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是嘛!镇西王乃是咱们大衍现在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连文国师见了他都畏三分,除了衍岭皇,谁见了他都得矮一头,真个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想想也是,镇西王的威名可不是皇族给的,而是镇西王他老人家用血换来的。比起那些尸位素餐全靠天命的‘王爷’,他才是真正有资格被册封王爵之人!”说道镇西王,小伍的眼里满是崇拜,比之前对大衍的开过皇帝都不遑多让。几人对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个腻歪的眼神,小胖子忍着恶心继续装出好奇的样子道:“快,给我说说怎么回事。我在外面只听到他是从天门山回来的,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怎么了解,看你这样还另有内情呗?”“那是,没内情他老人家怎么能有此殊荣?唉,其实也不怪前辈你,衍皇为了保护镇西王的安全并未对外细说,你知道的不多也正常。今天正好借这个话头,我就给您老好好说道说道。”说得兴起,小伍直接拉开把椅子坐了下来,拿了根筷子说书一样的敲了敲。“要说这镇西王啊,你先得知道他老人家的身份。外人只知道他是衍岭皇的族弟,实际上远不止如此!他是衍岭皇的弟弟不假,但不是族弟,而是一奶同胞的亲弟!”“亲弟弟?!”李初一假模假样的惊呼了一声,看得李斯年差点没笑出声来。看都不看李斯年一样,李初一惊愕的道:“不是吧?先皇都殁了多少年了,镇西王那么年轻,他怎么可能跟衍岭皇是同胞兄弟?”“这个就不知道,但事实就是如此,皇城里耳目灵通的人都知道,要不你以为衍岭皇为什么那么看重他?当然了,除了血缘之外,最重要的是镇西王干的事儿太前无古人了。你都不知道他多大胆,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被送去了天门山,从小以天门山人士的身份长大,而后被太虚宫的贼头陆横看上了收为了徒弟,自此潜伏太虚宫一晃就是好几千年!”李初一差点没笑喷了,“贼头”陆横这个绰号将来一定得跟小雨说说。憋着笑意,小胖子摇摇头:“不对不对,一个飞升才能活多少年,衍岭皇到现在登基还没一千年,镇西王怎么可能埋伏好几千年!”“呃...这个,是夸张了点,不过时间是很长的就对了。”小伍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脸色一转猛地拍了下桌面:“但是他干的事儿牛逼啊!”小胖子差点没拔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示意他继续。深吸一口气,小伍貌作悲天悯人状。“你也知道,太虚宫的乱臣贼子一直盘踞西域扰我大衍安宁,前不久更是谋划大阴谋,准备联合漠北的蛮夷和十万大山的妖孽一起来犯!幸好被镇西王大人提前察觉,一边传讯大衍一边暗中布置,趁着群贼共聚商议出兵之事时,率领奇兵骤然发难,一战之下不但剿灭了大批贼逆,更是让三方乱贼互生嫌隙,谁也不信任谁,联手之事就此不了了之!而后镇西王又赶在太虚贼子围杀之前带领人马杀了出来,敢死之军十还七八,捷报传回举国震惊!你要知道当时去的那些人就没想着能活着回来,那可是贼逆的腹地,可镇西王不但没有弃他们独离,反而带着一大半人活着回到了大衍,无论是爱兵如子之心还是杀出重围的大略,他老人家绝对是当今世上排名第二的大杰!”李初一听得目瞪口呆,他是真呆住了。一场可耻的叛乱以失败而告终,可传到大衍这边却成了捣毁阴谋的大捷,这牌坊立的他算是开了眼了。还联合漠北和妖族兵发大衍,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揪着小伍的脖子告诉他,大哥,那几家凑一块儿是商量怎么防着你们打过来,他们是孙子你们才是爷,你完全搞错了!想喝口水压压惊,拿起杯子发现早就空了,索性端起茶壶一饮而尽。放下茶壶抹抹嘴,他想了想有些奇怪:“第二?镇西王这么厉害才第二?第一是谁?国师啊还是沐家的天师啊?”“都不是。”小伍虔诚的摇摇头。“第一当然是当今圣上衍岭皇了!”“草!”李初一当场骂出声来,还好反应快及时改了口,大拇指恶狠狠的一翘:“你他吗说得对!说得太对了!”心情激荡的小伍哪疑有它,咋着嘴回味了一会儿后脸色一黯。“可恨啊!镇西王救了那么多人,却没能救了他自己。杀出天门山的时候,太虚宫的三个老贼联手攻他,镇西王不敌受了重伤,刚到大衍便昏死过去。还好国师亲自出手保住了他的性命,这些年衍岭皇寻遍天下名医,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想要治好镇西王的病,可惜一直没有结果。所以到现在镇西王还留在皇城,一直没去西境上任,可笑有些人还恶意猜测衍岭皇是嫌他功高震主要看着他,其实根本不是!圣上是体恤亲弟,担心西境太苦会加重他的伤病,这才一直留他在皇城不让他离开,他们这是手足情深呐!”李初一彻底无语。老皇帝和于浩怎么个想法他不关心,他比较好奇的是小伍嘴里的三个老贼。问了一句,李初一抄起茶壶又是一通猛灌。三个老贼果然就是太虚三祖,大衍这牛皮吹得还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太虚三祖联手攻击于浩还被他给逃了,也不知道百劫老头他们知不知道这个说法,知道了老头子不会直接气死过去吧?看了眼连连叹气的小伍,李初一摇摇头也叹了口气。难怪你还是个筑基,就这种智商,筑基已经是你的人生巅峰了......“那太虚宫的贼子没派人来暗杀镇西王吗?”李斯年抿了口酒问道。其他人一听也顿时暗提起了精神,这才是他们最想知道的。“刺杀?怎么没有?但他们也得有那个机会!”小伍冷笑几声。“前辈,咱们大衍最厉害的司部是哪个?没错,就是监察司!你们之前不在皇城也许感觉不到,但现在来了,你们很快就能感觉到监察司的无孔不入!别的不说,就咱们刚才说的那几句话,很可能就已经被监察司的暗线给记录去了,再厉害的封禁法阵在监察司面前也起不到多大作用!”几人顿时心头一毛,下意识的望向左右。小伍见状嘿嘿一乐,安慰道:“你们别怕,我说的只是可能。况且咱们说的都是正经话,一没妖言惑众二没结党谋逆,监察司就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咱们的。大衍的律例虽严,但严于行而非苛于言,只要咱们按规矩办事儿,聊聊天吹吹牛是不会惹祸上身的。再说了,之前我可一直在赞美衍皇和镇西王,这话要真能透过监察司传进他们二位的耳朵里,咱们说不定直接就飞黄腾达了呢!”李初一听得张口结舌,他越来越感觉皇城的修士都不像是修士,人人身上都透着一股市侩,一点都没有修士身上该有的彪悍或者风轻云淡。眼见小伍又把话题扯远了,李初一赶忙道:“说说刺客的事儿,怎么着,以前还真有来刺杀镇西王的,但是被监察司给提前发现了?”“当然了!”小伍肯定的话语让几人心头一紧。“但是皇城里没有,刚入大衍就被监察司给发现了,直接就地歼灭,他们连皇城的边都没摸着!”几人的心又松了下来,连方峻楠都忍不住灌了杯茶水,暗道这小二说话总喜欢大喘气。“那镇西王去监察司又是为了什么?是不是真有人摸进了皇城被监察司给抓了而你不知道,他是去探监的?或者说是去亲自动手泄愤的?”敏锐的李初一一直揪着小伍的这句话,他总感觉于浩去监察司应该没那么简单,至少不是为了耀武扬威给小伍这种人看的。小伍一怔,这个他还真没想过。想了想后他低声道:“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也有可能,毕竟我也只是听说。太虚宫的贼逆也不是好惹的,真要摸进几个人来也不是没可能,监察司的黑牢里关几个刺客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不过还有一种可能,据说镇西王跟文国师一直不和,镇西王常居皇城对文国师的权势造成了不小的影响,镇西王借监察司之事打压一下文国师也不是没可能的。”“你说他俩不和?”“对啊!”小伍点点头。“这其实已经不算什么秘密了,皇城里呆上一段时间的人都知道。以前皇城里,最大的无疑是衍岭皇,其次是沐家,可沐家跟神仙一样不问世事,所以文国师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了。可镇西王回来后就不一样了,文国师统御了监察司外兼圣祖祭坛的大主祭,而镇西王则手握西域全境的兵权,更有千人以上的私军,还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血统最纯正的正派王爷,文国师不忌惮他是不可能的。虽然同为圣上效力,可朝廷里的水前辈您也应该有所了解,主子面前争宠一番那是常有的事儿。而且那也不是镇西王第一次去监察司,之前他轻车简从去过几次,不过刚到街口便被监察司的人给请了回去,有人说镇西王是想主动修好的,可文国师不给面子,所以镇西王才一怒之下带着亲兵杀了过去。虽然还是没能进去门,但着实狠落了一把文国师的面子。”李初一有点糊涂了。按他所知,文老跟于浩应该是一条线上的。当初于浩的诸般布置,乃至功败后的撤离,文老和他手下的监察司可都出了大力,文老甚至派了五老之一的图老前来助阵,配合着红月圣女一起拖住了太虚三祖。可现在他却听说文老跟于浩不和,难道真个是一如朝堂深似海,利益的冲突让两人反目了?话转回来,百劫道人跟他说余瑶确实是进了皇城后才失去音讯的,而于浩又几次去监察司,甚至最后不惜领着亲兵封锁街道硬闯到门口。余瑶失踪,于浩访监察司而不得入,统御监察司的文老态度的转变,这究竟是他们俩的暗斗,还是因为余瑶就关在监察司呢?于浩那种人物,会为了争宠夺权这种可笑的理由而兴师动众吗?文老态度的转变会不会不是因为利益,而仅仅是不想让于浩因为余瑶而落下了话柄呢?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余瑶真的被抓紧了监察司的黑牢。轻轻摩挲着杯沿,李初一眼底暗芒闪烁。看来这监察司的黑牢,说不得要想法子去探上一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