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一点的女眷闻言好奇，追问道：“掌柜的，我也知道能在这狮子大街上开店的背后的东家都不简单。可是这发行法币，拒收金银却是摄政王殿下亲自颁布的王命，你难道也不怕吗？”那掌柜的给旁边一个小厮示意了一下，那小厮机灵的跑到门口去放风。那掌柜的左右看看之后压低声音，故作神秘的道：“两位夫人应该都听说过本朝百年前也曾经发行过宝钞一事吧？”两位女子对视一眼，摇摇头道：“还请掌柜的解惑。”那掌柜的也有意卖弄，就把当年发行宝钞的情况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之后总结陈词道：“有了这大明宝钞的前车之鉴，谁还敢把自己手中的真金白银拿去换废纸？这事情说白了就是夺人钱财。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没人会那么傻的。这朝廷毕竟不是一个人的朝廷。我看，用不了多久这道王命怎么发出来的就得怎么收回去。”“掌柜的，这种话可不能乱说，如今摄政王殿下那可是杀伐果断，若是抗令不遵，恐怕会引来杀身之祸啊。”那个年轻的女眷惊讶的道。”两位夫人有所不知，朝中诸公已经……，罢了，不说这个。小人还是帮你结账吧。”掌柜的话到嘴边却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岔开了话题。两个女眷对视一眼，给了对方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身后跟着的丫鬟从手里的小盒子里数出几张银票递给了那掌柜的。掌柜的接过银票唱了一遍，然后低头开始写收据。这时候，突然门口放风的小厮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叫道：“掌柜的，不好了，有，有……”没等这个小厮说完，一队头戴大檐帽，腰间y型武装带，身穿新式军装的士兵就端着枪冲了进来。看着黑洞洞的枪口，掌柜的往后退了两步，心惊胆战却依然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知道这是谁家的产业吗？”为首的是一名下士，就是新军的一名班长，是一名真正的要塞基地嫡系士兵。“奉摄政王命，巡查京城之中违禁使用金银交易之事。刚才有人举报，说你们公然违抗王命，继续收取金银，可有此事？”为首的下士左右扫视了一圈，冷声道。掌柜的眼疾手快，在这一队士兵冲进来的时候就已经将柜台上的银子给塞进了下面的抽屉里。听了下士的话，这掌柜的则委屈的道：“一派胡言。本店今日刚刚开门，今天还没有一分一毫入账，何来收取金银直说，分明是有人诬陷。”“如果你们不信，这两位夫人可以为本店作证。”掌柜的看向刚才的两位女眷。在他看来，这两位女眷肯定跟他的想法一样，一定会为他打掩护的。毕竟现在整个京城无论是权贵官员，还是普通百姓，几乎态度都差不多，都没有人愿意把自己的真金白银去兑换成废纸。而且法令上明确说了，禁止用金银交易。这两位女眷为了自己不受连累，自然也要为他作掩护的。那下士听掌柜的这么说，眉头皱了一下，将目光看向那两位女眷，出声问道：“两位夫人，此人说的可是属实？”店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那两个女眷，掌柜的更是充满信心。那年轻的女眷看了一眼掌柜，对他笑了一笑，让那掌柜更加的放心。“哼，若是能证明本店收取金银，本店甘受任何处罚。若是不然，这件事恐怕无法轻易了解吧。”掌柜自信满满的冷哼道。说起来，这掌柜的对于眼前这队士兵依然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古代，士兵的身份是最低的。俗话说得好，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没有人愿意去当兵的。到了明代，明太祖又把人的职业跟户籍固定下来，禁锢人口在各个阶层直接流动，导致了军户的身份更是低贱。在这个掌柜的眼中，眼前这一小队穿着样式奇怪的军服的士兵就是一群低贱的军户，根本不敢把他怎么样。他根本不明白现在的天下早已经不是以前的天下了。掌柜的话让这队士兵脸上都起了愤恨之意，但是下士班长没有下令，他们只是狠狠的瞪着掌柜的。那掌柜的虽然心中有些发憷，但是依然摆出一副很高傲的样子。这时候，那个年轻的女眷忽然说话了：“这位兵大哥，我能证明这个人他刚才就是收取了我们的银子。”年轻女眷的话一下子让掌柜的懵了。“我刚才正准备去银行兑换法币，正好路过这里就进来看了看，看中了几件衣服。但是我们正想去银行兑换法币的时候，这个掌柜的叫住我们说可以用银子结算。我说这是违抗王命的，结果掌柜的却大言不惭的说王命迟早要收回的，而且他还诋毁摄政王殿下，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那年轻女眷根本无视掌柜涨红的跟猪肝一样的脸色，继续说道。士兵们听到年轻女眷的话，眼神瞬间都不对了，一个个眼神都变得冰冷起来，看着掌柜就像看着一支待宰的羔羊一样。要知道，在秦军之中，尤其是整个新军之中，江川那绝对是神明一样的地位。毕竟说秦军是江川一手创立的。再加上要塞基地赋予的士兵们本能的忠诚，让他们对江川的忠诚和崇拜更是狂热不已。可以说，江川让他们赴汤蹈火，这些士兵都会眼睛不眨一下的去执行命令。所以，在这些士兵面前敢说江川的坏话，那就等于是自杀行为。“你胡说，你这是污蔑！我根本没有说过这些话，根本没有！也没有收你的银子！”掌柜的从士兵们吃人的眼神之中察觉到了危险，顿时失声大叫起来。“有没有拿我的银子，一搜就知道了。兵大哥，我们刚才给了他两百三十四两银子，都被他刚才收到下面的抽屉去了。那些银票都是昌隆钱庄的银票，一查就知道了。”那年轻女眷却是指着那柜台大声说道。“搜！”下士冰冷的一挥手下令道。“是！”两名士兵跳进柜台后面，跟老鹰抓小鸡一样拉开了失控的掌柜，一把拉开了柜台下面的抽屉，露出了上面的一沓银票和掌柜的写了一半的收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