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凶猛的天魔来势,余慈定静心神,祭出照神铜鉴以还丹上阶修为祭出,气象自然又有不同,头顶十尺,立显出一轮明月,青光朗朗,纯澈如水可在那些天魔看来,这“水”却堪比最毒之物,一切魔影,只要扑入这一范围,立时扭曲,投向当空“明月”之中有些能耐较大的集阴煞魔,还想挣扎,迎面却有星砂打来,细如尘雾,落在魔躯上,却是千疮百孔,正是无生劫星宿破魂神光这个诸天飞星符法中,少见的阴毒符箓,其最大的作用,就是灭魂诛魔,可说是专为天魔一脉“量身订做”上头照神铜鉴控场,两轮破魂神光打过去,这一波拥上来的魔影就稀稀落落的,再不构成威胁不过这仅是一小部分而已,余慈绝不敢大意,将还真紫烟暖玉含进嘴中玄门自有法门,化唾为华池玉液,以之浇灌还真紫烟暖玉,可以激发玉中紫气,使之有驱魔破邪之效这还是当初诸老研究出来的法子,余慈很少用,只因平常的方式,结合天龙真形之气,已经足够应付绝大部分外邪内魔,只是今日这般,由不得余慈不谨慎他也是首次在还丹上阶之后运用此法,脑中忽然清明但觉紫气氤氲,直透泥丸宫,其中的本命金符受了紫气,运转愈发灵动,这与华池玉液“灌溉灵根”之效相通,如此灵光焕发,莫名就有某个感应思绪骤然沉蒙,识神隐退,元神出显,紫府中似乎开启一对眼睛,环照周边一切有情众生,其神魂波动,都瞒不过他的眼睛这本是照魂法眼,是他从罗刹鬼王遗留的气机中,悟出的法门,此时莫名与本命金符气机混化,刺激元神,导出先天性灵之光,成就“心眼”,境界骤然提升了一个层次心眼洞彻虚空,朗照内外扑袭过来的天魔,不管它有形无形,在心眼之下,都纤毫毕现这对扑杀天魔毫无用处,但是对付这等魔劫,向来是弥补自家破绽最是要紧,余慈也没想到,当他心眼照下,便惊见脑宫外围不知何时沾染了一线阴影,竟是已被魔意侵入咝……或是旁观马槐所生妄境时,受到影响的缘故?当然这种程度,十有**攻不破还真紫烟暖玉和天龙真意的屏障,但看着不舒坦不是?心念一动,含在口中的温玉便分出一缕紫气,随心眼而动,心眼照向哪里,紫气便流向哪里,转眼周遍九宫,什么天魔都给抹消弥补了自身的破绽,余慈又往外看,这一下又有收获他能“看到”,天魔层涌,其源头是来自于地下,仿佛地层深处有什么裂口,直通向九天外域一般可惜,心眼范围只有五里左右,再深入已不可能,余慈也不准备纠结在此事上此时,第二波魔影又涌上来,但它们的情况,比上一回还要不堪因为绞杀了那么多天魔,照神铜鉴似乎有点儿小“兴奋”,青光愈发地明亮,其对天魔的吸力,也愈发地强大一来二去,天魔也知道了恐惧,第三波竟然不敢再上前,暂时形成一片空白区域这和之前马槐祭出的天王伞不一样,即使那宝幢佛光威势盛,但在天魔眼中,其持有人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而如今,余慈内坚外固,无懈可击,而照神铜鉴在吞噬了千百天魔之后,气机运化愈发强烈,隐然透露出那魔门祭器的威煞,这可比什么佛光来得可怕这种情况,连余慈都没想到,影鬼则是提醒:“断它们的根子,毁了妄境”影鬼所言极是,真正具有威胁的,不是外围这些无生念魔,而是上一层的集阴煞魔甚至于天外劫魔之流,若是妄境持续下去,真说不准会不会催化出那种可怕玩意儿来余慈踏着九地元磁神光,先是在妄境外围绕过,却见照神铜鉴青光洒下,妄境中影像也是极大扭曲,投入其中的天魔都被吸出来一些,硬投向宝镜中去妙极见是这种情况,余慈哪还会放过,头上悬着照神铜鉴,脚下踏九地元磁神光,直趋而入那妄境滋地一声裂开好大一个窟窿,里面一切影像,都难维持,天魔所化的仆役、美人、灵兽等形象,纷纷投入到宝镜中去,一发地绞杀了这些天魔幻相,既是以马槐的**为养份,又持续催化**,使之愈发浓烈如今被扫空一片,马槐残魂的“美梦”自然受到干扰,十里妄境整个动摇起来不过,若只凭照神铜鉴的吸力,要清除十里妄境也太麻烦,余慈早有定计,一路闯入,不管别的,直趋妄境中央,不一刻便见到马槐尸身上方黑气缭绕,扭曲变化,偶尔见得马槐面目,那是其半成阳神魔化所致一轮无生劫星宿破魂神光打过去,将那入魔阳神削薄一层,照神铜鉴自然发威,不管如何挣扎,硬将其吸入镜中,绞成碎片没了马槐精气支撑,十里妄境立时破灭大半,里面天魔暴怒,尖啸连连,但照神铜鉴吸入马槐入魔阳神,威煞愈彰,青光朗照里许方圆,寻常无生念魔才一靠近,就给催化一缕青烟,集阴煞魔好一些,依然攻不进来,或许“天外劫”级数的能撑过去,但这里哪有?照神铜鉴如此威煞,是建立在吸收绞杀无数天魔的基础上,那庞然之力,便是宝镜本身驱动了大部份,仍给余慈带来颇大负担,也就是余慈步入还丹上阶,本命金符升入紫府,接引玄武星力,浑化如一,后劲不虑匮乏,才支撑得住一时不虑魔劫,余慈便察看马槐尸身周围情况首先入眼的当然是那祭炼十三重天的天王伞,他早闻其名,那宝幢佛光也给余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将摔落一旁的宝幢拿在手中,见此宝竟是以天罡地煞祭炼之术,催化出佛门神光,释玄相通,极见巧思如此法器若放到随心法会上去,怕是要被人抢破头的,至于已被天魔污染,反倒是末节了将宝幢收起,余慈眼角扫过马槐尸身,见其全身干瘪,只剩下一层皮蜕,不由感叹,堂堂步虚强者,这么个死法……咦?感叹中,余慈忽然觉得不对,就算是精气暴泄,哪有说连骨头都化掉的?此念一生,余慈定睛细看,末了干脆将皮蜕提起来,入手只觉得轻若无物,其色苍黑,正是马槐的肤色,只是碰触上去,那感觉怎么都不对劲儿“原来是乌蒙蝉蜕啊”影鬼终于将此物辨识出来,也有些惊讶,但和余慈所想不是一回事儿,“世间竟然还有此物?”“什么东西?”“这不是什么人皮,但也不是人造之物,而是天地间一异种乌蒙蝉遗下的蝉蜕,自有异能原不过指头大小,却是放之可逾十丈方圆,天地间绝大部分生灵都可钻入其中……”“钻进去?干什么?”“若有肉身,可以作为改头换面的工具,转换形体;若没有肉身,则可以作为躯壳,元气充斥,自生血肉,甚至还能修炼,一般二般的法眼也看不透而且,据说披上此蜕,还能够化为乌蒙天蝉之相,当然,这个就是传说了,也不知有什么用处”余慈看着手中皮蜕,听得瞠目:天底下竟还有这等奇物?虽然它一点儿攻防之能也无,可这改头换面、化生血肉的能耐,绝对是相当实用,别说那什么乌蒙天蝉,实在是有趣儿极了“可惜啊,如今这宝物是受损严重,天知道还能不能用”余慈将其展开,果然在上面看到三五个空洞,比划位置,依稀就是当初马槐受创之处……等等,他记得谁说过来着,那马槐,其实是鬼修他猛一拍巴掌:按照妙相的说法,马槐所在宗派,被她俗世夫家扫灭,他肉身尽毁,做了鬼修,当时他还奇怪呢,一个鬼修,又如何打妙相的主意?莫不是传说中的鬼压床?现在自然再无疑问之前马槐明明是胸腹血肉都被打穿,乃至凭空蒸发,气脉依旧能够运转无碍,驱动宝幢佛光,自然也是这个缘故解去心头一个疑惑,又入手如此宝物,就算余慈少为外物所动,也觉得心下大畅,影鬼却在旁冷凄凄地道:“能不能用,还要另说”“这个嘛,刚刚尝试了下,确实不太有效,不过,有件事儿你莫不是忘了?”说着,余慈哈哈一笑,将那皮蜕卷起,转眼就给变没了,影鬼一怔:“这是……心炼法火?”“正是,我炼器不行,可修复一件天成之物,难道也不成吗?”余慈已将乌蒙蝉蜕扔进了佛骨熔炉中,交由心炼法火处置他在炼器上,水准可谓平平,但有心炼法火在,依照乌蒙蝉蜕完好位置的结构,复制一层粘上去,总还能做到,便是缩点儿水,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