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宫内,杜兴和帝辛坐而论道,谈论可以改革的各种事就足足商议了好几个时辰,这过程,杜兴说的很尽兴,帝辛听得时而恍然大悟,时而激动的起身走来走去。他本就是致力于改革的大王,以前只靠自己的才干,只靠从民间发现的贤才,他们都有着极大的时代局限性,尤其是那些民间人才,本就出身卑微,眼光见识对比帝辛都差远了。很多时候帝辛说出来的话,提出的改革措施,自己都要花好多时间主动去解释,才能让那些人才勉强跟上他的思路。就如后世杨广,开京杭大运河,足足造福后世上千年,但在杨广那个时代有多少人能理解广哥的目光有多深远……负责主持运河建造的,恐怕也理解不了其准确含义,只是被广哥暴力震慑着不得不去做。帝辛提出的各式各样改革措施,也是那样,手下人能做,却没几个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真正的内涵。现在,被不知名的方外高人送来的杜兴,每每提出一个观点,都和帝辛极为合拍,很多时候对方提的,还需要帝辛思考很久才能明白,而且明白后,特别契合帝辛的理想。至于他已经提出来推行的改革措施,杜兴则是每一种都能轻易理解帝辛最初的想法,讲多了,帝辛这个大王有种遇到了知己的痛快啊。“痛快,痛快,爱卿请满饮此杯,得爱卿,朕犹如得国之柱石,哈哈~”在杜兴又一次讲出一个改革点,帝辛才端着酒爵走来,大笑着敬酒。“有了爱卿所说的推恩令,朕以后再去削弱诸侯,加强中央集权,简直如虎添翼,大善!”大商的诸侯封国模式,和汉代分封的众多诸侯王不一样,但推恩令依旧是一招削弱诸侯的超级大杀器。以前的西岐、西伯侯,上一代死了自然有一个儿子重新继任,继承的都是完整的西伯侯势力,对方的数代累积,也让侯国势力越来越强,每每想起来帝辛就寝食难安,偏偏在没有合适理由借口时,他根本不敢动西岐,不然其他诸侯怎么想?现在好了,大善啊!推恩令?再仔细品味推恩令的意义,帝辛再次狂笑,“姬昌啊姬昌,天天在境内传播朕的暴虐,爱美色听信妇人言,呸,就他那样的人,也有脸说朕?朕只有武庚一子,他呢?足足十八子,加上认的义子足足近百,推恩令一出,我看他怎么招架!”如果能把现在的西岐一股紧握在一起的力量,直接分割成18份……那样的西伯侯侯国,对帝辛真没有丝毫压力了。至于姬昌能不能看出推恩令的真实含义?能,肯定可以!别说姬昌了,这政令推广出去,只要精明一些的诸侯或诸侯麾下卿士,都能看出来。但看出来又如何?帝辛这个大王是纯粹的一番好意啊,你看,朕是不忍你死后,那些没能继承侯国的儿子受苦受罪,被继承侯国的兄弟打压啊,现在全部领实权,包括行政权和军权,都分一份……妥妥的为你好!这政令,即便姬昌心理腻歪,能继承诸侯之位的嫡长子伯邑考不爽,剩余的姬发、姬旦等儿子,又有几个会不动心?封神故事里,姬昌的嫡长子伯邑考是死在纣王手里的。但历史上可不是,历史上一说伯邑考早夭,另一说姬昌不喜,中途废了伯邑考这个嫡长子,传位给姬发的。这个融合位面,到现在连杜兴也明白了很多事,比如历史上真正存在于商周交接期的人物,其性格原型全是以史为本,他们性格行为命运,基本参考历史,然后增加一些封神故事里的能力。只有历史上不存在的虚幻人物,才是和演绎神话故事一样。因此,这里的帝辛行为模式和历史一样,却也有神话里托梁换柱的伟力,比霸王还猛的多,西伯侯姬昌行为模式和历史一样,却有着神话里卜卦的能力。既然以史为本,西伯侯家的长子伯邑考,当然不可能死在纣王手里了,现在也没早夭,更还没有被姬昌废掉,妥妥的嫡长子世子。只可惜这个伯邑考,很孝顺性格也很好,和一群弟弟关系也不错,但他能力很渣,姬昌18子里,只有次子姬昌,这未来的周武王,还有四子姬旦这未来的周公,才是姬昌的左膀右臂,西伯侯府下一代的栋梁。不管是不是因为伯邑考太无能,姬昌才会在后面废掉他传位姬昌,现在这些不是还没发生么?帝辛的推恩令只要传到了西岐,屁股想也知道,姬昌那一群儿子会是什么反应,不说姬昌姬旦这两个超级大牛,却没有继承权的儿子会怎么想了,另外一票既没能力也没资格的纨绔儿子们,估计都会狂欢起来,然后天天催着各自的母亲去让姬昌真正推行推恩令吧。汉朝时,推恩令能真正实施,无非也是一个个诸侯王扛不住自家爱妾和儿子们的哀求罢了。男人,不管有多么雄才伟略,大部分还是有着一定的缺陷的,比如偏爱幼子、哪怕幼子没能力,再如偏爱一些宠妾?姬昌那么能生,帝辛就不信他没有几个特别宠爱的侍妾和幼子。越想越激动,帝辛拍着大腿笑道,“爱卿稍等,我马上让人传令,在西岐推行推恩令。”“还有……”感受着帝辛越来越激动的情绪,杜兴也急忙插口打断了这位大王,“大王,之前咱们探讨的改革措施有很多,针对方方面面百行百业,但大王要记住,这种事急不来,太急了,好政策反而会产生一连串恶果。”“我们必须慎重,西岐实力越来越强,推恩令这软刀子可以先用一下,但在商国内必须一步步来,有大王不拘一格用人才的先例在,我们先把科举试探着提出来就行了,其他的,必须等局势稳定时才能试探着去做。”历史上帝辛做的还没那么多呢,就步子太大扯到了蛋,被西周趁你虚弱搞定了,他提出的各式各样措施,可比帝辛原本要做的多出太多太多了。杜兴当然明白,他推行的改革越多,越不能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