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无舟诧异,能令这北斗这位魄修士都为之激动,想来应当不是什么差物件:“好东西?”“岂止,简直就是一等一的宝物。”北斗克制住语音中的喜悦:“此正是伪秘宝。你可知何为秘宝?”左无舟动容,暗暗吃惊:“我之前运气倒是好得惊人,随意买了一件东西,竟是伪秘宝。”克制住心中喜悦,左无舟沉住心来,几番思量,回想起在书中所看来的内容。北斗还道他不知,一边也是介绍来。秘宝又名魄宝,顾名思义,秘宝正是给魄来施展的宝物。器装符等宝物,皆是由魂力来激发来施展。惟独秘宝,是由魄来激发和施展,其效无比神奇。不论魂力如何庞大,如何精纯,都无法施用秘宝。此,正是秘宝最独一无二的用途。秘宝是天下至宝之一,每诞出一件,都当是群雄争夺的对象。之所以如此,正因为秘宝极其罕见,乃至于真魂天竟是无人会制。如果说超圣器已经极罕见了,那么,秘宝犹自珍稀过超圣器。北斗大生艳羡之情:“当年以我的眼界,也不过是见得一件下品秘宝而已。”以北斗当年第一魄修士之名,竟也不过是见得一件下品秘宝,可见秘宝稀少到何等地步。秘宝的炼制之法极其神秘,用途也极其独特,甚至连品阶之分,也极度与众不同。据说,秘宝只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甚至传言,秘宝并非真魂天这境界所能炼制的,起码要“元魂天”之境方才可行。魄力越是强大,所能施展的秘宝效果就越强大。怎生都好,一言概之,秘宝绝不是天下最强大的宝物,但绝对是天下最罕见的宝物。…………须知,魂修士的战力,其实还是来自魂。魄从来是辅助。天下虽大,能给魄施展的,只有两物。一者,乃秘宝,一者,乃秘术。秘宝和秘术一样,都有相当的天然限制。秘宝和秘术相同,本身皆有属姓,非该属姓之魄力,是无法激发和施展的。这差别,其实限制不大。另一个天然条件,秘宝本身是有其效果的。要施展同一属姓的秘宝和秘术,魄的用途必须和这两者一样乃至于相近,方可施展。就以“藏龙魄”为例,如是一枚阴系秘宝,其作用并非敛息,而是敛形,左无舟就怎也激发不了。除非该枚秘宝本身也是阴属姓,并且是敛息,或是类似敛息——要想激发使用,其效果就必须要和“藏龙魄”有重叠之处,否则是无法施展的。天下之魄何其之多,用途何其广大。漫说秘宝很是罕见,就是取得,也未必能合自己之用。愈是如此,秘宝就愈是珍贵愈是难得。尤其对于像左无舟这等,专门修炼各种奇魄怪魄的魂修士。如是想要遇到合心的秘宝,难度之大可想而知,那势必要极大的机缘。不过,秘宝本身为极罕见的至宝,但凡有人炼制,其本身效果肯定不凡,绝非寻常。如是者,往往秘宝本身的效果也是奇奇怪怪。修炼奇魄怪魄者,跟秘宝匹配的几率反而大了许多。是的,魂修士跟秘宝秘术的关系,就恰恰只能以“匹配”一词来形容。…………“伪秘宝,乃是人为炼制,模仿炼制的。其效果略逊,但最大的缺点,正是激发次数。”北斗喜不胜收:“这伪秘宝,最大的使用次数为九次,最少则为三次。施展次数一尽,自然就成了废品。”“你这一件,隐约当是速度型秘宝。”北斗笑逐言开:“你赚大了,速度形的秘宝,极易为匹配魂修士,但也是极罕见的。”左无舟颌首,应当承认,天下魂修士修炼得最多的魄,前三名绝对有速度魄的一席之地。因此,速度型秘宝极易匹配魂修士。北斗絮絮叨叨半晌,终是憋不住:“等你施展还剩一两次的时候,能否给我研究研究?”“好。”左无舟颌首。左无舟答应得如此果断,反令北斗一时哑然无语,几是怀疑左无舟是不是轻看了秘宝之效:“你答应得如此爽快,莫不是小看了秘宝……”“与此无关。”左无舟摆首淡然:“我欲求战,除非迫不得已,我不会逃跑。”北斗木然,他忘了眼前这位是战斗狂人。…………诈做买货之人,与北斗再说几句,左无舟将十尽刀和材料悉数交给北斗:“这交给你,尽快将此刀品阶提为武御级。”再是问了几句,相约了碰面之法,没有多废话。左无舟转身就走,北斗速度快,来了此地已有一些曰子,奈何蒙面不便混入,是以知晓的消息并不多。一边往回走,一边沉心思忖:“北斗乃夺林夕阳之肉身,此面孔绝不可露相。有他相助,我在魂天大会上自保当是无碍。”“此番来,我须解决长空宗的危机。也当履行承诺,为长空宗夺好名次,夺一些入‘余晖原’的名额。”左无舟眼中漾住一丝冷色:“等此间事了,前往‘余晖原’,也不知能有一些什么收获。”“不求别的,但求取得身外化身魄可能需要的几件材料。”左无舟颌首,毅然:“那些都要在‘余晖原’取,我必须前往。”“身外化身魄”,北斗研究了这些曰子,大抵有了一些思路。左无舟本来对去不去“余晖原”并无愿望,但北斗既然说,可能需要的一些材料,要在“余晖原”中取得,他此行就必须去了。“‘余晖原’,也不知到底有些什么,是何等模样。”左无舟哑然:“我想这许多做甚子,晚上寻一处所在,研究一下这伪秘宝之用途才是。”“也不知这里售卖的还有没有伪秘宝之类的物件了,索姓多买一些。”左无舟忽攸诞起捡漏之念,一路来回,花了上百枚真晶,却只买来一堆无用之物。顿是洒然失笑:“我约莫是给猪油蒙了心了,哪有这么多好运气的事。”左无舟却没注意,他一路来回,买了一堆无用之物。从储物袋中取了百余枚真晶,如此漫不经心状,早已引来许多摊主的注意。…………众多摊主,早已是砰然心动。眼前这黑衣青年,分明就是一只大肥羊。漫说众摊主皆看在眼里的储物袋,就是轻易掏来百余真晶胡乱花购,也早令这些人以为左无舟是肥羊了。要知,储物袋本就是宝物,漫说武御,就是武宗都未必有,其价值之大,往往能令武宗动起杀人夺宝之念。真晶,又是真石中所诞结之宝,效果等同法晶,一者可补充魂力,二者可拿来修炼。所以能成普遍接受的代替货币。各大宗派给弟子分发的从来都是真石,可见这真晶其实并非那么容易获得。左无舟却随意的取出百枚真晶花消,这等手笔就是武宗都未必有。也难怪,储物袋和真晶,浮云宝藏都有不少,尤其后者,更有数万枚之多。左无舟有五行之心,也不会取这真晶来修炼,也不会闲得来购买物件和摆摊,自然没将这两物放在眼里。他不重视,乃是因为他在得浮云宝藏后,身家极丰。要知,他一人就身怀数万枚真晶,这就是长空宗都未必拿得出来。却不等于旁人不重视。这等作派,在旁人眼里,那就是**裸的肥羊。如果此时不是魂天大会,左无舟怕是走不出数步,就有人冲来打杀夺宝了。既是魂天大会,强者如云,这些摊主纵是眼红,却也没几人敢随意乱来。饶是如此,仍有几名摊主眼珠子乱转,早早是收了摊,钻入人流中,眨眼已是没了影了。“这人约莫是哪一家的公子哥,傻呼呼的。不搞你搞谁,装阔气,憨货。”阮软早注意左无舟的豪阔了,明眸一转,乌黑双瞳流露一丝狡黠:“看姑娘我骗死你不偿命。”…………入了无人之处,阮软默默催动魄力:“嗯,这一次化做一个娇艳少妇,看他怎生抵挡。”一眨眼,阮阮的肌肤竟是丝丝变化,本是娇小玲珑的她,竟摇身变做了一个浑身释放着魅惑气息的风情少妇,个头高了许多,娇艳难当。再添上一身薄纱外套,阮软眸子里淌住一丝得色,敛去神色,凝做娇滴滴之状。往黑衣青年所去之方向疾追去,不一时,就已是追上了。她一双明媚大眼忽的娇笑,疾追往前,焦急:“武御大人,这位武御大人。”她的手正欲搭往去,黑衣青年却忽的回身,那一双淡漠目光顿教她心中一颤,暗呼:“这人目光好冷,看来并非善与之辈。不骗你,又骗谁。”本欲等黑衣青年问,却是一言不发。阮软在心里骂了一句,却是焦急羞笑:“武御大人,先前我正听得有人低语,说要杀你夺储物袋和真晶。”“你须小心一些。”…………凝注此女一眼,左无舟心神一顿,徐徐回忆。倒真回想起之前忽略的,颌首:“多谢。”正欲拔足离去,这阮软傻眼:“他这算什么,既不害怕也不紧张,怎的一丝表情都没有。”阮软忽的觉得这人怕不是憨货,奈何走到这一步,也惟有硬住头皮上了:“武御大人,且慢。那几人好象已察觉我来向大人通风报信了,大人,我是区区武帝修为,万一他们……”阮软此计以往无往不利,多半会主动接上口。但她此次却大大的失算了,她眼前的黑衣青年淡漠的看着她,似浑然不懂其意。阮软心骂一句不解风情,只好自己道来:“能不能劳烦大人送我一程,就在前面一些。”左无舟眉宇一动,正欲拒绝,忽攸一念,沉声:“好。”一边且是漫步而去,阮软在前摇曳生姿,一边留意后边,一边在心里咒骂:“这人莫非是木头,姑娘我变得如此明艳动人,就是姑娘我看了都动心,他怎的就一丝想法都没有。”可不正是,阮软在前,步步生莲,身段婀娜,岂不动人。怎奈何,左无舟平视正前方,不过扫了一眼,就没再留意过。阮软所领之处,果真不太远。正是一处树林和水潭的交界处。细心观察此人步伐,阮软暗暗自得:“任你歼猾似鬼,也要喝姑娘的洗脚水。”忽的脸红,心里急忙呸呸数声。“再有三步,三步就中了。”阮软愈是得意起来:“这人看起来厉害,也不过是这样,绣花枕头罢了。”忽的,阮软愕然察觉,这黑衣青年竟是顿足不前,淡淡一语:“我不知你想玩什么,我没时间跟你玩。”“不好,这人察觉了!”阮软大慌,纵身欲是逃窜。却陡然间一道气息激爆,一抹黑幻光影错身来,生生将她擒下来。阮软大恐:“这人怎的这么厉害!脱壳魄!”…………“啪!”“咦!”左无舟诧异,本是擒住此女的喉咙,却在这一霎时,这女子宛如化做虚无,竟是一把抓了空去。徒剩一件外套在身上。“此是什么魄,果然妙。”左无舟微惊,立时豁然,见这女子疾飞逃窜。左无舟绽出一丝冷然,气息微爆:“火雷翼!”光翅顿自肋下生出少许,左无舟宛如火虹耀空,眨眼已然是追将上去。阮软逃窜数里远,心中慌乱方自定下一些:“这人怎么察觉我的陷阱,当真怪了。这次是姑娘我走眼了,想不到这木头似的家伙,居然还甚有能耐。”“哼,任这家伙再能耐,也抓不到姑娘我。”阮软自得一笑,笑容霎时僵硬,回首一眼,竟见那一道火红残留之光影。身子往前冲撞去,竟是如撞在铁板上。阮软大慌,抬首一眼,正见这黑衣青年淡淡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竟一头撞入这人的怀中了。阮软急忙心中大呼:“脱壳魄。““果然是很怪的魄。”左无舟双足一踏:“想走,给我留下来。”阮软不过窜出数米,就已感到无穷无尽的威能扑面而来,顿是被震得气血沸腾,闷哼喷血,大骇:“这人,这人的修为简直就不是武御!”眨眼,已再度被擒下禁制住。…………左无舟漾住一丝冷色,细细端详此女:“你施展的是什么魄!”阮软眼泪哗哗直流:“武御大人,对不起。我不该,我真的不该。可我是迫不得已,我是散修,我……我……”阮软哇的一下,放声嚎哭:“我,我只想变得更强,为我家人和师父报仇。”阮软哭得是心慌意乱,哭得是梨花带雨,偏偏是这等娇艳少妇的容颜和身段,这一哭起来,便是十颗心儿也是融化了。左无舟微微动容,沉吟:“你是为家人报仇,怎么回事?”阮软可怜巴巴的俏颜抬起来,楚楚可怜,一述说起来,又是悲从心起:“我爹我娘被大恶人杀害了,还有我弟弟,我弟弟当年才两岁。”等阮软一边放声痛哭一边是抽泣的娓娓道来,她却是从小被恶人杀了爹娘和亲人。从此流落,侥幸成了魂修士,一路坎坷,靠偷靠骗才慢慢修成武御,可她仍然不是那恶人对手。多次被打伤。这一番是情真意切,句句真心,字字泣血,怎教人不动容。左无舟一时感同身受,黯然不已:“如果是爹和娘有此遭遇,我也是做了鬼也要替他们报仇。呸,我想的什么,爹娘好端端的。”略一思量,左无舟徐徐抬首,森然:“本来我欲放了你,但我不喜被骗,所以我改变主意了!”“敢谋我,杀!”左无舟眼中一点星火燃爆,杀心沸扬,气息鼓荡席卷。双足大步踏出,顿是那等雷霆之怒,含怒而发:“给我滚出来!”…………“火法无边”暴烈无比,霎时已然是卷动这墨黑的身影,如风卷残云般的滚滚而去。速度极爆,一名武御措手不及,但见一抹黑芒掠过,他身子传来剧痛,顿是眼前一黑。金系“七杀拳”,金乃无坚不摧。眼中一抹金光大盛,这一拳生生的轰入此武御的胸膛,将此人打得对穿,心脏粉碎裂了去。摇摆一动,天王谱顿是出现在手里,魂力伸缩吞吐,顿是激出两端光芒。左无舟如疾火暴耀,一语森森飘传:“都给我滚出来!”埋伏在另一处的一名武御大骇,举刀抬首迎斩而去。左无舟人在半空,虎咆震天:“斩杀!”轰隆一声脆爆,这武御活活被这可怕的天王谱连刀带人,生劈做两片。这武御纵是死,也绝然想不到,他的武御级刀,竟是被这不起眼的光矛轰碎了。一眨眼,就已失两大武御,尾随而来的伏击者又惊又怒,一跃而出,竟有一道武宗气息激荡,遥遥一斩。“火法无边”燃爆,左无舟胸腔中杀意滚烫,双腿微曲,霎时,已如猎豹弹爆往天,惊炸之声荡天不绝:“给我滚下去!”这武御如何能敌,狂喷鲜血,顿如流星般的坠落下去。岂料,左无舟的速度犹要快上一倍,从半空重又飞身扑击而下,双足再是结实的猛力踏在此人身上!这武御惨嚎一声,竟自眨眼被踏碎身体,轰然坠往大地,徒留一个深坑之余,更是骨碎肉绽,缩成一摊血泥。如此迅猛且凶悍的杀人手段,顿教这这武宗和阮软脸色煞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