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室门，蒙茂和殷玉莲瞪大了眼睛，跟看外星人似的看着楚浩。楚浩揉了揉鼻子，心中满是尴尬，至于这么看着他吗，他又没长着三头六臂。“楚老师？您真是楚浩？”殷玉莲看着楚浩怯生生的问道。“如假包换。”楚浩无奈的说道。蒙茂和殷玉莲的脸上都显露出一丝兴奋的神色。楚浩感觉自己这俩便宜学生是不是脑袋已经读书读傻了，石老在办公室就没差把他的祖孙三代全部给介绍一遍了，现在又有什么好兴奋的。“楚老师，咱们真是要研究石墨烯吗？”蒙茂更是两眼放光的问道。楚浩点了点头。两人瞬间更激动了起来，他们果然没有选错，这刚给楚浩做学生，居然就能接触到石墨烯这样的大项目。且不说楚浩真研究出来了，就是多少研究出点边边角角出来，而他们作为助手，参与者也受用无穷。而且楚浩可是在《科学》上发表过三篇学术期刊的大牛，而楚浩作为他们导师，到时候他们想要在国际期刊上发表论文，那岂不是轻而易举了。他们要求不高，什么三大学术期刊就不想了，能超过5的影响因子他们就已经很满足了。“也不用这么激动，能不能研究出来，还说不定。”见自己这两位便宜学生实在是太兴奋，太跳脱了一点，楚浩决定敲打下他们。不管什么名正不正，言顺不顺的，既然现在自己是他们的导师就应该对他们负责，他自己对石墨烯项目，肯定是十拿九稳的，但不是所有的科研项目都能像他自己做项目这样轻松随意。可以说所有科研项目的成功都是十分艰难的，辛苦的，要面对无数种压力的，课题的进度迟缓不堪，找不到破解的头绪，科研经费的断裂，人员的流逝，设备的缺失，其他科研机构所带来的竞争压力，弄不好一朝辛苦全白费的提心吊胆等等。更别说选题的艰难，彻夜查资料，文献，做实验的痛苦。一个好的研究人员，每周的工作时间基本上是要超过正常上班时间的两倍，也就是八十个小时。只有每周工作时间超过八十个小时的科研人员才可以说是真正的科研人员。而如果让蒙茂和殷玉莲养成科研是件很轻松的习惯，这对于他们的未来绝对没好处，甚至还会断送他们的科研生命。“是的，楚老师。”楚浩的话如同在他们的头上浇了一盆冷水，两人顿时清醒了不少。“这样吧，从今天开始，你们开始查阅各大期刊上所有关于石墨烯分解的论文，然后汇总到我这里。”楚浩说道。蒙茂和殷玉莲听了这话，有些傻眼，通常不都是导师告诉他们去那些期刊上寻找资料的，这到了楚浩这里，怎么变成了他们给楚浩找资料，有些本末颠倒的感觉。不过，楚浩既然已经吩咐了下去，他们也就只能照做了。作为研究生，可以说导师就是他们的天，不能让自己的导师满意，这绝对比天塌下来还痛苦。楚浩回到了自己在研究所的办公室，作为研究所的副主任，他自然能有间办公室，而且条件比石老办公室的条件还要更好一些，大概有个二十多平方，里面还有个隔间，能作为休息室。没办法，石老那里破，因为石老不肯搬办公室，要不然堂堂科学院大学会连给一位院士安排个条件不错的办公室都做不到。很快，蒙茂和殷玉莲就如同蚂蚁搬家一般，从各个期刊上复印了一堆的关于石墨烯的论文，很快就堆了楚浩半个办公桌。石墨烯作为科研界的热门项目，研究人员众多，自然有不少的论文，而这些论文还只是皮毛而已，还有更多论文等待蒙茂和殷玉莲搬运。渐渐的，楚浩选择石墨烯分解作为自己科研项目的事情传遍了整个研究所。大家都是材料学家，一辈子都跟材料打交道，岂会不知道石墨烯这个被誉为二十一世纪材料之王的存在，更是了解这其中的难度究竟有多大。可以说世界这么的著名科研机构，材料学家都没有研究出来，其难度就可见一斑，楚浩想要研究出来，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他们承认楚浩的才华，低成本钛合金不论放到他们那个人的身上，都是足够他们吃一辈子的科研成果，但是凭借着楚浩自己，想要研究出来石墨烯分解科技的话，那真是太难太难了。因为相比于其他科研机构，楚浩的劣势实在是太大了。年龄本身就是一个硬伤，科研成果有时候的确很依赖灵光一现，但是更多的还是如同蚂蚁啃大象一样，一步步的，解决一个个科研过程中出现的问题，才最终到达成功的彼岸。在这其中，经验就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原因，因为只有经验足够丰富的科研人员才能有更多的办法来解决科研项目中遇到的难题。而经验不足的科研人员就难解决困难，这跟天赋无关，跟见识有关，没有那么多的见识，自然就想不出那么多的解决办法。另外就是团队的问题，其他科研机构，研究石墨烯的科研团队，又有那个不是相当于华夏院士级别的人作为领军人物，然后名下一堆的大牛，小牛作为助手。而楚浩本身的实力倒是足够了，但是手下那？就两个研一的学生，而且还是转系过来的，甚至大学学的是化学和物理，能有什么用。这倒不是说学化学和物理的不能来做材料，毕竟有很多材料学的大牛都是从化学和物理这两个方面转过来的，有时候比材料学本身的学生还有优势。因为材料学是个十分驳杂的学科，整体门槛过低，学习杂且浅，培养计划更偏工科工程而非理学研究，就业偏向企业过程技术监督人员，企业研发参与少，顶尖的从事材料学者少。除了材料科学基础，还要学诸如功能材料、金属材料、无机非材料、高分子材料基础，以及物理类的固体物理，化学类的物理化学，机械类的机械制图等等。看起来各种材料、物理、化学、机械，甚至有的生物也都学了，但是哪一块学的都是个皮毛。因为太过于驳杂的原因，反而不如专门学化学、物理专业的人有深度，毕竟化学材料和物理材料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就算对对方学科的东西就算不太了解，也无所谓。也就是说，材料学科学生学的东西，大都是没用的。按说蒙茂和殷玉莲他们两个人是有优势的，但是他们毕竟只是个研一的学生，如果有研三或者博士的学长带着，还能做点东西出来，而显然他们作为楚浩的开山大弟子，是什么都没有的，没见这还要整天抱着期刊恶补知识。等楚浩能够用上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研究所里的人，基本上对这点不看好。剩下的就是支持力度的问题，发达国家的科研经费普遍就比华夏充裕的太多太多了，而且既然作为发达国家，处于学术界领先地位，已经更习惯的将资金投入未知的领域，换句话说，就是更舍得向未知项目投钱。而且对于失败也有更为普遍的接受程度，失败了就失败了，探索未知本来就会很大失败的可能性。可是华夏却不一样，华夏现在更习惯研究发达国家已经研究出的科技，然后美誉其名为填补国内空白。当然了，并不是说这一点不好，任何一个后发的国家，想要快速的成长都少不了山寨这个词，德国是这样，东倭也是这样，甚至可以说亚洲四小龙，四小虎都是这么发展过来的。毕竟如果有钱的话，谁不想研究点国际领先的课题，一旦研究出来就是名利双收了，而不像现在，研究出来也就研究出来，顶多内部表彰一下，回头成果就被扔进废纸堆了。就算发表了论文，也不会有人引用，就是废纸一张，顶多评职称的时候有点用而已。不过，相信总有一天，华夏也有走到将资金大规模投入到未知领域的那一刻，或许是二十年，三十年？这个谁也不知道。但是最起码现在的这个节点，国家不会给楚浩太多的支持，毕竟石墨烯这种东西，一旦被分解出来，其方法肯定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不可能被私藏的，所以说华夏自己研究不研究，也就那样。并且，如果说楚浩率先研究出来的话，那还好些，这是为国争光了，花钱也就花钱了，这是完全值得的，可万一没研究出来，或者被人抢先了，那岂不是钱都打水漂了，一点作用都没有。所以说，以他们对上面尿性的了解，已经可以断定楚浩申请到科研资金的可能性基本上为零。不过，现在石老正在努力的为楚浩这事上下奔走，说不定以石老的面子能申请下点科研资金来。雷教授办公室。此时，雷教授的办公室里零零碎碎的坐了三四个年纪大概都在四十岁上下的教授。“雷教授，石老为楚浩申请经费的事情，你知道了吧？”胡教授说道。雷教授点了点头，沉稳的说道：“我知道了。”“那您怎么不劝劝石老，像这种不在计划之内的项目，咱们都清楚想要申请到经费，究竟有多难，这不是让石老白忙活吗。”胡教授急切的说道。剩下的两三位教授也七嘴八舌的应和道。雷教授眼睛一眯，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胡教授顿时感觉一阵的不自在，好像雷教授的眼睛里面有什么厉芒在绽放，不由的低下了头。胡教授都低头了，其他的教授，副教授之流更是扛不住。要知道虽然他们都是教授，但是毫无疑问在他们之间也是等阶存在的，他们在高校里也算作不错的教授的，但是跟雷教授相比就差的远了。雷教授不但是重大科研项目的带头人，而且还是享受政事堂特殊津贴的，再熬个十年八年的，还是有可能挂上院士头衔的。这次如果不是楚浩横空出世的话，所里的新晋副主任就是雷教授了。而他们说起来其实只是雷教授手下的助手而已，负责大课题下面的分支项目，要不然他们也不会聚集在雷教授商讨。雷教授只觉心中一阵郁气，他自然知道胡教授他们到他办公室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或许是真有些为石老操心，但是大部分心里还是利益之争而已。说白了，还是钱闹的。要知道，研究所最大的优势，其实就是有石老坐镇。有石老在，他们申请科研资金的难度无疑的宽松不少，上面的人看在石老的面子，大差不差的，也不会砍的太过分。而这看似跟石老为楚浩申请资金没什么关系，但是里面的关系却是大了去了。在座的人都很清楚，像现在楚浩想要申请石墨烯项目的资金，无疑是石老全凭着自己的面子而已，如果能申请下来资金的话，那么意味着石老的面子被大大的消耗了。这样会导致什么结果，很有可能意味着他们申请科研经费的难度将大大增加，要知道面子都是有数的，人家既然在石墨烯的资金上大大的买了石老一次面子，那就意味着不用为了他们，再买石老面子了，那么他们申请资金的难度自然要增加了。如果是平常也就算了，大家平时少资金的时候，也没少靠石老的面子。可这次不一样，楚浩这次的石墨烯项目实在是太不一般了，本来上面就没有研究石墨烯的打算，而且想要研究出来，毫无疑问要有很大的投入，先期投入说不定就要几千万的，另外就是成功的可能性太小了。本来石墨烯分解的项目研究难度就大，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又全部都不具备，自然成功就会显得更加不可能。如此一来，如果石老真为楚浩要来了石墨烯的科研资金，那么就意味着石老的面子被大大消耗了。甚至可以说，这就是相当于从他们手上抢了几千万的科研资金，所以他们能不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