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闻言略微失神,随后才跨入屋中。等他一走进去,后方美妇就已把门合拢,随后有淡淡阵法气息传来,是开启了禁制。屋中,刘恒迎面见到一个简衣“公子”,虽说衣着寻常,气质却卓尔不群,尤其那一张俊美得不似男儿的脸,一下子就让刘恒记忆重现在眼前。而对面的公子,自打刘恒进门就一直凝神打量,直等刘恒先行礼,唤了声“见过杜公子”,才让他回过神来。“说吧,所为何来?”杜虚阁的态度很冷淡,直接问道。刘恒思忖一瞬,转而传音道:“我手头有些不能见光的东西,想找商会换点军资。”杜虚阁眉宇微蹙,“如果只是这种事情,不必来见我,以后只管找带你来的宁掌柜就是。”“然后,”刘恒目光轻闪,垂下眼帘,“就是想见一见故人。”杜虚阁闻言,双眸骤然凌厉起来,“不要以为你顶替了你大哥,就真能代替他!若不是看在你大哥的面上,单凭你这句话,我就能让你吃一个教训。”刘恒张嘴,杜虚阁却一摆手,“什么都不必说了,下不为例,日后再敢不知礼数,我就要代你大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现在,我不想再见到你,去找门外宁掌柜吧。”刘恒却淡然不动,反而坐下了,迎着杜虚阁越发煞寒的脸色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看来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真以为身在这十日城里就谁都动不了你吗?”杜虚阁露出讥色,“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别做井底之蛙,在这世上妄自尊大,就是自寻死路。”刘恒恍若未闻,自顾自继续道:“从合庆城见到你,我就觉得奇怪,然后接触时间越长,越发觉得奇怪。”此言一出,杜虚阁浑身一震,双目骤然瞪圆,仿佛听到了什么惊骇之极的话。“你对我似有敌意,可又不是恨我欲死的敌意,偏又处处帮衬了我,我想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猜到何时与你有过交集。”刘恒接着说道,目光和杜虚阁直直凝望,“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杜虚阁的眼神,想要把刘恒彻底看透,可片刻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了一些事,可是想凭这些话骗我,就想得太多了。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你大哥是我亲眼看着死去的,还是我帮着埋下,所以你可以死心了。”刘恒一怔,“你,你当时……不对,不是燕归言么?你怎么会在场?”这话让杜虚阁呆立当场,怔怔看向刘恒,久久回不过神来。刘恒皱眉苦思,试图回忆起他“死”前的记忆,可是当时他只记得燕归言在他面前宽衣,缓缓坐下,这就是他最后记得的画面了,怎么想都没想起杜虚阁来。这边苦苦思索,不知过去多久,又听到杜虚阁的声音,再开口已是寒意逼人。“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刘恒面前的杜虚阁,甚至能感觉到明显的杀意,“这些事情除了我,世上只该有一人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了?”刘恒听得出来他口中的“她”是谁,闻言灵机一动,转而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回答你,这样才公平。”杜虚阁杀意更盛,似是忍不住要动手,随后眸光几度变幻,最后不知为何还是没有发作。沉寂好一阵,他才深深看向刘恒,“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刘恒点头。杜虚阁神情恍惚了下,又是沉默,过了好一阵才缓缓道:“我刚出生就与亲人遇难,一个女子凑巧救了我们。救命之恩,父亲无以为报,见女子已有身孕,就称女子若生了男童,便要结成亲家,结果女子果然诞下了一个男婴。我渐渐长大,听说这事后好生羞恼,有一次就趁机逃出家了,就偷偷溜去打算亲眼看看这未来的夫君,若是顺眼则罢,若是不顺眼,总有千万种法子把事情搅黄。”她陷入回忆,没有留意到刘恒听着听着双目越睁越大,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结果,我见到了一个书呆子,恰好受了点刺激,突然魔怔了说是要弃文从武。不知他遇着什么奇遇,居然真闹出点名堂,看着人虽愚笨,心地还过得去,性子也算讨喜,我就去了悔婚的心思。”“后来没过多久,我被家里寻到,回去老老实实做起少会长,一坐就是好多年。这些年头,只能偶尔打听到有关他的零星消息,听着似乎过得颇有意思,倒有些羡慕,却奈何身不由己,只有羡慕的份。这人啊,好像有些不寻常,不少时候连我都不大容易打听到他的行踪,加之父亲患了病,我不得已担起了整个商会的担子,于是一段时间渐渐没了他的消息。”“再后来,秘境开启,居然直接碰到了他,却见他身边莺莺燕燕,好不自在。”念及旧事,杜虚阁面上神情似笑似诮,难以捉摸,依旧没有留意到对面刘恒那一脸的讪然之色。“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后面的事情,杜虚阁似乎无意多提,到这里再没往下面讲,转而朝刘恒淡声道:“按照规矩,你该称我一声大嫂。”大嫂!这句话让刘恒如雷劈顶,一下子目瞪口呆。“你先等等,先等等!”刘恒心乱如麻,忙不迭地叫停,好容易找到了一句话,“你是说,你是杜姑娘?”“杜姑娘?”这下杜虚阁是彻底感觉不对了。因为之前“金来”说的,还可以说是燕归言告诉过他,可现在这杜姑娘三个字,真真只该有刘恒一人知道,这“金来”或者说刘衡,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知道?转瞬她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眯眼道:“别再糊弄了,我当时既然是偷偷去的,怎会把真名说出来?”刘恒却不管这么多,自顾自问道:“还要婚约,我怎么完全不知道?”——————————————————————————————————————————————————————————————————————————————————————————————————————————————————————————————————————————————————————————————————————————————————刘恒闻言略微失神,随后才跨入屋中。等他一走进去,后方美妇就已把门合拢,随后有淡淡阵法气息传来,是开启了禁制。屋中,刘恒迎面见到一个简衣“公子”,虽说衣着寻常,气质却卓尔不群,尤其那一张俊美得不似男儿的脸,一下子就让刘恒记忆重现在眼前。而对面的公子,自打刘恒进门就一直凝神打量,直等刘恒先行礼,唤了声“见过杜公子”,才让他回过神来。“说吧,所为何来?”杜虚阁的态度很冷淡,直接问道。刘恒思忖一瞬,转而传音道:“我手头有些不能见光的东西,想找商会换点军资。”杜虚阁眉宇微蹙,“如果只是这种事情,不必来见我,以后只管找带你来的宁掌柜就是。”“然后,”刘恒目光轻闪,垂下眼帘,“就是想见一见故人。”杜虚阁闻言,双眸骤然凌厉起来,“不要以为你顶替了你大哥,就真能代替他!若不是看在你大哥的面上,单凭你这句话,我就能让你吃一个教训。”刘恒张嘴,杜虚阁却一摆手,“什么都不必说了,下不为例,日后再敢不知礼数,我就要代你大哥好好管教管教你了。现在,我不想再见到你,去找门外宁掌柜吧。”刘恒却淡然不动,反而坐下了,迎着杜虚阁越发煞寒的脸色问道:“我一直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看来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真以为身在这十日城里就谁都动不了你吗?”杜虚阁露出讥色,“看在你大哥的面子上我奉劝你一句,别做井底之蛙,在这世上妄自尊大,就是自寻死路。”刘恒恍若未闻,自顾自继续道:“从合庆城见到你,我就觉得奇怪,然后接触时间越长,越发觉得奇怪。”此言一出,杜虚阁浑身一震,双目骤然瞪圆,仿佛听到了什么惊骇之极的话。“你对我似有敌意,可又不是恨我欲死的敌意,偏又处处帮衬了我,我想了很长时间,依旧没有猜到何时与你有过交集。”刘恒接着说道,目光和杜虚阁直直凝望,“现在请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谁?”杜虚阁的眼神,想要把刘恒彻底看透,可片刻后还是摇摇头,“不知道你是从哪里听来了一些事,可是想凭这些话骗我,就想得太多了。我不怕实话告诉你,你大哥是我亲眼看着死去的,还是我帮着埋下,所以你可以死心了。”刘恒一怔,“你,你当时……不对,不是燕归言么?你怎么会在场?”这话让杜虚阁呆立当场,怔怔看向刘恒,久久回不过神来。刘恒皱眉苦思,试图回忆起他“死”前的记忆,可是当时他只记得燕归言在他面前宽衣,缓缓坐下,这就是他最后记得的画面了,怎么想都没想起杜虚阁来。这边苦苦思索,不知过去多久,又听到杜虚阁的声音,再开口已是寒意逼人。“你是从哪里听到这些的?”刘恒面前的杜虚阁,甚至能感觉到明显的杀意,“这些事情除了我,世上只该有一人知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了?”刘恒听得出来他口中的“她”是谁,闻言灵机一动,转而道:“你先告诉我你是谁,我再回答你,这样才公平。”杜虚阁杀意更盛,似是忍不住要动手,随后眸光几度变幻,最后不知为何还是没有发作。沉寂好一阵,他才深深看向刘恒,“你真想知道我是谁?”刘恒点头。杜虚阁神情恍惚了下,又是沉默,过了好一阵才缓缓道:“我刚出生就与亲人遇难,一个女子凑巧救了我们。救命之恩,父亲无以为报,见女子已有身孕,就称女子若生了男童,便要结成亲家,结果女子果然诞下了一个男婴。我渐渐长大,听说这事后好生羞恼,有一次就趁机逃出家了,就偷偷溜去打算亲眼看看这未来的夫君,若是顺眼则罢,若是不顺眼,总有千万种法子把事情搅黄。”她陷入回忆,没有留意到刘恒听着听着双目越睁越大,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结果,我见到了一个书呆子,恰好受了点刺激,突然魔怔了说是要弃文从武。不知他遇着什么奇遇,居然真闹出点名堂,看着人虽愚笨,心地还过得去,性子也算讨喜,我就去了悔婚的心思。”“后来没过多久,我被家里寻到,回去老老实实做起少会长,一坐就是好多年。这些年头,只能偶尔打听到有关他的零星消息,听着似乎过得颇有意思,倒有些羡慕,却奈何身不由己,只有羡慕的份。这人啊,好像有些不寻常,不少时候连我都不大容易打听到他的行踪,加之父亲患了病,我不得已担起了整个商会的担子,于是一段时间渐渐没了他的消息。”“再后来,秘境开启,居然直接碰到了他,却见他身边莺莺燕燕,好不自在。”念及旧事,杜虚阁面上神情似笑似诮,难以捉摸,依旧没有留意到对面刘恒那一脸的讪然之色。“现在,你该知道我是谁了吧?”后面的事情,杜虚阁似乎无意多提,到这里再没往下面讲,转而朝刘恒淡声道:“按照规矩,你该称我一声大嫂。”大嫂!这句话让刘恒如雷劈顶,一下子目瞪口呆。“你先等等,先等等!”刘恒心乱如麻,忙不迭地叫停,好容易找到了一句话,“你是说,你是杜姑娘?”“杜姑娘?”这下杜虚阁是彻底感觉不对了。因为之前“金来”说的,还可以说是燕归言告诉过他,可现在这杜姑娘三个字,真真只该有刘恒一人知道,这“金来”或者说刘衡,怎么可能连这个都知道?转瞬她又想到了一个可能,眯眼道:“别再糊弄了,我当时既然是偷偷去的,怎会把真名说出来?”刘恒却不管这么多,自顾自问道:“还要婚约,我怎么完全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