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急促的脚步声在吴府、府中响起,一群人满脸忧愁的走了进去。吴开坐在主位上,看着走来的众人,眉头紧锁泛起棘手的感觉。就在不久前三郡数十县传来消息,州牧府不知何时秘密调集重兵奔赴城中,以武力手段罢免以及斩杀粮仓令,百姓为之欢腾。又加之来至于豫章的沈川商会,风波被他们以极快的速度平息。正所谓一步错步步错,想不到失去私兵的护持,居然形成了比想象还要被动的局面。“吴公”“如今州牧府兵马齐齐出动,并且以粮仓令之事为名大肆罢免各地官吏,除了陆、顾两氏之外,基本上所有的官职尽皆被罢免一空”“又加之他们不知为何突然找到了,早已被转移出去的粮食,彻底握住了三郡粮仓”“更是乘机占据各郡以及各县重要职位,我等损失惨重”“如今豫章一系的士子官服加身,手握钱粮百姓爱戴,我等可谓是满盘皆输”一名名世家豪族之人忧心忡忡的说着。先是私兵奔赴海外开拓所谓的夷州,随后便没有了消息。本想乘机把此人掀翻,但却不想反而被摆了一道。让此人一下子成了气候,彻底坐拥江南四郡。“贾贼究竟是如何发现我等转移粮食的?”“岂不是说此人其实对我等的行踪了如指掌?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一切?”声音落下众人尽皆一惊,此事若是暴露在贾贼的眼皮子底下,那我等焉有命在。正在思索的时候传来脚步声,众人纷纷望去连忙躬身一礼。“张公”“朱公”看着一张张焦急的脸,张达和朱俊尽量露出和善的目光,对着他们逐一点头。身为众人之首,他们可以乱,但自己万万不能乱。因为只要自己乱了,那么只会让本来就已经糟糕的局面,变得更加糟糕。“天还没有塌下来,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朱俊和张达对着众人高声相劝。声音抚平了心中的焦虑,一道道期待的目光看了过来。“难道张公、朱公有什么破解危局的办法?”“那是自然”吴开从主位上走来。众人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对着吴开追问。“还请吴公明示”“现在别看我等失利,其实若是换一个方面想,反倒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吴开缓缓说着。众人的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好事?什么好事?难道失去对三郡、郡府以及诸县钱粮大权是一件好事?“算算时间庐江应该有所动作了,贾贼调遣主力分别驻扎三郡之地,试问应该如何面对庐江数万大军?”“一旦袁州牧入主江南,那么我等失去的东西,必然能数倍还回来。故此首要之务,就是做好接应大军南下的准备”条理清晰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众人那颗烦躁的心彻底舒缓了下来。差点忘了自己最大的依仗是位于北方中原的袁豫州,如今战鼓声只怕在皖县、巢湖以及昌河镇一线响起了吧。至于战报,应该就在这一两天之内,必能送到江南各处。无数念头彼此交织,众人几乎同时长舒一口气。贾贼不过是占据了先手而已,看似实力强大不可一世,可一旦面对袁豫州则注定败亡。彼时尔为鱼肉,可由我等任意宰割。“这一次贾贼出手狠辣,时机也是恰到好处”“吾怀疑只怕此地已经不怎么安全了,大事在即若是不稍微留心一些,只怕此时谈论的事情要不了一夜就能摆在此贼的面前”“为了保证我等的安危,还请诸位回去做好准备,等待举事之时”“在此期间就不要在私下相聚了”张达对着众人说着。众人稍微思索,于是对着张达点头。“张公所言在理,我等应该小心谨慎,切不可让贾氏影卫打探到风声”“告辞”“告辞”声音在此地回想,众人对着张达、朱俊以及吴开行礼紧接着转身鱼贯而出。看着众人离去的背影,三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彼此互望一眼,随后纷纷入席。“此次损失惨重,不过也不是一无所获,最少和我等猜想的一样贾贼动兵了”“有道是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一局谁胜谁败还在两可之间”“贾贼此举虽然看似以秋风扫落叶之势一举夺下了各地要职,握住了江南三郡的钱粮,但同时也由于大军分散在四方,故此兵力相对薄弱。以鲁肃、刘晔两人之智又如何想不到我等会向袁豫州求援,故此上任庐江太守陆康驻守皖县,甘宁所部屯守昌河镇以及巢湖一线,随时迎战来犯之敌”“而我等却能顺水推舟,写信迎庐江孙太守入主江南”“从九江郡入长江可直接抵达建业港,挥军猛攻建业。如今贾贼主力在皖县、巢湖,又分兵进驻丹阳、吴以及会稽三郡之地,此战又焉能不败?”“张兄、朱兄,成败在此一举,望两位倾力一战”“假若大军压境,立即鼓动留守在建业城中的人手,打开城门彼时必能一战功成”吴开对着两人说着。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到了亮刀的时刻。饶了这么大一个圈,终于让贾贼暴露出来了要害之地。假若他不是执意遣往建邺,想做到这一步难度不知道会加大多少。只能说天意剿灭贾贼,此贼焉能不败。“吴兄、朱兄”“此计虽然万无一失但也不得不防,应该密切监视那些屯守在各郡的兵马。一旦他们星夜疾驰返回建邺,我等就有功亏一篑的风险”张达忧心忡忡的说着,作为张氏家主沉浮大半生,自然明白越是距离胜利在握之时失败的风险也就越大。只有小心谨慎,才能保住这来之不易的优势。“言之有理”“事不宜迟请吴兄速速写信送往江北,我等派遣人手密切监视那些驻军的一举一动”朱俊从席位上站了起来,对着吴开说着。吴开也起身回礼。“这便依朱兄之言写信送给我那外甥”“告辞”“请”吴开往前面一指,朱俊和张达大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