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路摇头:“心不静。”拿过那根针,取一根胡萝卜丝和一根土豆丝,两根并一起,轻轻一穿,入针眼而过。我去,高远眼睛都亮了,小声问何山青:“拍下没?”何山青小声回话:“不知道,刚才都傻了,光顾着看了。”“废物。”高远气道。此一战,大天完败。见白路可以两根菜丝并一起穿针,纵是满心不甘,也只能忍住。和他的三个徒弟一样,一下看菜丝,一下看白路,最后不发一言,转身就走。他的徒弟赶忙收起菜刀追出去。大天离开,客人哗的一下爆出剧烈掌声:“太牛了,太牛了。”白路笑着把两人的菜丝合到一起:“演出结束,散场,关门。”“急什么啊,让我们多呆一会儿。”客人不肯离开,年轻人去抢菜丝,纷纷拿手机自拍。黄丰很拽的跟四个同学说话:“看到了吧?告诉你,路子不光刀工好,做菜更好吃,没吃到是你们没福气。”四个同学全被震住了,最开始说话的帅哥问:“有这么好的手艺,怎么开这么个小饭店?”他也不拽不骄傲了。黄丰嘿嘿一笑:“这就是高人风范。”有了方才的刀工演示,现在怎么吹牛都成,谁敢去反驳?何山青有点沮丧:“只拍了大天的,路子的没拍上。”高远鄙视:“猪。”白路往外清人:“下班下班,我还没吃呢。”又闹哄了将近十分钟,饭店里总算安静下来,把所有人送出去,屋里只剩下张沙沙,白路去厨房给自己做饭。过了会儿,高远让张沙沙开门,问清楚白路在做饭,大喊道:“算我一份儿。”“两份儿。”何山青把摄像机放回车里,重又进来。然后是司马智等人,一个个大喊乱叫:“三份儿。”“四份儿。”……黄丰的同学一起进来,问黄丰:“你和老板很熟?算我一个。”另三名同学也是如此说话。白路走出厨房一看:“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没吃晚饭,饿。”高远用挑衅的眼神看他。“算你狠。”折腾高远一下午,请他吃饭是应该的。至于别人……算了,见者有份儿吧,白路进厨房继续干活。半个小时后,大家围坐一起,黄丰的四个同学很是能吃,边吃边称赞好吃。白路一看,赶忙把鸡翅和牛肉端到张沙沙眼前:“你们吃青菜,健康。”何山青说:“用不用这么偏心?不过小丫头确实好看,穿身新衣服更好看,给你这破饭店做服务员,太委屈了,干脆去我那上班,一个月五千,什么都不用干。”他信口开河,人家沙沙根本不接口,只低头吃饭。司马智接话:“昨天唱歌,沙沙唱的确实不错,哪天有空,带去录音棚试试,沙沙,去不去?”沙沙依旧不接话,很快吃好,起身和白路说:“我吃好了。”静静走进里屋。她一离开,何山青和司马智俩人好象疯狗一样,一人扑向一盘肉菜,直接端盘子去别的桌吃。高远鄙视:“好歹也是大少爷,用不用这样?丢人。”说完话长身而起,来了个白鹤亮翅,接着金鸡读力,然后一招声东击西,双手似鹰爪连环攻击,片刻后坐下继续吃饭。“我靠,你用手抓。”何山青和司马智捂着盘子大骂。白路轻易不做肉菜,这是张沙沙长特有的待遇。饭后,何山青和高远说话:“晚上有个聚会,去不?”“谁弄的?”“好象是柴老七,请了一帮子人。”“不去。”高远直接拒绝。“大少爷,你不能和社会脱节啊,去吧,环丫头好象也去。”司马智插话:“何小环?”何小环是明星,广告、电视剧、电影都有涉猎,还出唱片。反正现在的明星都这样,搂草打兔子,能多赚一点儿是一点儿。高远想想:“那就去看看,在哪?”“不远,蓝屿边上。”高远招呼白路:“路子,晚上带你开开眼界,别总守着个小破饭店,有什么意思?你就一年干到死,也赚不了几个钱。”白路一拍脑门:“你说钱,我想起件事,黄丰,房子的事怎么样了?”黄丰回话:“联系到两家,不过大晚上的,人家不愿意过来开门,说明天,让你准备好钱看房,看好了就签合同,交三押一,一个六千,一个五千五,都是精装修,家电齐全,拎包就能住。”“你找房子?”何山青撇撇嘴:“怎么不和我说?这附近没有,北三环和东二环,要不往南走点也成,都是百多平的房子,不要你房租。”“我想住在附近,方便。”“那也有,等我问问。”何山青摸电话。“不用了,租房子没几个钱,为这么点事让你搭人情,不值当。”说这句话的时候,白路吓一跳,以前在沙漠,老爸一个月的工资才两千多,自己兜里从来不超过一百块,怎么来北城没几天,价值观都变了?口气也变大了?上万的钱竟然变成没几个钱了。何山青想想也对:“成,换衣服,嗨皮去。”白路不想去,可以又一想,张沙沙一直窝在小村子里,甚至没来过北城,应该带她多见见世面,于是应下来。跟沙沙说:“换衣服。”“又出去玩?”沙沙有些不好意思。“去看看有什么的。”沙沙应声好,进屋换衣服。何山青歪着头看白路:“你呢?”“我什么?”“你不换身衣服?就穿这身?白背心、牛仔裤,帆布鞋?”白路去厕所照照镜子:“我觉得还成。”“成个屁,别给老子丢人。”何山青大叫。白路喊回来:“你一天到晚穿得跟大公鸡一样,还怕别人丢人?”高远和司马智听的直笑。童安全和黄丰虽然也想去,不过知道高远的生活和他们的生活是两个圈子,于是跟大家告辞。倒是黄丰的帅哥同学很想凑热闹。听到三个少爷说话大大咧咧的语气,又有门口停着的两辆很搔包的跑车,他很想结识这几个人,都是人脉不是?所以一出门,拽住黄丰问话:“那几个人是谁?你朋友?”“有一个是单位同事,怎么了?”黄丰回话。“他们参加聚会,咱跟着去可以么?”黄丰笑着摇头:“开什么玩笑,走了,再见。”和童安全回家。俩人边走边聊:“和王伊一怎么样了?”童安全说:“还那样。”他俩渐走渐远,帅哥同学不死心,和其他三人打个招呼:“不送你们了。”又走回饭店,笑脸迎向白路:“我叫罗知遇,是黄丰的大学同学,晚上聚会,带我一个成不?”白路听的一愣,冲何山青说话:“他想一起去。”何山青笑着走过来:“不好意思,几个熟人小范围聚会,没有外人。”虽是笑着说话,不过是个人就能看出来这笑容很假。但不管怎么说,算得上给足面子,如果不是高远在某个单位上班,也不是因为在白路的店里一起吃过饭,何山青很有可能甩他一脸苞米面子,说些诸如“你谁啊?和你很熟?”之类的话,打击打击这小子。“哦,不好意思,我不知道,那不打扰了,先走了。”被散了面子,罗知遇赶紧出门,上宝马车离开。“切,有个别摸我就不知道姓什么了。”何山青看着宝马开走,不屑的咕哝一句。不一会儿,张沙沙换好衣服出来,是一件月白色的修身公主裙,裙摆在膝盖上方,脚下是白色帆布鞋。何山青怪叫一声:“漂亮。”转身跑出门。这家伙疯了?白路瞥他一眼,然后专心看沙沙,确实漂亮,显得更加的青春有活力,没想到裙子搭配帆布鞋也很好看。不一会儿,何山青跑回来,手上是银色吊坠:“带上。”张沙沙不要。“送你了,没几个钱的玩意。”何山青又说。司马智插话:“确实不值钱,也就一百多块,他车上有好多,拿来泡妹妹。”“别瞎说成不?是你带着我去买的好不好?”何山青瞪眼。如果是一百多块的东西么?看何山青一脸真诚,白路接过坠子,给张沙沙戴上:“算我送你的,挺好看。”“真的么?”张沙沙眼睛闪着亮光。“等下,你这有梳子没有?”何山青问白路。白路摇头。司马智叹气:“家里没有梳子,你得多邋遢?”说着话出屋,不一会儿拿回梳子。白路赞叹:“你俩真像小叮当。”何山青接过梳子,把张沙沙的马尾巴打散,梳子沾水略微梳几下,拽过来白路:“看看,看看,怎么样?”又问司马智:“有粉没有?”司马智白他一眼:“真当我是女人?”何山青摇头:“错了,当你是机器猫。”白路打量张沙沙,这么简单一打扮,人漂亮了不说,连皮肤也增白一些,真不错。张沙沙被看的不好意思,跑去厕所照镜子,一照之下,连自己也呆住。活了十五年,从来没有这么漂亮过,眼睛一眨不眨地盯住了镜子里的自己。