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克就跟娜塔莎趴在厚厚的雪地里,熟悉这种天气场面的两口子不觉得兴奋,但娜塔莎对丈夫陪在自己身边比较新奇:“好像现在回想,那时候基本都是我在望远镜里看着你的背影,我就没有怎么去冒过险哦?”巴克嘿嘿笑,热红外望远镜里面能看见两辆普通的当地轿车慢慢开过街道,两人就趴伏在那个当初遇见伊凡诺维奇的酒吧对面山坡上,相比贝加尔湖畔的那座城市,虽然都是州首府,这里明显文化气息要淡薄很多,主要是工业城市格局,伊万推荐这个酒吧对面的山头的确很有高瞻的意义,但这么冷的天,对讲系统却有点不好用,似乎从热带地区带过来的单兵电台内部有水分凝结的症状,声音老断断续续的,好几名金雕都在反应这个问题,看来回去要打洪奇的板子。娜塔莎不满丈夫的敷衍:“笑什么笑,我看你跟吴就是一路货色,满脑子的阴谋诡计!”巴克转头拉已经布满血花的面罩,在娜塔莎的耳朵上亲了一口:“我爱你,才会尽量把你挡在身后嘛,至于这些诡计,其实极寒带的人是被冻住了懒得去动这个脑筋,我们华国人大多南方的就脑子灵活些。”娜塔莎才心满意足的嘻嘻笑:“我在健身中心也发现了特点,就算是华国人也是南方人更狡猾一些!”一边笑还一边把自己缩得更紧一些,因为刘海儿上雪花都滑到眼睫毛上,快把她整个都埋在雪里隐藏起来,好像根本不是来干什么杀人越货的事情,而是跟丈夫一起来躲猫猫。真没错,就好像之前在普吉岛针对当地大老爷家的行动类似,还在飞机上熟谙黑*帮行事套路的吴梦溪就顺口给规划了个行动方案,让库克也竖大拇指称赞。没让叶卡琳娜联络她所熟悉的那些父亲的亲信老兄弟,而是在落地靠近克拉斯诺以后,才让伊万打电话联络他的小兄弟,因为在吴梦溪看来,越是身处高层,利益纠葛就越多,而且多半都被各方看着,容易暴露消息,出身底层的伊万联络自己最好的那个小兄弟,这种人动作也最不起眼,找来几辆车在郊外迎接了伊万等人,其中两辆装满了金雕无声无息的开过去停在街对面的建筑巷道里。接着三名在亚洲力量担任高级女性客户保镖的西伯利亚姑娘挽着另外仨中了彩的金雕,配合另外几人三三两两的步行到街道上,熟悉环境,甚至有一个就是克拉斯诺本地姑娘的安保人员们缩着脖子已经基本查探好了情况,确认没有什么埋伏。伊万才自己开车送叶卡琳娜来到酒吧门口前,在众目睽睽之停在路边不动。为了安全起见,伊万那个小兄弟现在就被扣在库克身边,那个同样浑身刺青的小混混说现在机场那边早就有眼线盯着小姐会不会回来,无论哪方都在盯着。没人能想到叶卡琳娜居然会静悄悄的从隔壁州入境,本来吴梦溪细心的找了另外一本西伯利亚姑娘的护照瞒天过海,结果正如同索尼娅说的,落地签证人家看都不看,更不用说护照了,大大咧咧的民族特性估计真是被冰冻了懒得搭理reads;。这会儿酒吧门口正是夜灯初上的时候,但路灯也说不上很多,霓虹闪烁就更没有了,这么冷的极寒温还想有电子设备在户外那纯属自找麻烦,也就几盏挂在酒吧门口的彩灯说明了方位,能在入夜以后狂暴的风雪中提醒路人。不过这会儿估计也没什么人敢来酒吧消遣,前两天黑*帮老大就在这条街面尽头被乱枪打死,看看现在成群结队缩着脖子站在酒吧门外的小伙子,就知道肯定在酝酿什么,两部警车倒是停在两边街口控制局面,但是娜塔莎给巴克调笑,看那警车停放的角度,分明不是制止犯罪,而是如果有事方便第一时间逃窜的。巴克表示了赞同:“有点心痒痒,以前这会儿我都在最前方的,应该稍微有点动手前的紧张,手心冒汗,脚底跃跃欲试,现在真的要适应这种改变了。”边说只能边惋惜的拍拍手边雪地里的医疗包,最多也就是别人把伤员拖回来给他体验过去的工作。娜塔莎能露在外面的只剩那双大眼睛,睫毛上都沾满雪片,哧哧笑着把手边那唯一一支意大利狙击步枪调整拽在手里,尝试从瞄准镜里锁定正对的酒吧大门,因为单兵电台里能听见库克的声音:“一队安全二队……伊万,你可以送叶卡琳娜车了。”连狙击手都轮不到巴克担当。穿着黑色皮夹克的小光头现在戴了顶皮毛帽,跳车门,在一大片认出他的目光叫喊声中,低头不闻不问的先到后门打开,鹰隼般的眼睛有些恶狠狠的看着周围。毋庸置疑伊万的忠诚,当时伊凡选择让他给女儿当狗腿子,又远离了这片是非之地,这一年多他的表现都在库克吴梦溪等人的观察中,最重要的还是当他从这个狭隘的黑*帮争斗圈子走出去,看见外面广阔的世界以后,这里还有什么能吸引他的?叶卡琳娜坐在这辆普通轿车后座,直到在耳麦里听见库克车的通知,才款款的起身。一扫之前悲悲切切的泣声,身材原本就高挑得经常客串模特的叶卡琳娜变成了一身黑亮水滑的貂皮大衣跟黑色网眼垂纱在脸面前的模样,大衣露出一截春葱般细长的黑色丝袜小腿,光是一掌多长的高跟鞋就让巴克有点牙酸:“幸好你从没跟我一块儿穿过这么高的鞋子,那不比我高出一个头去?”娜塔莎噗嗤笑一声,戴着厚绒手套的指头却纹丝未动,看着酒吧门推开,一大群穿着各异的大叔老派头涌出来,看着这个仿佛天外飞仙一般突然出现在所有人面前的大小姐。有几个后面出来的大妈提高声音叫喊叶卡琳娜的昵称,还有一个老头张开了手臂。叶卡琳娜却没有迎上去,而是静静的站在风雪飘摇的马路中央,看着眼前这些跟随她父亲打拼了好些年的老兄弟。用吴梦溪的话来说就是,借着那奔丧的黑纱垂面,静静的观察面前所有人,甚至给面前这些人压力……整条马路上的人越来越多,似乎之前躲在周围店铺其他酒吧里面的人都出来了,看着这个孤零零站在路中央的姑娘。诡异的安静中充满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这大雪真的陡然加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