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兵那个兵,过来!”刘贵松跑第二圈的时候,在最近的地方,被李牧招手喊过来。??刘贵松还沉浸在崩溃中没出来,有些傻愣。徐岩就吼了一句,他的嗓门洪亮非常,震醒了刘贵松,刘贵松赶紧的跑过来。远远的李明涛瞅见副团长和参谋长都过来了,又恰好看见刘贵松“被狗咬”的一幕,一下子心就提了起来,连忙飞奔过来,在李牧和徐岩面前站定,余光看着刘贵松,恨不得把他给撕成了若干块碎片然后烤着吃。李牧这才认出来是刘贵松,他从幸福县带过来的兵,哪一个都不会记不住。只不过,小四个多月过去了,经过高强度的训练,这些人的变化是很多的,起码有些脸上的脂肪是不见了的,变得有棱角起来,有棱角的则显得更加消瘦,但精神头却是非常好,双目炯炯有神,而不是以前那副一个晚上打了十几炮的浮肿无神。“刘贵松,又犯什么错误了。”李牧直觉他犯了错误这才被班长罚跑圈。只是这个“又”字,让刘贵松心里一阵突突,暗暗委屈道,团座啊,我不就是跑五公里的时候把屎拉裤裆里面了么,这叫错误吗,什么叫又犯错误啊。刘贵松看向李明涛,李明涛赶紧报告说,“报告副团长,刘贵松正在进行跪姿射击定型,突然的就冲出去跑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李牧和徐岩都糊涂了,看着刘贵松。低着脑袋,刘贵松低声说,“报告副团长,我这,我这实在是受不了跪姿定型了,宁愿跑十圈八圈也不想跪姿定型。”这话一说,徐岩表情就严肃起来,瞪着眼睛训斥,“跪姿射击训练,是你不想搞就不搞的吗!”看着刘贵松训斥,目光却飘向李明涛。参谋长和底下的大头兵隔着十层八层的级别,轮不到参谋长去教训大头兵,就当前这种情况,参谋长就是要训班长,也是有保留的。这要是他们的营连长在场,参谋长是可以放心的训的,只要参谋长不打算给营连干部面子。李牧也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也是有切身体验的。跪姿射击定型训练被兵们简称为跪姿定型,除了训练,智慧的大头兵们成长为班长副班长之后,在严禁打骂体罚的规定之下,这个办法成了惩戒大头兵的恐怖利器。姿势不变,两手放两膝,腰板挺直,就那么单膝跪着,在低落的情绪之下,不出十分钟你就要叫苦连天爹娘不应。李牧还是新兵那会儿就经历过这样一件事情,原因很简单,连队干部在对排房进行卫生检查的时候,现他们的排房门口有两颗小石子,和鼻屎一般大,在灰色的纹路地板砖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又是在靠近门框的位置,进出门很难踩到,踩不到就现不了。连队干部检查卫生肯定不会随便走走看看,通常戴着白手套而来,边边角角的地方踩踩摸摸,一下子就现了那两颗小石子。上午操课回来,吃饭的时候连队干部向排值班员通报了上午的卫生检查情况,排值班员直接就把这事告诉了排里的三名副班长。大头兵们吃完午饭会到排房,就被三名冷着脸的副班长集合起来,在排房里进行跪姿定型。负责那块区域卫生的兵要挨批,整个排的兵也要受到处罚,一人错全体受罚,一直跪到大家汗流浃背咬牙切齿,从此就长了记性,往后是恨不得用舌头去把地板给舔干净的。的确有些兵能在三十分钟之内跑完十公里,但是却承受不住区区五分钟的跪姿定型。可能这是个体生理或者躯体架构上的区别,但确是事实。因此李牧可以表示理解。但唯有一个问题,那就是跪姿射击这个科目怎么过?因此,李牧问,“三天后跪姿射击考核,你这个样子,有把握吗?”谁知,刘贵松挺着胸脯就立下了军令状:“报告副团长!如果我考不及格,我天天跪一个小时!”李牧就呵呵笑,指了指李明涛,“你可就记住了。”说完就摆摆手。李明涛敬礼,就拽着刘贵松走了,走远了一些,回头看见副团长和参谋长转身走,他就气得一脚踹在了刘贵松的屁股上。刘贵松一个刺溜滑,捂着屁股委屈地低着脑袋老老实实回到了跪姿定型为位置。顾九看了个一清二楚,裂开嘴,有些暴的门牙闪着阳光。其他新兵对刘贵松是有些嫉妒的,自从上次喷屎拿了一个五公里第一,他的五公里成绩居然就稳定下来了,每次只要是计算单兵成绩,他都是一营的第一名,碾压了所有的老兵,以至于他在老兵那里是有较高地位的。部队就是这个样子,只要你军事素质上去了,能够给集体争取荣誉,就算你是新兵,在干部骨干以及老兵那里也是有地位的,至少和你说话是带着笑脸,干活偷个懒不会说你,想抽烟当着干部骨干的面偶尔抽一根也是没有关系。反之日子就不好过了,怎么都躲不过班长那锐利的目光。关键还不是这些,刘贵松的其他科目也是优秀级别,这就让人开始恨了。凭什么他就高大全呢,难道他不是人吗,总得有干不好的科目吧?于是,看到刘贵松在跪姿射击训练这方面搞不好,还挨了训,大家的心情就一下子舒畅了许多。是吧,你刘贵松也不是神仙,你也是有弱项的。顾九这样的想法就较少了,但心里也未尝没有和刘贵松比拼一番的想法,这段时间他苦练耐力持久力就是一个明证。连长说了,班长也说了,没有上进心的兵不是好兵。能当兵,顾九认为是副团长的恩赐,别的不说,就是为了不让副团长失望,顾九是经常要求自己坚决地豁出去训练。再一个,他的最终目标是留队,只有留队拿上工资才能彻底改善家里的生活面貌。他已经悄悄从李明涛那里打听清楚了,第三年,也就是留转第一年,工资就能有三千多块钱。三千多啊,对于一个年收入堪堪过万的家庭来说,意义非常重大,足以让生活水准往上提一个档次。顾九也算得很清楚,在部队基本不花钱,他从来不吃零食,但是抽烟,问题是,新兵时期,基本上他是没有多少机会抽烟,无形之中等于省下一笔钱。平时刘贵松这些人分给他零食吃他坚决不吃,为的就是不用买零食回请。四个月的津贴到手,一千二百零八块钱,他一分不少全部寄回了家。李明涛陪他去寄的钱,当时李明涛就忍不住眼睛模糊了。面对这个兵,李明涛总是心情沉重,他的训练搞得越好李明涛的心情就越沉重。这就形成了顾九在班里甚至排里的地位的特殊,几乎没有班长对他说哪怕一句重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知道情况的老兵们,更是和爱护自己小弟一样爱护顾九。关键在于,顾九从来没有持宠而娇的想法,他一门心思的就是如何搞好训练做好上级交代的任务安排的工作。李牧和徐岩开了敞篷的勇士来到了装甲战术训练场,顾名思义,这里有别于单兵战术训练场,而是用于装甲战车进行战术训练的,从班排级别到连营级别,都能容纳进去。至于要搞团级战斗队的战术训练,也是完全没有问题。当初选择这里作为基地,就是看中周边的地形,几乎不用怎么休整,就是天然的野战战场,容乃一个机械化步兵师进行战术训练都完全没问题,那些不高但是连绵成片的丘陵山地可不是轻型机械化部队最好的训练场地么。赵旭带着快作战第2营在搞战术训练,一个营就分到那么十几二十名新兵,自然有其他干部以及骨干负责组织他们训练。近三百人的老兵作战部队的作战训练才是重心。全部地面装备入营之后,1o7团成了大编制的机械化步兵团,当然,确切的说法是轻型的数字化机步团。以二营为例,下辖三个作战连,每个联队装备九台新型八轮装甲作战平台,加上营部排的三台,共计三十台新型八轮装甲作战平台。按照数量,达到五十台车才能算是大编制营,但是要知道,1o7团下辖的营级地面部队多达四个,而标准的步兵团只有三个营。这还不算直升机中队。可以说,李牧这个副团长手里掌握的实力,是过了机步旅的水准的,介乎机步旅和机步师之间,论战斗力的话,现在是不好说的。新型八轮装甲作战平台不是传统的功能装甲车,比如装甲输送车,装甲指挥车,装甲支援车,而是一个采用了模块化设计的可以随时通过简单的组合而转变角色的统一的作战平台。就二营这种快作战步兵营来说,采用了3o毫米口径机关炮炮塔的轮式步战车是主力装备,可以搭载一个完整的步兵班。营部有一台指挥车一台通讯车以及一台多能救援车,功能模块生了变化,但是平台没有变化。在某台步战车战损之后,假若损坏的是机动平台而炮塔完好,另一台损坏的是炮塔,那么,多能救援车只需要十分钟就能把两台战损车变成一台有战斗力的完好的步战车——将完好的炮塔吊装到完好的机动平台上面!仅仅需要十分钟!这个过程以前需要一个车场日以上的时间!新型八轮装甲平台的优势就在于,模块化极高,组合的度极快!至于扛着12o毫米突击炮的火力支援车,同样是一样的平台,全部装备在战斗支援营里面。战斗支援营里还装备了12o毫米迫击炮,同样是集成在新型八轮装甲平台上面的。这就是为什么时候战斗支援营的含金量更高的原因。在不考虑防护力的前提下,战斗支援营简直能够与装备主战坦克的主力装甲团进行对抗!世界上还没有哪一种装甲是12o毫米榴弹炮在使用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的侵切,贫铀装甲也不行!重火力带来的问题是,战斗支援营的机动性是比快作战营的要稍差一些,并且更加的注重补给跟进的度,但相差不大。最大的区别是,使用了大口径榴弹炮炮塔之后,战斗支援营的车辆是没有载员舱的。也就是说,他们只能担负火力支援和攻坚任务,并不能实施占领和零星的敌有生力量歼灭任务。三十台战斗车辆散开漫山遍野地驰骋的场面,是很难从数量上得到形象的感觉的。那些有两个骑士十五世身形的大家伙,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度在山野上狂飙的场面,足以让任何一名男性心中最原始的征服欲爆炸开来。行进间射击,炮塔上的3o毫米机关炮“咚咚咚”地朝靶子进行短点射,靶子被打得飞散,偶尔遇到需要精确射击的,车辆猛然驻停,3o毫米机关炮瞄准了远处的目标又是“咚咚咚”的像自动步枪似的点射着,打得对面山体上的靶子后面的岩石四处分散。需要火力覆盖的时候,整整齐齐的一排七八辆车停下来,集中了火力向模拟的敌军阵地进行火力覆盖之后,那里只看得见阵阵卷起来的灰尘。高爆弹头爆炸开来溅射的预制破片切割着周遭的树枝树叶。徐岩看得热血沸腾,他从来都没有在机械化步兵部队服役过,这种场面对他来说是难得一见的。看见李牧愁眉苦脸的样子,徐岩奇怪问道,“三号,你这是什么表情。”作为李副团长义务兵时期的老连长,徐岩和李牧说话是全团之中最随意的,两个更像是级别调换了的师徒关系。李牧微微摇摇头,依然是那一副苦笑的神情,“我在想,赵旭这一场常规的战术训练,要打掉我多少军费……”徐岩那激动的心情顿时就没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