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天伟于无名山区镇守,一人一兽,还是那块山峰,还是那块山石。这幅画面,特情基地的昆成和老头子看着脑袋疼。长久留空高空无人侦察机虽然没了,但是普通的无人机基地里不少,经常组着编队上无名山区那块晃悠。适时传递回来的画面,让昆成按着发射键的手指有些颤抖。最终,他的手指还是离开了发射键,喟然一声长叹。变t的对手,还是需要变t的家伙们去应对,他们特情基地搞好侦察和情报工作就行了,何必要来趟这浑水呢?现在功没有邀到,还惹的一身骚,实在不划算!而率领着一帮变t的老头子,看着从特情基地那边传过来的画面,脸皮微微抖动着。“他们两人还没有回来吗?”老头子冷声问。“已经接到了,正在飞回来,还需要二十分钟。”有人应声。老头子狠狠的盯了屏幕里的安天伟一眼。安天伟在那块山石之上,又摆出了一幅思考者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让老头子感觉到窝火和别扭。“他们回来之后,马上来见我!”老头子转身走回到了兵团的总办室。总办室里有一个巨型的沙盘,沙盘上所显示的地形,将无名山区那片地带全部囊括于其中。老头子绕着沙盘转圈,眉头深锁,眼睛发光。安天伟将老头子的斗志完全的唤醒,老头子的这种状态大约还要追溯到很久以前的带兵打仗之时。“报告。”门外响起了一道声音。“进来。”老头子目不转睛的继续看着沙盘。总办室的大门被推开,音语者和嗅探者二人伤痕累累的出现于门外。二人见老头子的神态似乎不对,便很识趣的走了进来,默然的呆在一边,一声不敢吭。老头子看沙盘很仔细,不时的从沙盘的旁边拿出一个小旗,在大大小小的山峰上插着。音语者看的清楚,老头子的整个布局是要将无名山峰最后围困起来。直到插完了手里的小旗,老头子这才像是完成了一个重大任务似的,松了口气。他这才有余暇将注意力转到音语者二人身上。“回来了!辛苦了!”“不辛苦!这是我们的光荣!”音语者二人齐声答。这句话是隐系统的标准式回答,可能再现于任何的场合。“嗯。说说情况吧。”老头子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也没有让坐。尽管音语者二人看起来是重伤未愈。嗅探者便上前一步,将此行的经历种种,一五一十的汇报了一遍。整个过程,嗅探者竟然没有添加一点夸张的成份,完全是照着他们所见的事实来说的。老头子越听脸色越不好,耐着性子听到了安天伟出手杀了西方首席的五名手下之后,才霍然的站起来身来。“够了!”老头子一声喝,打断了嗅探者的故事模式。音语者三人退后半步,各自微微躬身,以示对老头子的尊敬。“他就一个人和一条大狗!而你们呢,你们是我最精锐的斥候。现在我怎么听着,你从头到尾都是在将安天伟的能力夸大?难道他已经不是凡体肉胎?难道他还成了神仙?”嗅探者没敢顶嘴。不是神仙也差不了多少了!音语者二人心中默道。“此战事关我隐系统的颜面所在。安天伟必须拿下!这是不可更改的前提条件!”老头子斩钉截铁的说道。音语者抬了下头,猛然发现老头子的眼神,像狼!这么老的一头狼,但怎么感觉着就像是集合了狼头的凶猛和老狼的狡猾?“还有没有要补充的?”老头子道。嗅探者此时可不想触老头子的霉头,闭着嘴唇不说话。音语者则接上腔,将安天伟要他们带回来的话,一字不漏的完全转达。老头子在听的过程中,不断的报以冷笑。“好!我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是怎么让我的人一个都走不出来那片山区的!”音语者和嗅探者被带了下去。因为这次执行任务的半成功,二人接受了兵团的一番检查。在二人被麻翻之后,手术台上一群白大褂从二人的脑子里取走了一些东西。二人醒转之后便被转到隐系统自家的医院里治疗。说是治疗,但实质上带有软禁的意思在里面。一日不能确定二人没有任何问题,这种所谓的治疗就永远不会结束。如果查知二人有问题,那就更好处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医院里,随便一场手术便会要了二人的命。二人很快便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呵呵。没想到我们回来之后竟然是这种待遇。”嗅探者挺不平。“正常。”音语者淡然道:“听风者老哥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解不脱自己身上的这些束缚,只能安命!”“可是,我们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去干活,就得来这个?”以前跟着大佬们时,他们的待遇较之于现在要好上不少。适当的检查肯定会有,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而最让二人心中不平的一件事,则是老头子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听风者。这可是在这一次任务中献了身的一位老人。不止是老头子,就算是听风者跟随的那位大佬,也没有任何表示。人死如灯灭!老头子和那位大佬将这层意思做到了极致。音语者亦是心有凄凄,兔死狐悲之感,无论是哪个段位的人,都有。听风者对二人的打击挺大,而隐系统超现实的处理手段,对二人的打击更大。活着时,是战略级!死了,不如一条野狗!这难道就是他们为之效命并且要一直效命下去的组织?“你有没有想过听风者为什么会殒?”音语者轻声问道,并且很警惕的左右看了看。“有!”嗅探者同样警觉的四下张望了一番。二人相对无言,眼底都深蕴着答案。而后,二人一脸灰败,各自躺倒于病床之上,仰头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有些话,他们不能明说。因为这个病房里,并不是说话的场所。他们的对话,百分百会被人监听。起先他们所说的那些话,是为了一抒心中的郁闷,也有故意给别人听去的意思。至少,这反应出他们二人心里已经有不满。至于听风者的事,二人知道如果说出来,就超出了底限。如同安天伟所说,听风者的死,不是自爆,而是在使用“风卷残云”之时触动了深埋于脑里的一个禁制。事实证明安天伟提醒的完全正确,那个禁制才是听风者致命的罪魁祸首。二人所没有想到的,是那个禁制的威力竟然那么大,听风者竟然成了碎片!那可是隐系统硕果仅存的一些老辈“隐人”!隐人这种称呼,是像音语者他们这样的被雪藏起来的战略级战力的统称。由听风者的结局,音语者二人都真切而清晰的知道了他们目前身处的环境。他们虽然没得选择,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得像个孙子一样的历来顺受。音语者二人的对话中,有些敏感词很快便被提炼了出来,据这些敏感词形成的报告,在音语者二人对话尚没有完全结束之时,就摆到了老头子的案上。“两个斥候有了反心?”老头子掂着手里的报告,反问了一句。坐在老头子正对面的是两位隐系统的大佬。这两位大佬和夜月枫是一个等级,音语者和嗅探者分属于他们的麾下,现在全部属于精况兵团。精锐兵团的每一份战力都非常可贵,损失了一名听风者,音语者和嗅探者同时有了反心,老头子是借着这个机会,敲打敲打两位大佬。“我觉得,嗅探者不会有反心。我的人,我清楚。”一位大佬道。另一位大佬则看着老头子手里的那摞资料,神色变幻不定。音语者是他的隐人,平时他与音语者一惯以兄弟相称。让他怀疑音语者有反心,这基本就是天方夜谭。这位大佬在意的是老头子手里的这份资料。如果这份资料里对音语者的反心已经有了十足的证据,他该怎么办?嗅探者效命的那位大佬连资料都没有看,敢立即护犊子,那不是义,而是p。在老头子这儿,忠心是排在一切之上的素质。如果没有忠心,能力再强,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你的意见呢?”老头子似乎相当民主。“我觉得此事还需要从长计议。音语者是我的隐人不错,但平时我都没有盯过他,一直处于放养状态。”老头子微微点头,心下已经有了计较。这二位对于自己的手下,立场并不相同;特别是音语者效命的大佬,眼角发度看的更全面。“我的人不可能有叛徒,谁他/妈想要打我的主意,就直接冲着我来,不要打我的手下主意。”嗅探者的主子是个横人,但不傻。老头子听罢此话,眼睛微微一眯。那位横人则一点退让的意思都没有,迎着老头子眯缝着的如刀眼光,以堂堂对正正,毫无惧色。如是良久,老头子才收回自己的眼光,面无表情的说道:“嗯。我觉得,他确实没有太大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