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牧之山在未曾被叶青玄杀死之前,作为海中孽子之中屈指可数的强者,直接传承了利维坦血脉的怪物,除了令人吃惊的生命力和活性之外,还具有着与这一份力量相称的庞大躯壳。?其总长度达到了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千一百七十米,相当于各国目前常规大型战船的五倍以上。光是为了将它拆分开来,宗教裁判所的乐师们就将一整个避风港都改建成了解刨台。而在其中,叶青玄所获得的除了防御力恐怖的鳞片、至关重要的心脏和硬度最为可怕的颅骨之外,以及支撑着游牧之山如此庞大身体的重要器官。毫无疑问,是脊椎。也是多亏了游牧之山的恐怖体型,重铸之后战舰长度也达到了耸人听闻的四百米之长。而其中最为重要的龙骨,便是从脊椎中所截取的最坚硬的部分拼凑而成。经过二次培育和粗加工之后,数百节脊椎骨融合为一体。在航行之中,它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怖强度和性能,而且这还是局限于人力与物资,无法精细加工,没有附着其他炼金矩阵的粗糙处理。它还有可以提升的恐怖潜力。除此之外,剩余的脊椎大部分都经过了更复杂的工序和周详的制作之后,通过宗教裁判所的特殊技术,称为战舰的主炮‘祈并者’。剩余下来的脊椎,只剩下二十四节。这二十四节并非是无法采用的废料,恰恰相反,是它一身的精华所在。它们是构建起游牧之山身体中以太循环的重要器官。凭借着血液中的以太和力量,游牧之山能够激它们的力量,驾驭风暴和海潮,呼唤恐怖的龙卷和足以吞没一切舰队的暴风雨。它们是天生的乐器,由天灾的乐理自行生成的炼金矩阵。在总工程师卡罗尔的建议之下,十八枚骨节嵌入了船体的炼金矩阵中,与以太池并联,将原本的浮空能力与呼唤海潮与风暴的力量并入了其中。而其他的六枚骨节,尽数打造为武器。针对天灾而制造的武器。在经过了炼金术师们漫长的提炼和制造之后,目前成功制作完成的只有三枚,而材质也再不复往日的粗糙骨骼,反而像是晶莹剔透的水晶。所有的炼金矩阵经过压缩和重排之后,剔除了与杀伤力无关的部分,它体积竟然压缩到了原本十分之一的大小。而破坏力,则上升到了百倍以上!第九驱动,过载运行。随着叶青玄的命令,在近乎崩溃的轰鸣之中,祈并者主炮对准了被毁灭所覆盖的阿瓦隆,恐怖的辉光迸,飓风掀起,紧接着又被撕裂。天空中,阴暗的云层也为止动荡。宛如神明自天穹之上投下了惩戒之剑。被塑造为圣徽之型的水晶脊椎从天而降,临时浇筑的青金镀层和空气摩擦,只是瞬间,便攀升至燃点,迸出凄厉的灼红之光。弹指间,贯穿了叶青玄布置的断层之后,纤薄的青金外壳从其中脱落,水晶圣徽迸出恐怖烈光。无尽电光的汇聚其上,迸出赫赫风雷。星辰陨落!短短千米的距离被一跃而过,圣徽的燃烧之光照亮了天灾之龙的畸形头颅,那惊愕僵硬的神情。下一瞬间,便毫不留情将那一张烂脸毫不留情地撕扯成粉碎,顺带连着它的头颅,从脖颈的裂口中贯入腹腔。圣徽破裂的声音混杂在姗姗来迟的轰鸣和巨响之中,显得悄无声息,可是却带来了远胜于质量冲击的恐怖后果。没有了头颅,却能够迸出凄厉的惨叫。天灾之龙的躯壳骤然膨胀,就像是劣质的空心橡胶娃娃被吹涨了,鼓成了原本数倍有余。宛如熔岩的灼红之光奔行在皮肤之下,隔着遥远的距离,依旧能够感受到那种恐怖的高热,可这只不过是刚刚开始。紧随其后从每一个毛孔中所迸射出的,乃是凝聚到近乎化作液体的电光。宛如在瞬间,庞大的雷云塞进了它的躯壳中迸,云层之中积蓄许久的雷电被彻底引,将一切触碰的物质尽数焚烧为焦炭。在以海潮与风暴为主题上进行构建之后,骨节一旦被引,便会通过影响周围的水分,在弹指间创造出足以覆盖整座城市的雷云,引灭世的雷霆。而如今,一切的破坏被尽数塞进了天灾之龙的躯壳之中。血肉、骨骼、以太循环……一切都被近乎暴戾的砸碎,破坏,碾压成灰烬。动乱的轰鸣中,亚瑟的躯壳瞬间僵直,被从内部喷涌出的雷霆焚烧成焦炭。天灾的生命力令他再度重生,又再度被那风暴所毁灭。这是凌驾与火刑之上的折磨,宛如无尽的千刀万剐。短短的瞬间,究竟被杀死了多少次呢?被蒸为尘埃的天灾怒吼,利维坦的力量强行向内镇压,将一切雷暴强行扑灭。天灾之龙的躯壳再度浮现,却变得千疮百孔。在被烧成焦黑的破碎大地上,那些粘稠的血液宛如活物一般愤怒地挣扎着,向着中央那一具如铁铸就的骨架汇聚。破碎的骨架震动着,迅地弥合裂痕,一束一束新生的肉芽宛如植物一般从上面生长而出,封闭胸腔,弥合成薄膜,薄膜之下,新生的庞大心脏迅跳动起来。破碎的头颅增值,残存的眼瞳再度睁开。这一次,除了震怒和疯狂之外,还有一丝……无法掩饰和伪装的惊慌。不对。有哪里不对……成为了天灾,得到了力量,再不会死亡,手握永恒,权利在望。世间一切都等待着自己的征服,龙威将覆盖七海,自己将君临整个物质界,成为唯一的皇帝和永恒的主宰。可现在所生的一切却和原本理所应当的预想决然不同。不但失去了所有预备的身体,只能寄生在毫无资质的拙劣躯壳中,而且被迫在登神之路尚未完成之时转生,不断地忍受着前所未有的侮辱,束手束脚的争斗和一次次被重创的痛苦和震怒,到现在,他甚至已经对这个如此陌生的世界开始绝望。“旧神将死,陛下……我是如此,你也一样。”梅林嘲弄的笑声又从耳边响起了,令他狂,愤怒地环顾四周,骨骼裸露的利爪拍击凝结的土块,嘶吼,与金色的龙威缠斗,狂地冲破一道道防线,不再纠缠,想要突围而出。可当突破那高耸的盾墙时候,他所看到的,却不是自由。而是沉默的皇帝。在皇帝的手中,华贵圣洁的长剑被高高举起,明明是虚无的回忆,被龙威重塑的赝品,却有一种决绝与冷酷的美。“结束了,亚瑟。”皇帝轻声道别,虚幻的石中之剑斩落,贯穿了它残存的眼瞳,令天灾之龙痛苦地哀鸣。紧接着,万军咆哮,在亡灵们的嘶吼中,龙威所幻化的军团扑了上来,挥舞着刀剑,冲向亚瑟。用刀去斩、用斧头去劈,用一切触手可及的武器,不惜一切代价的在亚瑟身上留下伤痕。武器断了就用手去扯,指甲破碎了就用骨头去抓,双手断了就用牙齿去咬……那已经不是战斗了,而是折磨。像是地狱来到了人间。自死后积攒了数百年的恨意和痛苦在今日爆,无数愤怒的蚂蚁在将巨龙一点点的解体,令天灾痛苦哀鸣。万军之后,皇帝沉默地扶着长剑,伫立,黯淡的眼瞳凝视着那些疯狂的亡魂,还有痛苦哀鸣,抽搐,翻滚的巨龙。盔甲之下,伤痕崩裂。扶着剑柄的手指颤抖。他咬牙,吞下唇齿间痛苦的鲜血。该结束了,亚瑟。该结束了。“没用!没用!统统没用!”无尽的折磨里,支离破碎的天灾之龙出嘶哑地狂笑,嘲弄着那些蚂蚁:“你们杀不死我!没人能够杀死我!没有人!我经是天灾了,我已经握紧了永恒!哪怕我死在这里,百年之后也定能迎来转生……我是不死的!我造就了这个国家,我将我的传说洒遍了七海,无数人称颂我的名字!我已经与安格鲁同在,只要这个国家不曾毁灭,我便终将归来!”“春秋大梦就到此止为止吧,亚瑟。”沙哑的叹息声响起。在千万人的嘶吼和咆哮中,那个低沉的声音从亚瑟的耳边响起,带着未曾有过的冷酷和漠然,令天灾之龙僵硬住了,如潮水的恐慌从心头泛起。是叶青玄。在战场之外,那个白的年轻人低着头。他抬起布满裂口的双手,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个破纸盒,摇晃了半天,从其中挑拣出半根还没有断裂的烟卷,用指尖燃起的火光点燃。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晃灭了手指上的火焰,吐出了模糊的烟雾。明明闭着眼睛,可是在他歪着头望向亚瑟的方向时,却令人觉得那一双眼瞳中定然是不折不扣的戏虐和嘲弄。在亚瑟呆滞之中,他微笑着,轻声问:“你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做‘毁灭圣杯’?”那一瞬间,仿佛绝望幻化了形体,从天而降。天灾之龙狂地咆哮,破碎的躯壳蠕动着,疯狂地爬向了叶青玄的所在。可随着叶青玄手掌地抬起,整个阿瓦隆之下的汹涌奔流的地脉都出了惊天动地的轰鸣。地上天国之中,《创世纪》的古卷再度展开,汲取着无尽的力量,再度降临在阿瓦隆之上,无数禁绝乐理凭空展开,光域乐理架设完成。先,要有光。在冰冷的光芒里,庞大的界域将亚瑟笼罩在其中,内外隔绝。就像是一堵庞大的玻璃墙一般,封闭了天空和大地,将他扯进了另一个世界之中。创世的颂歌,此刻却包含着毁灭的意相。无数机枢运转,数十米高的庞大齿轮旋转,国土防御阵线的炼金矩阵飞快地变更,一根又一根庞大的线缆自破碎的大地中窜出,接入了创世纪所塑造出的庞大界域之上。如同一个庞大的水晶六面正方体从天而降,将亚瑟囚禁在其中,任由那破碎的巨龙疯狂地挣扎,却无法突破那无形的囚笼,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绝望一点点将自己吞没。在那六面正方体的断层前方,叶青玄终于睁开眼睛,抬头,凝视着亚瑟,似是怜悯,同情他的接下来的遭遇,语气也变得温暖又柔和。宛如手握死亡通知的报死者一样。“别担心,天灾不会死亡。就算你的意识会在火中焚烧殆尽,你的力量也会汇入地上天国,为这个国家做出最后的贡献。”叶青玄微笑着,挥手道别:“恭喜你,亚瑟,你终于真正与安格鲁同在了。”漆黑的天灾之龙绝望咆哮,似是哀鸣,又如同彻底疯狂,怒吼,那声音模糊又破碎,似人,又像是野兽。在毁灭圣杯缓慢启动的过程中,他时而咆哮,时而哀求。要让叶青玄死无葬身之地,永受折磨,又忽然许诺他永远的荣耀和辉煌,甚至不惜将一切力量都转赠。紧接着,又呼喊着什么天大的秘密,可是转瞬间又换了另一套说辞。从愤怒,到沮丧,从挣扎哀求,到最后麻木。彻底绝望。“为什么……”他呆滞地看着叶青玄,“告诉我,为什么?”叶青玄抽着那半截残存的烟卷,眉头挑起,有些伤脑筋的摇头:“要问为什么的话,我这里有一大堆理由,可以出一本五百页的书从多个角度论证你死亡和失败的合理性。但归根结底,这一场战争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胜算……”他抬起手,摘下了嘴角即将燃尽的烟卷,淡然回答:“——因为,你挡了我的路。”烟卷从指间弹出。那一点黯淡的红光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穿过了水晶立方体。那微弱的火星照亮了亚瑟麻木的眼瞳,也点燃了毁灭的火光。只是瞬间,恐怖的光焰从其中爆。宛如一瞬间,烈日从其中诞生了。在无尽量的以太供应之下,纯粹的毁灭从其中迸,雷鸣电闪,地水火风纷纷破碎,宛如宇宙终结的恐怖胜景从其中上演。一千个太阳同时毁灭的恐怖光芒此起彼伏的迸,哪怕用手挡在眼前,也能够清晰地看到被照至半透明的骨骼。毁灭圣杯。原本用来毁灭安格鲁全体的恐怖力量在六面体界域之中爆,充斥了每一个角落。只是瞬间,漆黑的天灾之龙便被吞没了。悄无声息。隔着创世纪的界域,听不见痛苦的哀鸣和嘶吼,只有一片令人心悸的静谧。它究竟在里面重生了多少次呢?几百次?几千次?还是几万次?直到最后,在那无尽的毁灭中,一切意识、一切精神尽数被抹除。一切都被毁灭了。有形的,无形的。只剩下被重新剥离而出的利维坦之力,被地上天国的矩阵毫不留情地抽出,冷酷地断绝了一切亚瑟复生的可能。死亡如此漫长,又如此短暂。静谧的海天之间,近乎化作废墟的城市中,只有那纯粹的火焰在燃烧。光芒撕裂了天地间的皑皑阴暗,驱散了云层和不散的迷雾,也照亮了无光的海洋。这个被埋葬在黑暗里的国家重新回到了阳光之下。回到了物质界之中。直到最后,火光熄灭了。清脆的声音里,六面体破碎,消散。没有灰烬从其中飞出,就连灰烬都被烧成了虚无。只有皇帝沙哑的叹息。结束了。这数百年的痛苦和挣扎,缠绕在这个国家和所有人身上的诅咒,还有那一段根本不应该开始的感情。倘若数百年之前,那个渔夫的儿子不曾去过那一片如镜的湖,这一切是否会变得不同呢?他沉默地伫立在皇宫边缘,凝视着远处那一片黎明之前的海面。“从今往后有什么打算?”叶青玄撑着手杖,走上前来,站在他的旁边,歪头看着他,似笑非笑:“继续统治这个国家?”“算了吧。”皇帝摇头:“我只统治了一次,就搞得这么糟糕,难道你还想再收拾一次烂摊子?这个国家就交给你和玛丽吧。”“那你呢?”叶清玄认真地看着他:“不会跟我说你马上就要死了这种鬼话吧?”崩!皇帝出手飞快,叶清玄完全没反应过来,只觉得眼前一花,脑门上就被狠狠地敲了一下,疼得他倒吸一口冷气,龇牙咧嘴。看到他的样子,皇帝相当不威严的吹了声口哨,笑容愉快:“我早想这么干了。”啪。细微的破裂声音从他的手上响起,那一根手指上浮现裂痕。叶青玄愣住了,还没来得及露出的笑容僵硬在脸上。皇帝尴尬地将手藏在身后,沉默许久之后,忍不住叹息:“至少有一件事你猜对了,我才不会说那种道别的鬼话。”叶青玄低下头,没有说话。皇帝撑着剑,忽然问:“白汐去哪儿了?”“东方。”叶青玄闷声回答。“早点把她找回来。我要让玛丽封她做女亲王。”皇帝毫不吝啬地赐下封赏,还不忘撇了叶青玄一眼:“她比你和维托乖多了。”叶青玄低头,揉了揉鼻子,闷声说:“她会回来的。”皇帝点头,“亚伯拉罕和夏尔也会的,对吧?还有维托那个小子,这些年在外面,一定玩疯了,只有你能管得住他,记得把他找回来。”“会的。”叶青玄点头,“一切都会回到往常的,放心吧。”“那就好。”皇帝点头,凝视着远方的海面,便露出自内心的笑容:“真美好啊,这个世界。我为什么没能早点现呢?”叶青玄没有说话。他低着头,抬起手,捂着自己的脸,可是却擦不掉眼泪,也忍不住哽咽。就像是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子。“不要走,不行么?”“当然不行啊。”皇帝无奈地摇头:“我和亚瑟原本就是一体,渔民的儿子和想要成为天灾的疯子也是同一个。如今的衰亡是我自作自受的结果,你不必难过。梅林其实说得对,旧的时代将要过去了,就让亚瑟这个名字和它一同被遗忘吧。”叶青玄没有说话。皇帝叹息,伸手,揉了揉他的头:“早点把白汐找回来。”“嗯。”叶青玄擦着眼睛,抬起红的眼眶。皇帝叹息,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忍不住罗嗦:“强势一些,不要再让别人欺负你。”“嗯。”叶青玄点头。“不要辜负那些爱你的女孩子,也不要像我一样。”“嗯。”叶青玄点头。“还有……”皇帝欲言又止,许久,无奈地拍了拍脑袋:“还有什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就到这里吧,不啰嗦了。你答应我的事情,要记得,我可是会监督你的!”叶青玄沉默地点头,皇帝便笑了,破裂的面孔上满是愉快和释然,望着年轻人的眼神温柔,一如当年,两人在落雪中相逢。彼此站在一起,便觉得温暖,哪怕世界冷漠,也不再孤单。“叶清玄,很高兴认识你。”“我也是。”“我们是好朋友,对吧?”“嗯,最好的朋友。”于是,皇帝点头,心满意足,不再渴求更多。沉默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只有细碎的破裂声响起。渐渐的,皇帝身上的裂隙越来越多,直到最后,再无法维持形体。“看来时候到啦,没想到这么快。”他遗憾地叹息,望向叶青玄:“再见。”“嗯。”叶青玄点头,像是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离别,勉强地笑了笑:“再见。”皇帝点头,闭上了眼睛。恍惚中,有海潮的声音响起了,那是自童年常伴梦想的曲调。遥远的潮声里,传来了歌声,熟悉又温柔,仿佛永远徘徊在这一座城市里,默默地守望与等待。他轻声笑了。让你久等了,抱歉。我这就来……轻柔的海风吹来,宛如欢欣的拥抱。皇帝笑着,张开双臂,破碎的身体化作尘埃,消散在风中。归于虚无。世界重归与寂静。只剩下叶青玄一个人站在废墟中,徒劳地伸手,想要触碰他逝去的痕迹。许久,许久。他黯然地低下头,勉强地笑了笑,低声呢喃:“再见。”明明是在笑着,可是肩膀却忍不住颤抖。他低着头。水迹从脸颊上滑落,滴在手背上,无声无息。再见。直到最后,终于只留下他一个人在这个空旷的世界里,再无任何意义……放屁!不屑的‘嗤’声响起。“啊!!!”沉浸在悲伤中的叶青玄忽然一颤,感觉到小腿肚子上传来的剧痛,不由自主地惨叫。那痛苦如此的突如其来,又如此的熟悉,哪怕是早已经体验过无数次,也还是忍不住瞬间倒地,捂着腿肚子打滚。可是在翻滚中,他却看到那一双熟悉的眼瞳。居高临夏的俯瞰。如此的傲慢,但又充满了恨铁不成钢的无奈,以及仿佛来自全家的鄙视和失望。叶青玄愣住了,石化,目瞪口呆。那一只金色的猎犬撇着他,因为他不争气的懦弱样子而恼怒,摇晃的尾巴拍在他的脸上,啪啪啪,就好像在抽打着耳光。不是已经说过再见了么?都说了会监督你啊!这才就走了一小会……你哭个屁啊!叶青玄呆滞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它的金色毛,指尖传来了熟悉的感触,真实不虚。感受到那种鄙视的眼神,他因痛苦而抽搐的脸上便忍不住露出笑容,狂喜。“哈哈哈哈哈。”不顾猎犬的挣扎,他扑了过去,将它抱在怀里,欢呼,在地上翻滚,令严肃的教袍沾满尘埃和泥。在这个糟糕的世界上,离别和重逢总是突如其来。可不算太糟糕的是,总有希望能够存留。曾经的皇帝已经随着旧的恩怨长眠,可传承了兽性和龙威的猎犬却于此无关,它早已经存留在了地上天国中,与这个国家同在。废墟中,年轻人拥抱着猎犬,大笑着,流下欢欣的泪。“老费,欢迎回来!”-长夜结束了,朝阳从海洋的尽头升起。远处吹来了清新的风。黎明终于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