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跟李初一一样惨,只不过他性子硬,再疼他也忍住不哭,甚至连喊都不喊,只在那呲牙咧嘴的一个劲儿的吸冷气。听到李初一郝幼潇哭了,他赶忙扭头一看果见梨花带雨,顿时身上的伤也顾不得疼了,满脸焦急的问道:“姐,你怎么了?伤着哪儿了?重不重?疼不疼?”望见阿福一脸的关切,郝幼潇忽然俏脸一红,忍不住又骂道:“你也是个笨蛋!”阿福不明白自己关心几句怎么就成笨蛋了,但是见大姐头骂起人来铿锵有力的不像有什么大事儿,顿时一颗心也放下来,继续撇过脸去呲牙咧嘴的吸冷气。哭了一会儿,身上的伤也疼习惯了,渐渐的也没开始时那么疼了。抹了抹眼泪,胖子再次翻身而起,这次他可记着教训了根本就没往地上坐,而是两腿一屈直接跪在了地上。他这一跪把阿福吓了一跳,赶忙连连摆手急道:“少侠,跪不得跪不得!男儿膝下有黄金,不能随意乱跪的!还有你方向别冲着我,我可受不起你这大礼!”“大礼你大爷!爷这伤不跪着难道坐着?!哪儿那么些废话,都伤成这样了还那么些穷讲究!爷膝下没黄金,裆下倒有,怎么着,你不让?!”着伸手一掏,一颗上品灵精和两颗中品灵精往地上一扔。阿福眼都看直了,端详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这人是怎么把这么大的三颗东西塞进裤裆里的,而且疾走奔行间还丝毫看不出来。他不嫌硌得慌啊?胖子哪里他这些,一拍储物袋取出几个瓷瓶和一套新的衣衫衣裤,也不嫌害臊的慌,当场就把烂衣服扒了,拿起药瓶就往背后撒。“嘿,你呢,你别乱看哈!嗨嗨,怎么回事儿你,了不让看你还转头,你想干啥?”胖子怒目而视,郝幼潇气得俏脸通红,恨不得撕烂了他那张嘴。是他在那嘿嘿嗨嗨的招呼自己,自己下意识的一回头还被他一通埋怨,弄的阿福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头了,郝大姐差没气死。撒完了药粉,怜惜的看着自己的后半身,后半身的伤口早已在《道典》气息的作用下快愈合着,再被药粉这么一撒,愈合的度顿时又加快了许多,直看得胖子啧啧称奇。“潇啊,你这药效果不错啊,回头再给我来二十斤呗?”“没有!”郝幼潇背着头气呼呼的不理他。“别啊!咱俩这么熟,你忍心不给我吗?再我又不白要你的,我买还不成嘛!喏,这有十颗灵石,余下的就不用找了,别我气,爷对自己人一向都可大方了!”“滚!”抓起李初一递过来的十颗灵石,郝幼潇照着他脸就扔了回去。胖子满脸肉疼的赶紧一一抓回,数了数一颗没少,他委屈的看着郝幼潇:“潇啊,不卖就不卖,这么凶干嘛啊!你再有钱也不能不把灵石不当回事儿啊,这可是十颗灵石,不是烂石头,拿到酒楼饭庄正经的能摆一桌好酒好菜了呢!”语言不通,郝幼潇决定暂时不理这个蠢货了。刚才她还为这个蠢货拼力保护她的举动深深的感动呢,现在她恨不得一脚给他卷到天边去才舒爽。见李初一拿药散帮自己处理着伤口,清凉的舒爽让阿福长长的舒了口气,随后回过头满脸苦笑道:“少侠,你误会了,大姐头不是那个意思。这药散是大姐头自己配的,又被二哥稍稍改进了一下,所以药效才这么强,一般的外伤用它处理过后甚至连疤都不会留。只是配制的药材里大部分都很稀少,你这一瓶配制下来的成本价最少也得数千灵石,若是再加上失败折损的部分,这一瓶放到外面至少也能卖到几万灵石的价格。若是碰到一些极其注重外表的女修的话,这一瓶就是卖她们十万灵石她们也肯干的!”“我去,这药这么值钱?!”李初一顿时惊了,当初郝幼潇随手扔过来的样子就跟扔个大白菜似的,他还以为这东西不值多少钱呢。现在一听这东西最高能卖到十万灵石,他立马觉着药瓶有些烫手,又捧又捏的不知该怎么端了。“嗯,就这么值钱!”阿福头,羡慕的看着李初一,“少侠,你这瓶应该是大姐给你的吧?你不知道,配制这药的药材本身并不怎么值钱,就是不好找,所以这药才成了稀罕物,没能大量炼制当做我们郝家的常备货品。大姐身上其实也就只有这么一瓶,此外还有两瓶在大哥和三哥身上,连四哥都没有的。大姐把它给了你,那她自己什么时候能再配出这么一瓶就谁也不知道了。”“潇啊,仗义啊!”胖子臊眉耷眼的赞道,郝幼潇正在气头上呢,头也不回的根本不搭理他。胖子微微一笑也不在意,只是回过神看着自己洋洋散散的一后背药粉,他顿时又开始肉疼了。这一脊梁得值多少灵石啊?吗的,不就是皮肉伤嘛,爷怎么就不能忍忍呢!反正《道典》气息愈合的效果已经很好了,撒上药粉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前者不能卖钱后者能卖钱,自己怎么就这么败家呢!还有郝幼潇这娘皮,这么值钱的玩意儿当初还扔的那么随意,你早告诉我这东西这么值钱,爷立马就把它当成传家宝供起来,哪还能犯这种败家的错误呢!唉...可惜啊...钱啊...也不知道刮下来还能用不,沾血应该没事儿吧?胖子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刮,回头见阿福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在那撑着脊梁等着,他顿时眼角一耷拉佯做无奈的道:“阿福啊,真不好意思,药用完了!”“少侠......”阿福哭笑不得,谁信啊!“真的!”李初一笃定的用力头,“真的没了,我从不骗人!人家都叫我李老实,你要相信我!”“少侠...你这也太...”阿福着实无语。见糊弄不过去,胖子眼珠子一转,脸色一改语重心长的道:“阿福啊,你年纪比我大,有些话本不该我这个做弟弟的跟你讲,但是现在我必须要跟你道道了。修行啊,它本身就是一门苦累活,我师父时常教导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这里面的道理我不用解释你也是懂的。这个,忍常人之所不能忍者才能成大器,这句话没错吧?所以你看看,你这么伤痛的回头自己用法力温养一下就好了,没必要执着什么药石外物,这样不但对你的道心没有好处,起不到磨砺的作用,而且是药三分毒,用药物疗伤总归是对身体有损害的,长此以往对你的肉身也会有不好的影响。还有......”“少侠,你别了...”阿福受不了了,不就是知道了值钱舍不得了嘛,至于啰啰嗦嗦的这么多废话嘛。阿福也不是什么意的人,正相反他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同样的重伤李初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稀里哗啦的,他却紧咬牙关力求哼都不哼一声,所以李初一舍不得给他用药他也并不在意。再了,相比背上的剧痛,他更受不了的是李初一这罗里吧嗦的嘴。就这一阵他脑子就嗡嗡的响了,得亏他人憨厚性格好,换个脾气暴的估计大拳头早就挥过去了。啪~!一声脆响,阿福头。就是这样!完头他才回过神来,睁眼细瞧却见李初一半个脑袋已经扎进淤泥里了,露在外面的半张脸上一个嫩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姐,少侠他...”“死不了!”郝幼潇气哄哄的道,按着阿福的脑袋让他趴下,夺过来的药瓶瓶口倒转,药粉扑簌簌的洒落在了阿福的背上。大姐头生气了,阿福哪敢招惹,闷声闷气的趴在那里感受着背后的清凉。不过实话,郝幼潇这一巴掌又干脆又利落,就跟练过似的,阿福看在眼里爽在心里,连身上的每根毛孔都里里外外透着舒爽。处理完阿福的伤势,又把自己的伤势处理了一下,抬头一看胖子臊眉耷眼的蹲在一旁眼巴巴的瞅着自己,郝幼潇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盖好瓷瓶用力冲那张靶子一样的肉脸上甩了过去。“心呐!别摔碎了啊!”赶忙一把接住,翻来覆去的看了半天确认没有裂纹,又使劲按了按瓶塞确保瓶口盖严实了,胖子这才心翼翼将其收回了储物袋中选了个风水宝地放好,然后心满意足的拍了拍胸口,脸上呵呵呵的全是傻笑。“你就抠吧你!”郝幼潇笑骂,这人的贪财守财也算是到了一定境界了,她算是彻底服了。她甚至怀疑刚才要是宁乐子不自爆而是吐出些他藏匿在外面的宝贝出来,胖子绝对不会杀他,宝贝给的再多他让这胖子帮他再找个上好的肉身夺舍估计这胖子都肯干。对于郝幼潇的嘲讽,李初一毫不在意,甚至还满脸笑容的大其头,那模样就跟对方是在夸他似的。心底里,胖子对郝幼潇的态度是很不以为然,觉得这位大姐实在是不懂事,不知民间疾苦。爷抠?爷不抠能活这么大嘛?这丫头打出身就躺在金窝里,从来都不知道穷人家的孩子是怎么过活的。虽然他从到大也没饿着,甚至连钱也没少挣,但是架不住有个花钱如洪水的师父啊!但凡挣钱就被道士拿去喝花酒打赏姐姐们,胖子看的是欲哭无力,想要阻止却有心无力,阻止不成临了还得挨顿暴揍,然后就被道士扔到深山老林里跟野兽鳄鱼啥的亲密交流一番,他不抠能行吗?多少次吃完饭才现没钱了,师徒俩不是被臭揍一顿就是蹲在后院洗盘子。偶尔碰上掌柜的人傻,被道士忽悠一顿倒也能骗过去,但这种几率跟天上掉馅儿饼差不多,往往都是掌柜的听完道取完经再满脸佩服的把手一伸——拿钱,要不是他自学成才学会了抠门学会了藏私房钱,师徒俩能过的那般如意吗?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爷命苦啊!胖子暗暗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