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大叔!”李牧呼喊着,心情非常的急切,他眼眶里含着泪水。???网?不是被烟熏的。眼前的一幕又一幕,和一年半之前多么的相像,他甚至有种错觉,自己穿越回到了一年半前,回到了那个刚入伍半年的新兵蛋子的时候……他的军旅引路人,他军旅生涯中最重要的人,吴军中尉,就是牺牲在这个山谷里。那已经是接近零点,深夜了,四处都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不是形容句,是描述句。那天的情况和今天的情况那么的相似。五连接到命令,已经扑灭的山头现浓烟,当时五连正在撤离的路上,部队已经下到半山腰。五连派出的是吴军、余安邦和李牧三个人,组成小组前往查看。一名干部一名士官和一名新兵,很好的组合。本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任务,上级要求,只需要查明情况,这种复燃的情况本来就多见。更关键的是,当时五连已经连续奋战了二十个小时,兵们早就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而且他们是最先到达火场的,那时候是上午,没有足够的照明器材,根本不适合在夜间扑火,就是这样,五连乃至整个二营,都坚持到了零点,一直到远在几百公里的兄弟部队,某步兵师的大部队赶到接替,这才开始撤离火场。但是,五连乃至二营乃至第三旅,从来没有让别人擦屁股的传统!!!一声令下,五连派出了侦察小组,探明火情,通报某步兵师。大部队在撤离,吴军带着余安邦、李牧,朝着大部队相反的方向走,上山,沿着原来进攻的路线,再一次朝已经成了一片灰烬的火场走去,向着那冒着烟的山头。他们顺利抵达了那座山头,就是当前陈韬他们所逗留的位置。正如所料,那是暗火,还没有完全燃烧起来,吴军他们赶到得很及时,但是面积很大。他们三个人决定动手进行扑灭,在可以努力消除一个源头的情况下,就必须要去消除,尽管他们只是接到侦察的命令。然而,忽如一夜春风来,几阵强风之后,那一段的暗火彻底地燃烧开了,火势越来越大,面积扩张得非常快。吴军果断下达撤离命令,就在他们飞快地原路返回的还没走多久的时候,突然现,来时的路已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复燃的大火给阻断了,那火势更大更加难以扑灭,因为第二次燃烧的是粗大的树干!李牧害怕得都要哭了出来,就连当时已经是班长的余安邦,说话都颤抖了。深处大伙的包围之中,眼看着大火一寸一寸地向自己逼近,那种自内心的恐惧绝对不是任何人有机会感受的。完全可以试想一下,有一天你在上学,老师在讲课,上的语文课,讲的是一篇很美丽的文章叫做《荷塘月色》(谁联想到凤凰传奇我跟谁急),突然一个神经病手持砍刀冲进教室,见人就砍见人就砍!而你!座位靠近门口!你清楚地看到那神经病狰狞的面孔和出的慑人心扉的呵呵的笑声以及那诡异的笑容还有那滴血的砍刀!他朝你挥刀的时候,你如果不拉裤子,那么我跟你讲,你小子天生就是当土匪的料!当时,李牧就是这种心情,而余安邦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吴军非常沉着,他冷静地观察了火场的形势,果断决定:“从这边下山!山谷!”很危险的一个决定,但,没有第二条路!大火已经逼近到他们感觉到衣服都要燃烧起来的程度。必须要立即作出决定,否则当大火团团围过来,那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山谷,这个山谷,一片漆黑,当时吴军他们是从东侧斜坡往下走,根据植被树木向上生长的自然规律,慢慢地往下摸!更加糟糕的情况生在开始下山不久,所有的手电都没电了!使用了整整一个上半夜,当然会没电!李牧为什么向陈韬提建议要带双份的手电和双份的绳索,因为当时李牧三人就在这上面受到了教训!如果有手电,如果有绳索,那么,吴军排长就不会牺牲!摸黑走,什么都看不见,不幸中的万幸,人手都有一把和人一般高的铁扫把,吴军在前面,他用自己的铁扫把当拐杖,用来探路!吴军让余安邦把李牧的铁扫把当做绳索来,横起来,吴军抓前头,余安邦抓中间,李牧拽着后面,充当绳索把三人连起来,基本上就是脚尖跟着脚后跟地走,否则根本看不见前面的人!余安邦用他的铁扫把进行第二次探测,跟探地雷一样,不断地戳地面,确保没有镂空的地方。这么看,很明显,李牧被摆在了最安全的位置上。李牧使劲地张大眼睛,但是,看到的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他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看不见光明,于是,他不时的回头去看山顶的大火,那大火越来越看不见,因为越往下走,树林越茂密,全遮住了。他更加恐惧的是,根本没有路,吴军排长几乎是用脚在到膝盖那么高的茂密的杂草里面踩出一条路来!还有恐惧,对黑暗的恐惧,你置身在一个完全黑暗的环境中,你不知道前面是深渊还是左边是悬崖或者右边是充满毒蛇的深动,你也不知道你应该往哪个方向走,你抬起脚你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放。这一切,都被吴军和余安邦踏实的脚步声所消除,还有吴军和余安邦不时的交谈声,只有李牧默不作声,他被吓得不轻。想象一下,刚刚入伍半年的新兵蛋子,饶是他之前在地方上如何的勇猛,到了这个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环境,也会生出对生命的恐惧。如果就这样往下慢慢的探索着走,早晚可以下山,但是,没过多久,他们就现了一件他们不得不出手的事情——山谷里居然有人被困!这一幕一幕,和今天的情况何其的相像!!!当吴军听到一阵微弱的呼叫声,他马上停下了脚步,问道:“你们听见有人在说话吗?”余安邦侧耳倾听,顿时说,“好像是在呼叫。”李牧什么都听不到,他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声。“有人吗?我们是解放军!”吴军扯开嗓子喊了一句。马上,那微弱的声音大了一些,像是很久很久没吃饭的人尽力喊出来的,“有人有人有人!在这里!同志救命!同志……”“在那边!”吴军马上就判别出了方向,马上转向探索着走过去,一边大声喊道,“你不要着急!我们的胳膊帮着白毛巾!如果你看见了,请尽量找一些可以反光的物品示意,让我们看见你!”“同志我这里什么都没有啊,我在这,我在这,我快要死了……”是个妇女的声音,很微弱,不知道是掉下来受伤了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被困在这里,显然时间不短了。“老乡不要着急,保持着慢慢说话,让我们知道你的位置!”吴军喊道,根据那妇女的声音,不由的加快了度过去。听她的声音,好像挺严重。那妇女微弱地说,“解放军同志,你们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我要死在这里了,我还有三个孩子啊……”余安邦于心不忍,说了假话,“老乡!我们是接到命令来找你的!你放心,我们会带你出去的!不要着急!”李牧终于回过神来,只是,他一点儿也没有想到,即将要生的事情,成了他一生的遗憾和内疚!(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