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别山中传来密集的脚步声。一座山寨内,数千孔武有力的山贼严阵以待。“报……”一名身穿皮甲的山贼快速急行,走入房间内不敢环视众头目,连忙对着坐在首位上的男子一礼:“启禀豪帅,根据确切消息,巢湖长确实为皖县贾氏三公子贾念”“贾念?”陈策双目中浮现出怒火。伸手重重锤向案几。砰巨大的声响在房间内响起,众大小头目不由得一颤。“好、好一个贾氏三公子,好一个庐江太守”陈策的脸上布满了煞气。一名头目看向陈策:“豪帅、听闻这位贾氏公子,以百名1阶士兵鲸吞巢湖数千水贼。如今更是被陆康匹夫,将其封为巢湖长”“以我等和他之间的血仇来看,长久下去恐怕会生出祸端”那头目大声说着。坐在旁边的一人高声补充:“巢湖是中原百姓南下的必经之地,况且哪里土地肥沃,又加之源源不断的难民。实力做大,以是铁板钉钉之事”“别说什么以后,就单单只说现在,听闻这巢湖长的手中已经有了千余兵马。若不是濡须口还有一伙水贼,此时这大山之中恐怕已经响起了兵戈之声”一名头目大声说着。众头目纷纷点头,声音好似潮水般扑来。“我等想要人口还需费心费力的去劫掠,不仅伤亡巨大,有时候还会折损不少儿郎得不偿失。和这巢湖比起来,完全就是天壤之别”“巢湖的人口源源不断,我们若是给这位贾氏公子时间,以后可还有好日子过?”“豪帅、依属下愚见,倒不如直接杀入巢湖如何?”一连串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策逐渐皱起了眉头。“万万不可”一名文士打扮的魁梧男子大声疾呼。众人纷纷看了过去,露出不解的神色。“虽说我等和贾氏已经结下了血仇,但为今之计是如何解决山寨中的粮食危机,毕竟眼看就要入冬。如果没有大批粮食,山寨上下万余口人,恐怕就要被活活饿死。在此时贸然出兵巢湖,并不是明智之举”文士说着。众大小头目听见这番话,尽皆闭口不在言语。那文士继续说着:“如今朝廷征伐葛坡失利,庐江守军已经奉命驰援汝南。若所料不错,庐江郡内各县必然空虚,我等此时应该大肆攻略县城。以庐江府库中的存粮,度过这个冬季方是上策”“至于皖县贾氏,有濡须口水贼牵制,短时间内倒也没有任何威胁”文士解释。陈策缓缓点头,算是认可了那文士的话:“先生之言在理”“也罢、暂且留这贾念一段时间,我们先找陆康那老匹夫的麻烦”陈策的双目中浮现出杀意。目光变得锋利起来:“只是不知先生认为,我等应该先从那一座县城开始?”“皖县”文士胸有成竹的说着。陈策一愣,紧接着恍然大悟:“好、我等就从这皖县开始”“传令下去、修整一日,明天点齐两千兵马随本帅攻伐皖县。至于先生,就请统率千余之众,坐镇水寨,伺机而动”陈策吩咐。众头目纷纷从席位上起身,齐声暴呵:“诺”……汝南城外一处连绵的军营内传来密集的脚步。一名身披盔甲的士兵,往军帐内狂奔,来不及擦去额头上的汗水便冲了进去。“报、庐江郡急报”士兵走入帐篷内,将手中的竹简递向陆康。陆康连忙将竹简接到手中,快速将其打开。目光环视,脸不由得沉了下来。砰竹简被陆康重重的丢到案几上,双目中的怒火弥漫开来。“好一个陈策,居然趁着我庐江郡主力驰援汝南之时,突然大举出山猛攻皖县”陆康冷冷的说着。坐在一旁席位上的陆绩不由得一惊,直接脱口而出:“父亲、皖县留守的兵力不过百余人,此次陈策大举南下恐怕难以抵挡”“又岂止皖县难以抵挡,就连郡府舒县的守军亦不足五百”陆康说着,可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忧愁。手指轻轻动了两下,缓缓背在后背:“这陈策一直盘踞在大山之中,早已是心腹之患,此时既然敢出山那便一举灭了他”“只可惜大军被拖在汝南,难以回援,要不然这一次必能一举端掉这个祸患”陆康缓缓说着。那愤慨的情绪,也随着话音逐渐平缓了下来。“眼见就要入冬,他们此次出山其一是为了粮食,其二又何尝不是因为畏惧”陆康逐渐理清思路。陆绩泛起一丝不解的目光:“畏惧?庐江大军远在汝南,他又有什么好畏惧的?”“父亲、事不宜迟,孩儿请求父亲给予两千兵马立即驰援皖县”陆绩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大声说着。陆康摇了摇头:“大军开拔速度迟缓,等赶回庐江,失守的又岂止是一个皖县”“说不准到时候陈策已经席卷了全群之内的大部分人口以及粮食,遁入到大山之中”陆康说着。陆绩泛起为难的神色:“这?”“你立即星夜疾驰,前往巢湖,让巢湖长出兵攻伐陈策。若能将陈策挡在大山之中,让他无法肆掠庐江。我可授予他皖县、县令一职”陆康吩咐。陆绩询问:“巢湖长?贾弟?”“陈策和贾氏有血海深仇,若贾念为皖县、县令,守在大山的旁边,那么陈策必然有所顾忌,不敢出兵攻略诸县。只要巢湖的兵马没有被灭杀,那么庐江之危自解”陆康缓缓说着。陆绩快速思索:“巢湖之中的兵马?”“有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待双方大战过后,两人都将不足为惧”陆康的双目中闪过一丝光芒。陆绩一愣:“父亲在防备他?”“并非防备,只是巢湖的兵太多,不得已只能以此自保而已”陆康回复。不管是谁做庐江太守,都不会容许在自己的境内,有一支不受控制的千余兵马。这和猜忌无关,仅仅只是本能的抉择。“形势危急,速速前去”陆康催促。陆绩躬身一礼:“诺”随后转身,往帐篷之外快速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