周禹很配合的震惊之色,王道剑顿时全身毛孔散,如同吃了人参果一般舒畅之极,假作谦虚道:“咳咳……周贤弟身处东海,这等宅子入不得周贤弟的法眼,寒舍简陋,周贤弟切莫嫌弃才是……”周禹:“……”他誓,王道剑此刻的笑意很贱,很贱,特别贱!嘴里说的寒舍,眼里的得瑟之意却是怎么也掩不住。似乎是受不了王道剑这副嘴脸,一边默默跟着的独孤烈撇撇嘴,青筋暴起,大有一言不合就拆了这流水小筑的意思……王道剑嘿然一笑,到地头了,便将周禹拉着进去。不得不说,相比王道剑,周禹与独孤烈简直就是传说中的苦修士!周禹倒还好,至少有个东海剑庄,虽然没有什么金碧辉煌,富丽堂皇那般高大上,但胜在清幽,而独孤烈就真的是苦修士了,他只信奉手中的三尺铁剑,其余的一切都是身外之物,自然不可能有什么大宅,习惯了餐风露宿,再一次看到这别致的小筑,饶是已经见了多次,独孤烈还是忍不住皱眉!王道剑虽是号称天生剑皇,但实际上却是个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吃最好的菜,喝最美的酒,住最华美的房子,交最好的朋友……这就是王道剑的处世哲学,无论是谁面对王道剑都是四个字,如沐春风,但他也只有对看得上的朋友才真诚相待,原本只有独孤烈一个,现在又多了一个,周禹!“大战之后,你先去疗伤……云曦,扶周公子去客房休息养伤……”王道剑随手一招,便有一个美貌侍女上前,看了一眼浑身是血的周禹,没有丝毫的不耐,“周公子……”“这货真是会享受啊……西域之地,找这么一个东方美的侍女可并不容易……”腹诽的同时,周禹亦是没拒绝侍女的搀扶,与北堂青云的一战,周禹可谓油尽灯枯,以至于一路都是被王道剑拖着来的……小筑花园之中,虽是西域,却是充满了各种花卉,甚至还有一个人工小湖,碧波荡漾,湖心有座小亭子,此时,王道剑一袭白衣纤尘不染,盘膝而坐,面前放着一张古琴,而独孤烈则是随意的靠在亭栏上,表情冷峻。琴音袅袅,不绝如缕,闻者如同徜徉山林清泉之间,有鸟语,有花香,不得不说,王道剑真是一个充满魅力的人,生在西域,即使放到中原,亦是丝毫不输于道魔双君以及佛子的风流人物。一曲终了,琴音久久不绝,良久,王道剑方才笑道:“真是奇了,往日你来我这小筑,若是我抚琴,你就算不立刻拂袖而去亦是满脸铁青,今日怎如此安静,莫非……独孤兄想要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么……”与王道剑一袭白衣一般,独孤烈永远是一身黑袍,剑眉剑眼,眼底亦是有剑意流转,毫不夸张的说,若是被独孤烈一瞪,眼光杀人不再是夸张之言……“……”独孤烈额头的青筋一跳,旋即冷然道:“我之心思,与你一般无二!我在等!”“真无趣!周兄比你有趣多了!”王道剑嫌弃道,事实上他心情很好,不为别的,只是有朋自远方来而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很随意的调侃独孤烈,而独孤烈一反常态亦是一样,都在等周禹伤势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