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灯上古佛面前,诸佛林立,神态不一。听了燃灯所言,一众佛门尊者都默默颔首。得了诛仙阵,道门正宗有了同其他几方势力相抗衡的底气,不用再一味躲藏,被动挣扎。他们现在进退自如,可守可攻,化被动为主动。进可以主动谋划,退可以继续低调隐匿,徐图发展。不似仙庭和白莲净土,想要谋求发展,就要开疆拓土,增加人口,从而积累愿力香火,不可避免同其他势力冲突争斗。因为走相同的路线,他们彼此间,既是最直接的竞争对手,也是对方最好的目标。战争,同样可以巩固凝聚信仰香火。某个角度来看,两大外道之间每隔百年左右便爆发一次的大规模战争,哪怕分不出最终胜负,也势在必行,有其存在的必要。而出于种种原因,仙庭和白莲净土之间的争斗,如果真的要进入决胜阶段,则西方极乐净土和妖族,都难以坐视不理。从前夹缝中求生存的道门正宗,在拥有诛仙阵后,则可以稳坐钓鱼台,坐山观虎斗了。相较西方极乐净土和妖族来说,如今的道门正宗当然自在多了。“一步错,步步错。”金刚不坏佛徐徐说道:“之前对三清嫡传还是过分姑息了,现在尾大不掉,便是想要联合妖族先解决他们,也投鼠忌器了。”不管乐不乐意,如今的道门正宗在一定程度上已经是同西方极乐净土还有辰山星海等势力同级别的庞然大物。哪怕是几家联手,摧毁这样一个庞然大物,有些代价也是必须要付出的。问题在于,这代价,谁来承受?任何一家,都单独承受不起。即便不给道门正宗当场陪葬,元气大伤的情况下,接下来面对其他势力,也必然难以招架,免不了败亡厄运。说到底,他们几家彼此之间也是对头的关系。“是我等贪心了,意图谋夺完整的诛仙阵,以至于养虎为患。”燃灯上古佛坦然承认过失:“贪嗔痴三毒,我也不曾堪破啊。”金刚不坏佛摇首:“古佛言重了,只是接下来需要控制仙庭同白莲外道之间的冲突,否则只会给三清嫡传更多可趁之机,我等还是且静候九幽这一场劫数之后,再同妖族论胜负,肃清邪门外道吧。”“只是,现如今仙庭面对白莲外道,还是弱势了些……”一群佛门尊者都双掌合十,低喧佛号。燃灯上古佛同样叹息着一笑:“起步晚了,能有现如今的局面,已经难能可贵。”“弥勒那里,也有我佛释迦如来当年一枚舍利留下,若是说动了孔雀大明王,则仙庭危矣。”观世音菩萨这时说道:“总算我等有青莲宝色旗可以抵挡孔雀大明王,但也仍需小心,稍有疏漏,局势就可能彻底崩坏。”和戊己杏黄旗一样,青莲宝色旗也可抵挡孔雀大明王的五色神光。但作为防守方,先天失了主动。对付别人还能以不变应万变,但对上孔雀大明王这样的强者,稍有不慎,溃局就可能在极短时间内一泻千里,不给人应变的机会。“既知我等有青莲宝色旗,孔雀大明王也难奈何,白莲外道不会那么轻易浪费机会。”燃灯上古佛言道:“面对白莲外道,仙庭虽然弱势,但如果守成持重,一心稳固自身,弥勒想找机会并不容易。”“不过,三清嫡传那边,却需要注意他们心思不息,继续搅风搅雨。”燃灯上古佛环顾面前一众佛门尊者:“齐天大圣真身短时间内应该难以再现,但杨戬、索明璋、封云笙三人的动向,必须密切关注。”杨戬自不必多言。不计算情况特殊的齐天大圣,杨二郎就是现如今道门最强大罗天仙,哪怕他距离道境没有玄都**师接近,但个人实力尤胜,面对孔雀大明王,战果都有悬念。以现如今活跃的高手来说,他和齐天大圣、孔雀大明王基本上可以并称目前的道境之下三强。索明璋,先前争夺诛仙阵之战,硬抗二十四诸天定海珠在手的燃灯上古佛,再次名震天下。今时今日,距离他登临大罗,也不过百余年罢了。至于封云笙,登临大罗不过五十年左右的光景,但已然不惧云程万里鹏、袁洪这样的万古巨擘,几乎是复刻了索明璋的传奇。尤其让人不得不在意的是,她这样的实力,不仅仅会干刺客潜伏偷袭暗杀一类的事情,更精通擅长此道。这使她的威胁在很多时候成倍上升,叫绝大多数人都必须格外关注,小心提防。“除了他们三位以外,燕赵歌父子二人,也都已经臻至太虚之境了。”燃灯上古佛徐徐说道。净土诸佛都言道:“古佛无需提醒,我等都省得。”燃灯上古佛默默颔首。“仙庭,会不会冒险去打九幽的主意?”大势至菩萨这时开口问道。九幽邪魔,同样存在被渡化的可能。燃灯上古佛、陆压道君、玄都**师等人同九幽具备一些默契,相互给机会,静等最后时刻来临,争夺那最大的机缘,一决雌雄。然而,仙庭并无这方面的需求。“虽然三清嫡传不再是软柿子之后,相较而言,九幽更招人忌讳,但是如果我们其他人都不帮手的话,仙庭面对九幽并无优势。”燃灯上古佛微笑。“倒是九幽那边,还需小心。”金刚不坏佛说道:“古佛你和陆压道君他们虽然都有安排,但还需防止九幽趁机得寸进尺,姑息之下,三清嫡传就是前车之鉴。”燃灯上古佛言道:“所言极是,我会留心。”群佛相商片刻后,纷纷告辞离去。观世音菩萨目送一直沉默的斗战胜佛离开的背影消失,转头看向燃灯上古佛,欲言又止。“我知菩萨所思,如果不能消灭,那最好不要为敌。”燃灯上古佛言道:“虽然三清嫡传和仙庭之间的矛盾近乎不可调解,不过如果时机合适,未尝不可援引三清嫡传相助我们,至少像孔雀大明王一样,可以试着做些交易,各取所需。”他悠悠一叹,倒是同远在辰山星海的陆压道君相同感慨,不谋而合:“大局势不同了,没那么容易打压三清嫡传,手段有必要变一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