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种很特别的心态,明晓得这三人不是善男信女,甚至一开始还绑架囚禁过这双老人,到现在他们也在监管之中无法获得自由,可在危急时刻老人家还是选择帮他们打掩护。、ybdu、这很难让人相信吧?巴克却觉得稀松平常,起码在巴克和阿怒不拔出枪的时候,两位老人的目光里经常透露出慈祥关爱的情绪,更像是看着佳儿佳妇一样的神情照料年轻人。巴克能理解这种叫做人质综合征的畸形心理情绪。所以巴克给对讲机那头的阿怒下达指令:“我开枪,你才能杀人……现在隐蔽好。”树冠中的少年比巴克更容易藏匿。巴克背着姑娘站在厚重的大门后,指指门口台阶:“让老太太站这里回答。”老头也出来了手里还端着热茶盘,看了巴克的模样,略显惊慌。巴克用枪口示意他放下盘子在门内侧的柜子上,自己拿起一杯递到后面,向婉开始有点略微颤抖的身体稳定下来,抱住他的脖子,端着杯子喂巴克喝,巴克提着手枪靠在门后,从合页缝看着那手杵笤帚的老太太,老头就站在巴克身边。不一会儿,脚步声就悉悉索索传来,不止一个人,声音洪亮,向婉在巴克耳边轻声翻译:“松田老太太……身体还好吧?”一直未问过姓名的老太太本想走下台阶的,忍住了脚步:“桥本君,好久不见,这位是……”巴克从门缝里看见一名没有武装带的警员和一名西装客走到台阶边,警员介绍身侧:“这是警视厅的探长田中先生,我们在逐家拜访,打搅您了……”态度很好,一点没公务员和暴力机关的架势。西装客既然是熟人带来的,就没有出示证件,直接掏出几张纸:“请问最近有见过这样的一男一女么?”巴克看着自己的头像是拼图组成,自然是相差很大,而向婉的却直接用她的照片,老太太抵近观察一下,巴克重点观察她的手有没有递暗号,表情虽然看不到,但那也在阿怒的观察范围内,巴克转换一下狭窄的缝隙角度,看见那支步枪火帽已经伸出树叶中朝着台阶。台阶前的两人恍若未觉已经在两只枪口下,田中探长说得很含蓄:“这是穷凶极恶之徒,如果看见他们,请千万不要惊动,第一时间偷偷报警,交给我们来处理……”老太太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点点头直起腰:“好的,明白了……我们这里没什么人……”警员应该就是负责这些地区的片警,介绍着情况:“松田太太跟松田先生一直为山田家族打理这个空置的别墅,很少出门的……”然后已经点头哈腰的对老太太示意,开始转身走。田中探长却有警探的职业习惯,打量着长椅上的长方形血片,目光扫视到地面的崭新车轮印:“昨天刚开车出去过吧……这是什么车?”老太太看向远处林边的车库,巴克有良好的习惯,不会把自己三人相关的物件保留在外面,包括临时偷用的车辆也藏在车库里,但轮辙印这种东西是真没法掩盖,老太太略显迟疑,警员都转身回看了。巴克瞥见树上的枪管明显伸出来锁定那多话的探长,他也把背上的姑娘无声的靠墙放下,随时准备踢门出去开枪!一贯不爱说话的老头儿却从巴克的手枪枪口前走过,有点蹒跚的走出去:“昨天让人来修过水管,好像是辆小轮货车……”警员给探长介绍一下,看着这两位行动自由,没有任何疑点的老人站在台阶上,探长终于收起最后的一点职业怀疑,点点头留下那两张彩印头像和自己的名片,笑着告辞离开了。就算是探长,也没发现一只枪口一直伴随他们的移动瞄准。向婉大松一口气,巴克却从门缝看着一直挥手告别的两位老人:“走吧,整理好东西,我们也要准备换地方了。”向婉看他拿起对讲机吩咐阿怒观察山路上的车行进方向,很惊讶的低声:“老鬼子还是给了暗号?”看姑娘蓬发起来的一点杀气,要真是被出卖了,估计巴克把枪给过去,她还是敢下手的。巴克拍她的额头,重新背上背:“想哪里去了!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听说过没?犯罪心理学的基本课题。”向婉的科班成绩看来是真不错:“啊?对哦……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干了什么,有些心理倾向还是可能的。”巴克点头,这样的心态他见过无数次了,被绑架或者胁迫的人质,慢慢熟悉到获得一定自由以后,就会对劫持者产生依赖心理,有种巴克他们安全,老两口才安全的心理误区。只不过这双孤寂太久的老人,可能还有些别的情绪吧,远远看着两名警察步行消失在前方的树丛外,老两口才相互搀扶着慢慢回来,老太太第一句就是:“今晚吃什么?”巴克摇头:“看起来我们已经给你们带来麻烦了,我们待会儿就走,不会影响到你们的生活。”向婉翻译了。老两口脸上的确没有人质即将获得自由的欣喜,面面相觑好一会儿,老头儿去厨房:“给你们做点饭团,带在路上吃,老婆子来帮忙。”向婉就有些感动了,用华语低声:“要是他们知道我们是……会不会还这样?”巴克无情的批评小菜鸟:“这是孤巢老人的心态加屈服于暴虐的心理弱势,你不懂?这么感性去写小说啊,当什么特工?”向婉难得嘟着嘴在巴克头上做鬼脸:“那你为什么要走,他们又没走漏消息。”巴克警惕:“既然这山区都开始铺排各种搜寻信息,以后我哪里还敢出去买菜买生活必需品?让老头子去?所以趁着这个时间段,赶紧走吧,再走远点,躲一段时间,也琢磨好了怎么回家的办法,我们就上路。”姑娘无声的抱紧巴克的脖子,原本充满幸福的脸上又开始浮现出愁云,只是在巴克的背上,不让男朋友看见而已。是啊,这样两人相依为命的逃亡生活,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有依赖性的畸形心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