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安居县齐军将领温一山可以说是这世上最倒霉透接到明军侵袭乐业县,乐业县喻庆大败的消息之后,立即尽起麾下兵马,赶赴乐业县,同时向灵川郡郡守发去紧急求援信。他准备先去乐业县拖住明军前进的步伐,好给灵川郡准备应战,调集兵马的时间。但他还没有跨过县境,便遭到了致命的打击。楚将武腾事先埋伏在了他前往乐业县的必经之路之上,一场大战下来,随他一起突围而出的不过数百人而已,无路可去的他慌不择路的逃进了乐业县,还没等他缓过神来,便又遭遇了明军霹雳营副将杨致带领的一队人马。这一次他输得更彻底了,不但输掉了他所有的军队,更输掉了他的脑袋。武腾笑吟吟地站在安居县的城墙之上,这一仗,赢得多么轻松啊!几乎是兵不血刃地就拿下了这里,如果是硬攻的话,三千人防守的安居县,够他喝一壶的。“修整一天,明天继续向前,我们的目标是灵川郡。”他对身边的副将道。“郡公,灵川郡不是安居县,那里有齐国大军驻扎,而且灵川郡扼守着齐国的西北门户,他们必然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们拿下他,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打灵川郡恐怕还是力有不逮吧?”副将车心有疑虑。武腾哈哈一笑:“你说得对极了。不过有什么关系呢?对我们来说,从来都不是说攻击齐国的主要战场,灵川地扼西北,是西北通往中原的门户所在,我们出兵的目的,不过是牵制齐国兵力,为主战场创造机会而已。车,我们整个新宁郡所有的兵马加在一起也不过两万余人,但只要我们抢占了灵川境内各大战略要地,兵迫灵川郡城,就能牵制他们数倍于我们的人马。于我们而言,打不打得下无所谓,但对于齐人来说,他们可丢不起。一旦一个疏漏,让我们钻了空了,突破了灵川郡城,那他们的西北之地,可就无险可守啦。”车佩服的点点头;‘还是郡公思谋长远,不像末将,总是想着眼前的这点儿事情,老担心这仗有不有利可图。’“我们两个所处的位置不同,所想自然也就不同。”武腾摇头道:“这倒不是你的错,你带兵自然得考虑每一仗的得失,可武某是封疆大吏,就得站在朝廷的角度来考虑问题。”“希望我们在灵川能吸引更多的齐军,为朝廷在东部的主战场分减一些压力。”车叹道:“这几年,我们在东部主战场的形式可真是不利。”武腾苦笑:“没办法,如果陛下当初不撤换程公,仍然是程公主政东部边军的话,现在明国崛起,对齐人形成大威胁,现在更是大举对齐用兵,在这样的形式之下,保存了实力的东部边军再大举进击,必然能重创齐军。可现在,东部边军连战连败,士气大损不说,程公当年积累下来的老兵也损失颇大,兵力大不如前了。”说到这些,两人都是颇为无奈,一朝天子一朝臣,更何况当年那事,闹得不可开交,死了那么多人,一位前太子,一位首辅,都在这一次事件之中被杀,其它被株连的更是不计其数。他们这些人,地处西北之地,一向不受人重视,反倒是躲过了这一次的劫难。“当年,唉!”武腾叹息:“程公掌东军,左公掌西军,杨公主政朝堂,几十年大楚积累下来的底蕴,这几年快要折腾光了。”“郡公,说起杨公,他的孙子杨致现在不就是我们隔壁吗?”车突然道,“这一次明军大败齐军,这位杨公子可是大放异彩呢。三百人全歼文森一千兵马之后丝毫没有停歇,又飞马拿下乐业县城,接着又生擒了喻庆,杨公有孙如此,九泉之下也该开心了吧。”武腾摆了摆手:“车,这些话,你在我面前说说罢了,不要在外人面前说,更是不要在张潮面前说,杨公是忠臣这我们都知道,但在现今陛下那里,他可是绝对的奸佞。这话要是传到了杨青杨统领哪里,你这脑袋可没人保得住。”车摸了摸脑袋,“也就是在郡公面前抱怨一番。郡公,现在明军与我们一样只怕也在打灵川郡的主意,这两军在同一块地盘之上与另一方作战,双方之间说是朋友吧,可也没有约定,说是敌人吧,这也不像,如果互相撞上了,那可怎么处理才好呢?”武腾抚着胡须,“各有所求,放心吧,这件事,我来协调。”“那霹雳营的邹明是绿林出身,再加上杨致,两人可都不好打交道。”车皱眉道。“车啊,我们的目的是什么?”武腾笑问道。“刚刚郡公说了,我们的目的是让齐人感到危机迫近,逼迫他们调取更多的兵马来到灵川郡,从而为东部主战场分担压力。”车道。“对啊,这是我们的目的,那么明军打灵川,与我们的目的相悖吗?一点也不冲突嘛!他们要地盘,好,咱们两家好商量嘛!所以呢,咱们是友军,是好朋友,你要告诉我们的将士,在灵川郡,我们与明军那是伙伴加兄弟,要和睦相处,要互相帮助。咱们打得越火热,齐人越害怕嘛!”武腾道。车乐了,“郡公说得是。我们现在反正是要将声势闹得越大越好。不过郡公,要是朝廷不准备大举反攻的话,咱们这一次是不是就算闯祸了?”“皇上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武腾道:“皇上还没有登基的时候,就心心念念着击败齐国,这两年屡吃败仗,心里更是窝火,这一次逮着了机会,岂有不借此大做文章的机会。再者退一万步讲,就算朝廷不打,了不起我也就退兵罢了,陛下也不会责怪我的。”“也是,西北之地,需要郡公坐镇。皇帝需要倚重您的地方多着呢!”车道。武腾微笑,抬首望向远方,脸色突然微微一变,接着却又笑了起来,指着远方,对车道:“看那里?”车微惊:“骑兵!从哪里蹦出来的,郡公,我马上去安排拦截。”“还能从哪里蹦出来?”武腾笑道:“肯定是我们的伙伴啊?从乐业县过来的明军。告诉我们的军队,不用拦截,放他们过来,这大概有两三百骑吧,胆气倒是壮得很,居然如此肆无忌惮地便往里冲。”车派了一名亲兵去传令,自己却陪在武腾身边看着那愈来愈近的骑兵队伍,看着对方的旗帜,他讶道:“刚刚还说到杨公,这不,他的孙子就来了。果然是豪门公子风范啊,跋扈得紧!”武腾笑看着车:“他是跋扈,可也聪明着呢,而且家道中落,出了那等大事之后,他的隐忍也非同寻常了,不要小看他,这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且不说他有着九级的武道修为,光是他指挥三百人全歼文森一千兵马,飞夺乐业县,生擒喻庆,哪一样又是简单的呢?”车有些汗颜,“郡公说得是。”“有时候啊,跋扈什么的是装给人看的,谁要真认为他还是当年的那个纫绔子弟,那下场一定会跟文森一样,脑袋被他割下来示众。”武腾淡淡地道。说话间,没有受到任何阻拦的那支骑兵异常嚣张的冲到了安居城下,不到三百人,气势倒如同千军万马一般,一人扛着一根狼牙棒,虎视眈眈地瞪着城上,倒是让车心里有些发毛。“武腾,你这老小子,恁不地道,敢抢小爷我的生意!”下头,一个年轻人一把撸下头上的头盔,仰脸看着城上的武腾,戟指大骂道。他如此不客气,城上的楚军人人脸上变色,更有士兵提起了长弓,搭箭上弦,偷偷地瞄准杨致,只要武腾说一声收拾他,立马说是箭如雨下。武腾却是哈哈大笑,看着城下:“杨公子,多年不见,已经从当初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娃娃长得如此英姿飒爽了。”一句小娃娃,顿时将下头趾高气扬的杨致打击得有些发蔫儿了,怒瞪着武腾,突然一扬手,一件黑乎乎的东西飞了上来。武腾一伸手,抓住飞来的东西,竟然是一个血淋淋的人头,车一看,惊道:“是温一山的脑袋。”“温一山运气不好,逃出了我们的手掌,却落在他的手里。”武腾笑道。“武腾,这件事情咱们得说道说道,想捡我们大明军队的便宜,可没有那么便当,要是你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嘿嘿,可别怪小爷我不客气。”下头,杨致喝道:“滚下来。”武腾随手将温一山的脑袋扔到一边,笑道:“杨公子,武某年纪大了,腿脚有些不方便,要不你上来谈吧。”“你下来。”“怎么?杨公子不敢上来,怕我暗算你吗?”武腾道。“小爷怕你个屁!”杨致怒喝着一跃而起,单脚在马背上一踩,人腾空而起,车眼睛一花之间,他已是站在了两人的面前。r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