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微在天地观时,也不乏有上门求医求药的香客。虽然有些不忍,但是玄微很清楚,一旦自己开了这个口子,以后便会有源源不断的求医者。到时候各种疑难杂症乃至感冒咳嗽都往天地观跑,玄微也不用做其他事了,每天光治病就足够他忙活,天地观也差不多可以改成医馆了。一个人的时间与精力是有限的,哪怕玄微一心倾注在治病救人上,能帮得了多少?玄微大可将这些时间和精力用在培养门人弟子之上,届时天地观便能坐拥一批优秀的医道人才,如此一来是否能拯救更多的病患呢?就好比医生之中,有一批人是专攻学术与研究的,他们经常被吐槽没拿过几次手术刀,临床经验缺乏,并被片面地冠上利欲熏心、毫无医德之类的帽子。平心而论,他们当真一无是处吗?显然,并不是!没有医生朝学术发展,谁去培养新生代的医者?没有医生花费心思做研究,许多疑难杂症靠谁去攻克?或许这些人当中有个别存在确实在追名逐利中迷失了医者的本心,可绝大多数人依然谨守着医者仁心,渴望能够帮助到更多的病患。玄微并不是一名纯粹的医者,首先他是一名道士,更是一座道观的观主,他的身份和职责注定他无法如同普通医者般,随时随地处于第一线协助患者对抗伤病。但是,在机缘巧合的情况下,玄微也不会袖手旁观、坐视不管,譬如此刻。“贫道游方在外,自是不比在天地观时的规矩,相见即是有缘,这个孩子便交予贫道医治吧!”玄微缓缓说道。大叔闻言,泛红的眼眶中终于忍不住留下热泪,他颤着声对着小女孩说道:“甜甜,快给道长磕头道谢!”小女孩很是乖巧听话,当即朝着玄微磕了个头。这一次,玄微并为阻拦,而是受下了小女孩的大礼。救命之恩,当得起此等大礼!若是不受,反而会让这对父女为难。“玄微道长,不知道医治甜甜还需要准备什么,我立马去准备!”大叔有些急促地说道,仿佛生怕玄微会反悔一般。“居士无需着急,届时准备一间静室即可。医治过后贫道会开一副汤剂的药方,居士只消去药房配药并每日煎给令爱服用,不出数年当可改善这孩子的体质。”玄微淡然说道。听到玄微的这番话后,大叔先是一喜,随即脸上微微泛起一丝忧色。“都是普通的药材,价格上不会很贵。”玄微似乎看出了大叔在担忧什么,当即补充道。大叔还在担心家里的经济是否能承担起数年的药材费,考虑着砸锅卖铁都要把这笔钱凑出来,而玄微及时的提醒,顿时打消了他的忧患。“玄微道长,大恩大德,我魏汉亮没齿难忘!”大叔长声叹道。说着他便是欲要再度给玄微磕头,不过却被玄微伸手阻拦了下来。“方才贫道已经受了居士还有令爱的大礼,可一可二,却不可再三!”玄微说道。魏汉亮只好作罢,心想着等玄微治好女儿后,到时再行感谢。“玄微道长,您和诸位大师暂且稍等下,我立马就收摊。”魏汉亮开口道。虽然他知道玄微并不会跑掉,但女儿的病一刻没治好,他便无法彻底放心下来,这种情况下,他自是恨不得立马收摊回家。“居士大可不必如此着急,令爱的毛病也不急于一时。现在这么多顾客都等着品尝居士所做的蒸儿糕呢,若是收摊了岂不让他们白等了?”玄微摆了摆手道。顿了下,玄微展颜一笑道:“之前贫道可是听说了,居士做的蒸儿糕地道正宗,相当之美味啊!”魏汉亮愣了下,随即憨厚地点了点头,对着人群喊道:“方才对不住各位了,今天我老魏请大家吃蒸儿糕,管饱!谁要是拿钱出来,就是看不起我老魏!”围着的老顾客皆是欢呼鼓掌起来,他们并非窃喜可以吃到免费的蒸儿糕,而是正儿八经地替这对苦命的父女感到高兴!不多时,一个个蒸儿糕端了出来,清甜的米香味伴随着白茫茫的蒸汽扩散开来。“玄微道长,您们也尝一下我老魏家祖传的手艺,其他的我不敢保证,但说起蒸儿糕,我老魏家的绝对是整个金陵最正宗、最美味的!”魏汉亮端着蒸儿糕,很是自豪地说道。玄微也未推辞,对着魏汉亮道了个谢,便是招呼众人品尝这些刚出炉的蒸儿糕。早已馋坏了的明夜二话不说直接抓起热乎乎的蒸儿糕咬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他一边感慨道:“嗯,好吃!”“米粉的清香味简直令人陶醉,咬下去有些许嚼劲,不过相较于茶糕要更为松软。中间夹的糖并没有想象中糖芝麻和红绿丝的那种甜腻,只有淡淡的香甜,丝毫不会觉得腻味。”囫囵吞枣般解决掉一个蒸儿糕,明夜很是回味地评论道。玄微等人吃完后,亦是被蒸儿糕清香可口的滋味所征服。“不愧是金陵的传统名点,这蒸儿糕确实老少皆宜!”就连普济都是微微颔首,称赞了一句。“之前新闻都报导了,金陵的蒸儿糕都已经卖到国外去了,可受欢迎了!”上官晓芸半眯着眼睛,很是得意地笑道。几人正说话间,魏汉亮又是端来一批蒸儿糕,顺带着还有数个碗。“咱们金陵的蒸儿糕,还有一种吃法,那就是加糖和油冲泡,调和成糊状,这种吃法更加适合老人和婴儿食用。”魏汉亮一面解释,一面将蒸儿糕放在碗中冲泡。等到碗中的蒸儿糕彻底成为糊状后,魏汉亮递到众人面前,很是热情地说道:“诸位不妨尝试下这种吃法,别有一番风味!”众人分别端起一个碗,冲泡开来后的蒸儿糕米香味更加浓郁了几分,光是闻着就让人非常有食欲。温和的米糊顺着口腔进入食道,一股暖意登时在体内扩散开来,而清甜的口感却依然在唇舌之间经久不散。“比米粥更加香甜,却又没有牛奶那般腻味,这滋味,绝了!”明夜舔着碗沿,忍不住砸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