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向北匆匆而去,又匆匆而归,一进书房就冲张佑拱手:“对不住了明威伯,看来酒是喝不成了……”“出什么事儿了?需要帮忙吗?”“这……”夜向北迟疑了一下,咬牙道:“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实不瞒明威伯,我帮玄武堂的堂主刘建宇被人打成了重伤,若明威伯能仗义出手,吾帮上下,同感大德……”“救人如救火,什么恩不恩德不德的,他现在在哪里?还有,我听说过这位刘堂主的大名,也是位武功高手,怎么会被人打成重伤呢?”“一言难尽,咱们边走边说!”二人联袂出门,边走边说,没等到玄武堂张佑就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缘由。原来,顺天府郊县最近经常有小儿失踪,官府也查不出缘由,最后事情引起了花子帮的注意,他们发现,神秘失踪的儿童居然是被武功高手劫走的,跟踪发现,那些神秘高手劫到孩子之后,竟然进入了紫荆城。皇宫大内不比别处,开始的时候,花子帮跟踪到紫荆城就不敢再跟,昨夜也是巧了,刘建宇带着席小雷去易州办事,回来时正好碰见了一个劫孩子的,他艺高人胆大,留下席小雷接应,一路尾随着就进了大内。“堂主一去就是五六个时辰,出来时面如金纸,一句话没说,先吐了好几口血,紧接着便昏了过去,我把他背回玄武堂,紧着就出来寻找夜长老,也是巧了,正碰上一帮人在议论夜长老,一打听之下,才知道夜长老被伯爵爷您请了去。”席小雷是个瘦高个儿,满脸的络腮胡子,强笑着说道,眉眼间却难掩担忧之色,张佑暗自猜测,这人定然是刘建宇的亲信。“这不是文庙嘛,鼎鼎大名的花子帮玄武堂居然在这一片,真是想不到啊。”一直默不作声跟着的钱倭瓜突然说道,张佑四下打量,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来到了崇教坊,左边是文庙,右边就是柏林寺,前边已经能够看到爬满爬山虎的巍峨城墙。“以前在朝阳门那边来着,后来夜某救过一位富商,为了感激夜某,硬将这边一处四进的宅院送给了夜某,夜某觉得这边比朝阳门那边清静些,就将堂口搬了过来。”随着夜向北的解释,众人已经顺着城墙根儿来到了一个胡同口,原本靠坐在阴凉的一大溜叫花子纷纷起身给夜向北行礼,同时将好奇的目光落在张佑的身上。夜向北并未介绍张佑,领着他和钱倭瓜匆匆走进一个朱红大门,过垂花门,径直来到后堂。院内已经再难找到花子帮的影子,所遇之人衣着打扮与正常人无异,倒是一进正厅,正北供奉的居然不是关公或者赵公明,而是一位背靠骏马,手拿书卷的红袍将军,张佑在内东厂见过这样的雕像,正是南宋名将岳飞。“明威伯可是对这雕像奇怪么?”席小雷好像尤擅察言观色,见张佑的视线在岳飞雕像上停留片刻,忍不住解释道:“这是岳爷爷的塑像,之所以供奉着,乃是因为我们第十四代掌门人况天祖师爷曾经是岳爷爷手下亲兵,岳爷爷被冤杀之后,这才入了花子帮。”原来还有这么一段渊源,张佑额首,那边席小雷已经快行几步挑起了里间儿的门帘儿:“伯爵爷这边请!”忙加快步伐走了过去。刘建宇的五脏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气息紊乱,呼吸衰弱,换作普通人尸体都凉透了,之所以撑到现在,完全有赖于他强大的真气。望闻问切,去“问”之法,很快,张佑就做出了判断,同时疑惑,到底是谁把他伤的这么重呢?“怎么样?”夜向北有些焦虑的问道,接着道:“建宇的武功尽得家兄真传,夜某想要胜他,也得百招开外,大内果然藏龙卧虎,居然有这么厉害的高手,您素来与宫中交好,不知有没有听说过?”张佑见过的最厉害的高手是不留行客,其次是李妍,再其次是邢尚智,然后是赵鹏程,他们的排名虽有先后之分,不过真正的实力应该差不了太多,都和他后世的师傅一样,属于一流高手的行列。夜向北的实力应该和李妍差不多,百招能胜刘建宇的话,那刘建宇的实力应该比曹爱金略强一些,若是邢尚智还在的话,应该能将刘建宇打成这样。“我倒真认识一个高手,可他如今在南京当司礼监太监呢,另外,我对此人了解的很,就算尚在皇宫,也不可能掺合到绑架孩子的事情上去……对了,失踪的孩子有什么特点没有?”“有,都是男孩儿,算上昨晚那个,我们花子帮知道的,共计四十七个。”“居然真有人相信那个邪法?太残忍了,就不怕遭天谴吗?”张佑的心紧紧抽作一团,四十七个男孩儿啊,那些人还有人性吗?“怎么回事,什么邪法?”夜向北问道。“席小雷吧,去帮我找一些烈酒和蜡烛,”张佑先吩咐了一句,这才一边掏针包一边说道:“此法口口相传,不见典籍,据说由一位精通医术与玄学的太监所创,以童男的脑子和阳物入药,佐以人参,雄黄,葛根等九九八十一味药材文火慢熬,连吃百日百子之后,不但可让宦官割掉的阳物重生,还能枯木逢春,返老还童……”“啪!”一声脆响,原来是夜向北愤怒之余,一掌将旁边的桌子拍断了一角。“无稽之谈,一派胡言……”“可是,现在显然是皇宫内有人相信了这种邪法,不然的话,又怎么会这般凑巧,所劫之人全是男孩儿呢?”张佑知道夜向北并不是针对自己,所以并未生气。“太丧尽天良了,此人简直没有人性,让老子查出他是谁,非把他的脑子挖出来不可!”“嗯,夜长老说的是,咱们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惨剧继续,回头我就知会顺天府,让他们组织人手加强巡逻,另外,我会将此事上达天听,一定要想办法查证幕后黑手的真实身份,这种人,剐了他特娘的都不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